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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半个时辰过后,赏花宴也便开始了。

    “皇后驾到!”

    “曹贵妃到!德妃到!”

    太监嘹亮的唱报声传来,众人也纷纷起身相迎。

    一身凤袍的皇后在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而来,皇后司徒氏虽然已经早就年过五十,样貌是不比曹贵妃和德妃艳丽年轻,可那一身大气之姿却不是谁都能比拟的。

    说起这位司徒皇后,就不得不谈论她与西凉皇帝的一段佳话,帝后二人从年轻之时开始就恩爱的很,即使后面有了其他妃嫔,可育有皇嗣的就只有司徒皇后一人。

    想当年,司徒皇后一生下了皇子,就直接封了太子,要不是因为太子后来身子骨不好,恐不能继承大统,又怕被他国觊觎西凉疆土,必须有镇得住的皇子在位,西凉皇帝也不会继续和其他妃嫔生下另外的皇嗣了。

    也因此,太子的年龄才和另外的几个皇子差距那么大。

    这时候,司徒皇后已经来到了宴席主位上,她转身一甩凤袍,抬手道。

    “诸位皆平身落座吧,今日虽是赏花宴,本宫却觉得这比之家宴也没有什么区别,大家千万别拘着。”

    司马皇后这是场面话,你若是当真那就是太蠢了,因为在这皇宫之中,最注重的就是礼仪尊卑。

    是以,等到这三位娘娘落座后,大家才敢

    真的坐下。

    沈姝是庶女,位置自然是最偏的,正安排在一棵大树下,她头顶上都是树叶,足足将她遮了个大半,若非不仔细看,旁人都看不出这边还有个人。

    沈姝倒是无所谓,况且她也不想坐在前面惹人注意,相比那种站在明处,她更喜欢于暗处操纵一切……

    今日的席位是男女各一边,中间隔了一层轻纱,舞女们正在轻纱两边翩然起舞,好不乐哉。

    主席位上,司徒皇后看了一眼四周,然后问向旁边的曹贵妃。

    “怎么没有见到睿儿和欢儿他们几个,不是说去赏画,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来?”

    曹贵妃还没有说话呢,另一边的德妃就掩唇一笑道。

    “皇后姐姐,这乱花渐欲迷人眼,到底是年轻人嘛,来迟了也是正常。”

    曹贵妃被德妃抢了话,心底里很不爽,她们俩可是在西凉后宫争斗了半辈子了,今日的赏花宴都是她一人操办的,怎么能让德妃在皇后娘娘面前长了脸,所以当即道。

    “皇后娘娘,睿儿和欢儿他们应该很快就过来了,要不臣妾让人去催一催。”

    司徒皇后不过是问问,她摆了摆手道。

    “无妨,年轻人不喜欢被拘着,不爱来这宴会上也是正常,就像我家那夜儿一样,都快半个月了,本宫连他面都见不着,你

    们说这孩子……哎……”

    德妃轻笑道,“长孙殿下住在宫外,一时间没能及时进宫也是正常,若是皇后姐姐想长孙殿下了,臣妾就让欢儿去长孙府给殿下说说。”

    “啧啧啧,我说德妃啊,人家太子殿下想见长孙殿下都见不着,你们三皇子难不成就能见着了?”曹贵妃话语讥讽道。

    曹贵妃和德妃因为是同一年怀孕生子的,睿王和三皇子君长欢又是相差不到半月出生,是以这两人可谓是斗了多年。

    对于这两个人明争暗斗,司徒皇后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她不去管并不是因为她老了没有闲心去管,而是因为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都需要有对立的两方势力。

    只有这样,才能使后宫权衡,不然,这些个妃嫔全都同仇敌忾来对付她皇后一人,那才是司徒皇后不想看到的。

    “行了,今日是赏花宴,大家都和气些吧。”也是到了后面,司徒皇后才会说一句调和的话。

    席位间的沈姝,将主席位上的这一幕看在眼中,嘴角微微勾起。

    世人都说曹贵妃和德妃是聪明人,而她却觉得,真正聪明的是这位看似温和平淡,不争不抢的司徒皇后。

    “哟,大家都落座了,看来本王是来晚了啊,哈哈哈哈!”

    这时候,一道声音从远

    处传来,正是睿王和其他几个皇子相伴而来,这些个皇子们可都是风华正茂之时,一出现就吸引去了宴会中众人的眸光。

    其中,最为显眼的便要属睿王了,因为他穿了一身深色蟒袍,头上发冠还镶嵌了一颗硕大的红宝石,耀眼非常。

    可能是常年攻于阴诡算计,睿王眉宇间总觉得有一层若有似无的暗芒,虽然也英俊,可是却不如旁边的三皇子君长欢来的亲切,总觉得有距离感。

    君长欢此刻正满脸带着温和笑意而来,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雪山上刚刚融化的细长流水。

    之所以说是雪山流水,而是因为真正认识君长欢的人,便知道他看似温和不假,可是对谁都是一视同仁,说是笑面虎也不为过。

    而君亦淮就没那么显眼了,跟在两个如今大热的皇子身后,他就像是一个下人似的,可是即使如此,君亦淮脸上依旧带着陪衬似的笑。

    曹贵妃和德妃看到自己的儿子来了,脸上方才因为争执而浮现出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纷纷笑着吆喝自家儿子上前。

    “睿儿,快来快来。”

    “欢儿,你这次来晚了,可得罚酒一杯啊。”

    睿王和君长欢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大笑。

    “睿王兄,太子兄不在,今日你就是兄长,这杯酒,还是睿王兄先

    请吧。”君长欢道。

    睿王继续大笑,“好,看来今日这杯酒是必须得喝了,哈哈哈!来人,拿酒来!”

    场上的皇子们纷纷吸引去了席位间女眷的注意力,有的喜欢霸气的睿王,有的青睐温文尔雅的三皇子,唯独君亦淮无人注意,被人遗忘。

    沈姝装作喝酒,眸光却在场上这几人脸上略过,看到君亦淮时,稍作停顿。

    谁知,上一世的十年后,会是这个由宫女所生,宛若蝼蚁一般的五皇子登基为帝,而那些皇子们,全都一个个的陨落,沦为了君亦淮帝位途中的垫脚石呢。

    司徒皇后笑看着几人,突然道。

    “对了,本宫听说你们方才在赏什么画,是什么画啊?”

    睿王放下酒杯,恭敬地对司徒皇后回答道。

    “回母后的话,那是一幅雪山图。”

    司徒皇后长哦了一声,“雪山图?这倒是不曾怎么看过。”

    曹贵妃连忙催促睿王道。

    “快,你母后想看看,赶紧让人拿过来啊。”

    此刻,席位间也有其他公子哥在吆喝。

    “是啊睿王殿下,方才没有看到这画,现下只想借皇后娘娘的光瞻仰,睿王殿下就别藏着了。”

    睿王继续朗然一笑,“好好好,快把画给母后拿上来吧。”

    沈姝放下了茶杯,手指轻轻在桌上敲着,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