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邢深邃的眸子快速波动了一下,他猛地吸了口雪茄,最后把烟拧灭在烟灰缸里。
雾气朦胧中他紧盯‘苏烟’的脸,抬手,示意她到自己面前。
他抿着冰冷的薄唇,望着她,坦荡磊落。
“我丢了一个重要的女人,你们很像。”
一句话,让南嫣堕入万丈深渊。
她知道厉邢不会一直被蒙骗。
他是燕京的商业精英,一句话就能让整个燕京天翻地覆。
但南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察觉了。
她的易容术,只在袁老之上,普天之下绝对无人看得出来。
“苏嫣,这不是你的真名。”厉邢眸光幽冷望着她。
“您已经怀疑过我一次了,不是么?”南嫣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未干。
她知道他行事狠辣无情,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让自己脱干净。
就算是花钱雇来的医生,她也该得到尊重。
厉邢凌厉的目光扫落在南嫣身上。
从头到脚,‘苏嫣’身上都有南嫣的影子,但这女人竟然不是?
厉邢起身,修长的身姿笔挺。他跨步来到南嫣面前,在她身边踱步,“如果你是袁老的弟子,自然也有办法让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南嫣深呼一口气,一双手死死抓着浴巾,挡住胸口。
厉邢盯着她的手,顺势打量着那傲人的弧度。
南嫣的触感,他抚摸过千万次,一个人就算再像,也不可能连这么隐私的位置都能长得一模一样。
“苏嫣,我没瞎。”厉邢凌厉的打量着他。
白皙的手指挑起女人的发丝,细细嗅着。
厉邢顿然抬眸,语气凌冽沉稳,“你最好是别被我抓到什么,否则,我会要了你的命。”
“在床上。”
三个字,让南嫣轻微颤动。
她水灵灵的眸子直逼厉邢的眼底,想唤醒他最后良知,“您结过婚了,有夫人。这么做是不是不妥?”
厉邢像踩着了南嫣的狐狸尾巴,他很满意‘苏嫣’反抗挣扎的样子。
“如果我夫人,顶着别人的样貌站在我面前,是不是也很荒谬?”厉邢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疯狂的想法。
但他不能——
在没有确定‘苏嫣’就是南嫣的时候,他不会越界一步。
他的狂暴粗鲁,所有的爱意汹涌只能发泄在南嫣身上。
厉邢抬手,细腻的摩擦着‘苏嫣’的脸蛋,没有粉落,也没异样的触感。
虽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他还是有个疯狂的念头,挥之不去,更加坚定。
“穿好你的衣服,别让袁老瞧见说我欺负你。”厉邢背过身,冷冽嗤笑。
南嫣瞬间红了脸,她羞怯至极,从柜子里掏出一条新裙子换上。
几番折腾后,等南嫣收拾好,她已经开始头晕脑胀的打喷嚏了。
每抽泣一次,腹中就传来一阵绞痛。
厉邢还等着她下楼,南嫣扶着衣柜,浑噩中差点仰头摔倒,她艰难的双手撑着柜面,扶住了自己。
小腹的疼痛让她额前溢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装什么?”厉邢冷厉的声音中夹杂着不屑轻讽,“洗个澡就病了?”
“好找由头和你的师父告状,是么?”
南嫣咬牙,她身上的温度几乎是急剧升高,浑身都不舒服。
“厉总,麻烦你帮我叫袁老上来,我很难受。”南嫣她抵靠在衣柜上,厉邢看不见她的面色有多么苍白。
“你可以自己叫。”他冷漠的站在一旁,想看‘苏嫣’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南嫣的身子慢慢蜷缩,她一只手撑着柜子,另一只手抚住了小腹。
几秒后,见厉邢真的没有要叫人的意思。她才艰难转过身。
苍白的面容上毫无血色,就连唇瓣也微微发白。
厉邢只一眼,就坚定不移的大步跨过门槛,“阿城,请袁老上楼。”
他心浮气躁,快速几步上前将南嫣抱在了怀里,然后轻缓的放在床榻上。
等袁老来的时候,南嫣已经痛到昏过去了。
她怀着第一胎,又操劳过度,现在胎象正是不稳的时候。
袁老急了,他挑起南嫣的手,把脉。
气的吹胡子瞪眼,“胡闹,这怎么能洗澡?你知道她现在身子多弱么?”
袁老怕说错话,气的把谩骂咽回了肚子里。
“你过来,帮我把她头发吹干净。”他可不管厉邢多么手眼通天,命令道。
“阿城去煮完姜汤,记得加些枸杞,红枣,党参。”袁老觉得还不够,思寻了一会儿,“再放几颗桂圆,不要多,容易上火。”
阿城比厉邢利落,连忙就去准备了。
袁老瞪了厉邢一眼,气的嘴巴都撇了下去,他紧盯着厉邢,看着他拿起吹风机给南嫣理头发,面色才稍微柔和那么一丁点。
“她气虚,正是需要滋补的时候。”
“况且现在都要入冬了,你怎么能让她这样洗澡?”
袁老越说越气,就差指着厉邢的鼻尖骂,偏偏他照单全收,没有一句反驳。
“我告诉你,我五六十的年纪,才得这么个宝贝,你想我断后吗?”袁老气的厉害,骂的眼睛都红了。
“她可不是您闺女。”厉邢自知有错,沉冷的声音有片刻乖绝。
“胜似亲闺女!”袁老语重心长,气的双手连拍,附和强调,“你年纪轻轻就有了儿子,你懂什么!”
阿城端着汤水上来的时候,厉邢刚吹好头发。
他立身站在后面,乖顺的等着袁老安排。
商场呼风唤雨又怎么样,总有一个人能压得住他。
袁老把南嫣扶了起来,厉邢再不情愿还是端起汤水送了过去。
看见南嫣面无血色,他竟然有片刻的懊恼与心疼。
“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我宝贝徒儿娇贵,身子弱。”
“你不要天天折腾她,她很辛苦的!”
袁老气呼呼的,丝毫没觉得这话哪里有问题。
厉邢面色铁青,他沉冷着声音,强行解释,“我没折腾她。”
他们是清白的!
袁老根本不听,“你没折腾,她能突然这样?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厉邢喉结滚动,他薄红的唇微微张合,难得露出尴尬,“折腾,不是那样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