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说的一身正气。
厉刑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冷厉的面容上一双剑眉高挑，“我有什么不方便？”
袁老被怼的猛然咽住。
“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你在就行，我在不行？”
厉刑阴执的目光近乎癫狂，他紧紧盯着袁老似乎能把他瞪出一个洞来。
袁老恍然明白了什么，羞的老脸通红，恨不得给厉邢一巴掌。
“你来，你来就是了！”
“你什么没看过。”
袁老嘀咕完，暗暗骂道，“早也没见这么在意。”
他嘟囔的声音，厉刑听了七八分却不真切，只当是袁老年纪大了，论不清男女之别。
厉邢冷着脸，锋利的眉心狠狠簇起，再次吩咐阿城调查清楚这件事。
屋内，袁老光明正大的给南嫣把脉。
他挪开南嫣的小项坠，看似无意，实则是在掂量。
见储藏囊空了，他才松了口气，然后为南嫣煮了些清毒的药。
“这丫头对自己够狠的，竟然想到用放血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欲毒早就被南嫣用自己的方式清解大半，孩子有他亲自制作的保胎丸护着，自然也无大碍。
袁老现在更担心的是她的腿伤。这么白嫩的腿，万一留疤怎么办？
药，是当着厉邢的面煮的。
厉邢盯得紧，索性他也不懂什么中医学理，袁老壮着胆子，什么草药都当着厉邢的面儿加。
汤药煮好之后，袁老乘到小碗里，用勺子一点点搅和至半温，然后喂给南嫣喝。
安顿好一切之后，袁老才正经神色，硬刚硬的要求厉邢，“你要给我个交代！”
“人，是你带出去的。”
“饭，也是你带她吃的。”
“我好好的徒弟交到你手里，怎么尽是出问题？”
厉邢眉头紧蹙，回味着话里的意思。
尽？
除了这次还有别的？
“你是不是不行？”半响，袁老顿然开口。
一句话差点让厉邢炸裂，崩塌防线。
亏得袁老及时补了一句，“连个女孩子都保护不好！”
厉邢坐在轮椅上，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双手紧握，抑制不住的森冷从周身冒出来，“查到是谁，我一定会给您交代。”
南嫣还在昏睡，她的小腿裹满绷带，看的厉邢心都揪在了一起。
没多久，姜梨儿就跑了过来。
她得知南嫣受伤的消息，说什么都要亲眼来看看。不仅如此，老夫人也来了。
欧式宽大的客厅，四面落地窗都敞开着，灯火通明。
墨墨趴在走廊边，盯着屋子里的人，怯生生的叫了声，“太奶奶。”
老夫人顿然抬头，才看见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影。
心，都要化了。
“我的宝贝儿，快过来。”
刚才人多眼杂，她没来得及好好瞧瞧墨墨。这也是她愿意跟姜梨儿来看‘苏嫣’的原因。
一个家庭医生，再有本事，也不够让她亲自上门。
不过是找个好理由，再看看重孙儿罢了。
墨墨看了眼姜梨儿，见她示意，才蹑手蹑脚的来到老夫人身边。
他生的俊俏，继承了厉家的优良基因。
一双眸子就像厉家祖辈里传下来似的，丹凤眼，勾人的很。
老夫人把他抱在怀里，越看越喜欢。岁月斑斓下带着褶纹的手，缓缓捧起墨墨的小脸，细细端详。
眼睛眉毛都像厉家人，鼻子和嘴巴像姜梨儿，不那么大气，倒也不丑。拼凑在一起依然是俊俏的。
“好，刚才太奶奶没仔细瞧，咱们墨墨啊，真是乖巧。”
“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太奶奶。”默默声音小小的，怯弱中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温柔。
老夫人心花怒放，几十年的夙愿得了。只是想到厉邢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她隐约担心着。
老夫人清了清嗓子，意味由深的看了姜梨儿一眼，话里意味不明，“你把我这孙儿，藏得够深。”
姜梨儿纤瘦的身子挪到一边与她隔开了些距离。
墨墨见状连忙从太奶奶怀里抽出身，躲到姜梨儿怀中，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奶奶。
“呵，你们母子倒是心齐！”太奶奶刚热乎的心，瞬间凉了大半。
她端坐着，无奈叹息，“也难怪，毕竟你带着墨墨生活了那么多年。这些年在他的脑海里，没有父亲，没有奶奶，没有家人．更别提我一个太奶！”
这话说着，多少有些情绪在里面。
姜梨儿知道，现在能让墨墨站稳脚跟，还得靠这隔辈儿亲。
她叹了口气，故意把墨墨说的可怜了些，“这孩子从小没有父亲在身边，所以哪里都好，就是胆子小。”
“怪我，当时知道厉邢和南嫣在一起之后，一时冲动就出了国。”
姜梨儿眼眶含泪，柔弱又可怜，“奶奶，我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如果我早知道，就算和南嫣拼命，为了墨墨我都会争取留在厉邢身边。”
“当时，我想的只是成全他们，却没想到伤害了自己，也害了墨墨。”
这话，传到老夫人耳里，犹如笑柄。
既然厉邢有所怀疑，那墨墨的身份定然存疑。
她年纪大了，不想深究这件事。
只要都是厉家的孩子，她暂且可以看在墨墨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楼上
南嫣渐渐清醒。
她失血过多，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死死的抓着师父的手。
厉邢还在陪护，见状他刚想上前，就听袁老示意南嫣旁边还有人。南嫣这才缓缓把手松开。
这动作微妙，厉邢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不真切。
“你放心，你腿上的伤口没事，老头子我不会让你留疤的。”
袁老刻意咬重留疤二个字，隐晦的涵盖了什么。
娇弱的脸蛋惨无血色，南嫣吃痛的抚摸着额头，觉得眼前星光闪闪。
“失血过多是会这样。”
“手脚无力，眼观如星，你先好好休息。”
袁老安抚她，“这事儿，多少有点伤身子，虽无大碍，但你日后可得小心。”
他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有南嫣才能听见。
厉邢等了许久，直到南嫣清醒，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沉冷的声音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炽热关切，“你安心休息，我会查出凶手，给你交代。”
“姜梨儿。”南嫣突然开口。
空气霎那寂静。
南嫣一字一句道，“是她给我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