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恩就弃了他的车,厚着脸皮把行李搬到了我们车上,自觉地担当了开车的苦力,拿着地图认真地研究半天,才抬头问我们,“通往本宁堡有两条路,我觉得走大路比较好,你们看呢?”
“双王炸!哈哈哈我赢了!”哥伦布扔下最后两张牌,激动地拥抱了下薇奇塔,被后者狠狠一个肘击。
“牌技不错。”卡普兰笑着放下牌,而我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兴致勃勃地看三人打牌。
肖恩:“……你们觉得走哪条路好?”
“随便啦,”薇奇塔终于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不耐地挥了挥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接着招呼我们,“来来来,我们继续!”
我眼角的余光瞥到肖恩一脸无语,他看向副驾驶的小石头,后者脑袋靠在窗户玻璃上,傲娇着还不怎么愿意搭理他。
于是,肖恩只得认命地当起了司机+苦力。
接下来的一路,因为我们有战斗力,有充足的食物和汽油,只要不遇到大的尸潮,都是小意思。
肖恩被迫逐渐展露领导者的风采——因为一堆人实在太懒了,什么事都交给他安排。
虽说如此,但我感觉,他是痛并快乐着。这种被完全信任,以及领导权威,都是他一直以来追求和需要的。
而他和小石头也在漫长的旅程中终于彻底和好,不再时不时就闹别扭了。
我们几人的相处也分外和谐。队伍里刚好三对情侣,因为晚上大家的帐篷都隔的很近,难免发出那啥啥的声音。于是其他两对几乎都是听到女人的叫声,而我和卡普兰……
“不不要了简!嗯~哈~啊~~”
其余四人:……简你太厉害了!
半个多月后,我们终于来到本宁堡基地。
这里可以说是东部现存最大的幸存者基地了,人口总共有一千多人,因为军方控制管理,秩序井然,物质和弹药都很充足,围墙坚实,只要不是大规模的丧尸潮,基地都能抵抗得住。
我们也在这里安心居住下来。虽然很遗憾没能遇到卡洛斯他们,但卡普兰的腿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疗养,日渐痊愈。
某一天,我不经意在背包里发现了几枚钻石戒指。想起来那是当初在某个商场里,卡普兰带我去拿的。
当时钻戒我十根手指全部戴满了,还带了其他的首饰。不过玩了几天,嫌累赘扔掉了大半。剩下的分了些给安琪拉卡洛斯他们,自己就剩下这几个了。
数一数,刚好六枚戒指。男款女款竟然都要,而且,我眼尖地从里面发现了当初卡普兰戴在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以及我很喜欢的一枚。
握紧戒指,我仿佛看到神的旨意,在对我说,这一次,一定要拿下这个技术宅!!
当天下午,我私下找到肖恩和哥伦布,把戒指分别送给他们,他俩惊讶和感谢地收下了。
哥伦布攥紧戒指,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脸都红了,“简,你先上吧。给我点勇气,让我先酝酿下。”
瞧你那点出息!
我和肖恩投给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紧接着我和肖恩对视半晌,他挑起嘴角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做了个礼貌的手势,“女士优先。”
好吧,我悻悻地迈步到哥伦布面前,示意让我先练习下。
于是,那个下午,我们三个所处的房间内,不断传来如下的奇怪声音。
“简,你能笑一笑吗?面瘫着脸说求婚词很恐怖啊!”
“噗哈哈哈哈哈”
“……”
第二天,是卡普兰取出骨板的日子。我一直守候在手术室门外,片刻不离。
等到麻醉的药效过去,卡普兰渐渐醒来,就看见我正襟危坐在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简”他轻唤着我的名字,费力地伸出手握住我的,注视着我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紧张的有点手抖,咽了口口水,不断在脑子里回想之前演练过的场景,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他一定不会拒绝我的!
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闪耀的戒指,我在卡普兰惊诧的注视下,单膝跪地,一手举着戒指,一手举着用红笔写着大大的字的白纸,期待地注视着他,“卡普兰,嫁给我好吗。”
他一怔,表情介于惊喜和惊愕感动之间,最后扶着额头,低低笑出声,语气愉悦充满着无可奈何的宠溺,“这种事情明明该我做的……算了,你这家伙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一只修长的手伸在我面前稳稳停住,他凝视着我,微笑道,“我愿意。”
噢耶!
我心中是按捺不住的欣喜雀跃,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刚把戒指给他戴上,病房门一下被人推开,哥伦布四人放着礼花纷纷涌入,欢快地叫喊着恭喜。
“多谢。”我站在床边与卡普兰交握着手,他笑着代表我们两人向众人礼貌地道谢。
薇奇塔和小石头送上礼物,我毫不客气地接过抱在怀里,薇奇塔揶揄地笑道,“主动向男人求婚,简你可真是够奇葩的。”
我得瑟地扬起脑袋,那是啊,我家卡普兰这么好,我是要早点把人给套牢了呀。
“恭喜。”小石头朝我们祝贺道,眼里带着点点歆羡。
一旁的肖恩和哥伦布忽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往前迈了一步,立在了各自的女朋友面前,薇奇塔和小石头一怔,紧接着,肖恩和哥伦布两人几乎同时单膝下跪,一手牵起女朋友的右手,一手举起一抹晶莹闪耀的钻戒。
“嫁给我好吗,薇奇塔/小石头。”
异口同声的话语响起,小小的病房内安静了一瞬,薇奇塔和小石头都震惊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区别是,前者很快恢复镇定,仰起下巴高傲地像个女王,“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
哥伦布赶紧把戒指给她套上,薇奇塔端详着手指上的漂亮戒指,嘴边幸福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而小石头在回过神时,就已紧捂着嘴,喜极而泣。
肖恩比小石头大了一轮,自然连忙搂着人柔声劝慰,顺便偷偷把戒指给人套上。
手被人用力握紧,我回头,与卡普兰四目相对,两人脸上都忍不住露出喜悦释然的笑容。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这只是开始而已。
没有教堂,肖恩早就找人借了块空地;没有专业的牧师,业余的也可以借来用用;没有漂亮的婚纱和礼服也大丈夫,我们纷纷穿着自己最干净整洁的衣服就行了。
没有亲朋好友?没关系,本宁堡饱经末世磨砺的一千幸存者,就是我们的见证人。
在蔚蓝天空之下,在这片充满着爱与希望的土地上,我们在牧师的面前,在几百上千人的热切注目下,彼此交换戒指,许下爱的誓言,然后热烈的拥吻。
欢呼鼓掌声如潮水般铺天盖地,震耳欲聋。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欢快的笑容,这不仅是一场盛大的婚礼,更是在这个艰难的末世,给与人的一点光明和希望。
当政府崩溃没有民政局为我们开一张结婚证时,我们的爱情依然忠贞坚定,与这个世界共存。
婚礼之后,有肖恩特意请来的摄影师为我们拍摄结婚照。先是每一对夫妻的独照。
我们都极力摆出最特别的pose:薇奇塔要哥伦布单膝跪下求婚,众目睽睽之下,卷毛小哥羞得脸都红了,还是抵抗不过女王的淫威,下跪求婚了——那张照片拍出来我们都笑尿了,哥伦布扭扭捏捏的模样活像被逼婚的那位。
肖恩和小石头的姿势比较普通,健壮的肖恩把娇小的小石头搂在身前,小石头仰起脸,两人闭着眼,热情地接吻。
当时暮色四合,橘色的夕阳给他们投下一片美丽的背景,两个人的照片安谧唯美的像是一幅水彩画。
至于我,本来他们都以为我顾忌着卡普兰的腿,多半是他坐着,我依靠在旁边——
我去,这么没创意的pose会是我想出来的吗?
我的回答,是在众人注视下,一把把卡普兰打横抱起——
公主抱什么的最有爱了yohoooooo~!
众人:……角色颠倒了啊喂!
卡普兰搂着我的脖子,嘴角抽搐了下,到底还是被我折磨的没了脾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转过头,朝着镜头那边的摄影师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也努力扯起嘴角,自认为笑的甜蜜幸福,只是照片出来后——
“简的笑容,怎么看都好扭曲恐怖啊!”小石头恶寒地抖了抖,迅速地把照片塞回到我手中。
独照照完,我们又围聚在一起,想要照张集体照,结果现场一片混乱。
“肖恩你过去一点,哎呀,谁踩到我了!”
“简你靠拢一点,和卡普兰两个别离我们这么远啊。”
“好了,就这样吧。1,2等等!谁的捧花还没有拿上!”
“啊惨了!”
“咔嚓”一声,我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那张幸福喜悦的笑脸上。
纵使我们还要经历那么多的生死离别悲欢离合,但那一天,有亲人有伙伴,有爱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幸福滋味,都将永远铭记,此生难忘——
我是分界线——
“简,情况怎么样?”
脑袋里映出一片红色的热成像,我能清楚地“看见”卡普兰站在身旁,面带忧色,遥望着远处。
想起刚才看到的已然完全陷落的城市,我黯然地摆了摆硕大的脑袋。
我们必须经过这一座城市赶往下一个基地,但我刚才前去查看了一番,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丧尸,根本过不去。
“这样的话,只有有用老办法才过得去了。”提起“老办法”卡普兰似乎想到某些悲催苦逼的回忆,不禁抽了下嘴角,认命无奈地叹了口气,利索地放下背包拿出绳子。
看他熟练地打结把自己给套上,我曲起粗壮的四肢,趴伏在地上,好让他能顺利爬到我背上。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主动把自己捆在舔食者背上更让人蛋疼的事情了。”小声嘀咕着,卡普兰手下也没闲着,动作娴熟地把绳子在我脖子和大腿处绕了几圈,牢牢系紧,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脑袋,“好了,简咱们出发吧!”
“嗷嗷嗷~”
仰起脑袋痛快地吼了一嗓子,我四肢用力一蹬,整个人,哦不,舔食者的庞大的躯体如炮弹一般弹射了出去,紧紧贴在一栋几十米高楼的外墙上,感受了下背上温热结实的身体靠的很紧,我才放心地在高楼大厦间穿梭跳跃——伴随着卡普兰如坐云霄飞车时发出的跌宕起伏的惨叫声。
“该死的我恐高啊啊啊啊啊啊!”
整座城市已经完全沦陷为丧尸的聚集地,余光一瞄,下方是如潮水般汹涌的丧尸。
熟练地从空中越过城市,我稍微走神了那么一下下。现在距离生化危机全面爆发已经过去了快两年,全球几乎都被丧尸攻略了,余下的幸存者少的可怜,不知道卡洛斯薇奇塔等人还好吗。
两个月前,卡普兰的腿彻底痊愈不久,本宁堡基地就被南下的百万丧尸潮攻破。当时外面几百米都是蔓延的嘶吼的丧尸,甚至自发地搭起人墙企图越过防御围墙,如此凶残的一幕把人都给吓尿了,人们恐惧地哭喊四散逃跑,根本无心反攻。
事发突然,我只来得及带着卡普兰迅速转移,也就此和薇奇塔四人走散了。
为了躲避丧尸潮,我只能选择和它们截然相反的方向,这也意味着,我们不得不越过许多已经彻底沦陷的城市。
每当城市里全是丧尸陆路不通的时候,我和卡普兰就被迫选择空中方式越过城市。
感谢舔食者出众的弹跳和壁虎般的贴墙能力!
二十分钟后,我跨越了几乎整座城市来到外围区域,迅速扫了眼周围,这里没什么丧尸,噢还有个超市可以补充物质,太好了!
我便高兴地从高楼外墙一跃而下,稳稳落到地上。
甫一落地,卡普兰就迫不及待地松开了抱紧我粗壮脖子的手,匆匆解下绳子,手脚虚软地从我背上爬下来,背过身就蹲下来抱着肚子开始狂吐。
“呕~我晕机~呕”
看卡普兰痛苦的模样,我讪讪地用巨大的爪子挠了挠脸。
虽然这样做的次数已经不下数十次,但让一个人在几十米的高空疾速地上上下下二十多分钟,那简直比云霄飞车都还要惊险刺激,晕舔食者也是正常的啦啊哈哈。
……才不是我带人技术不好呢哼。
想要帮他拍拍背,不过手刚伸出去我就缩回来了,我那爪子一巴掌下去还不得给人拍到土里去!
待会还要去超市搬运物质,我也不好现在变回丧尸形态,只得在原地等卡普兰吐完,顺便转头瞅瞅超市,在心里迅速地列出一张清单表。
忽然,一阵激烈的枪声由远及近从超市里传来,“快走!”
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喊招呼着,紧接着,一抹矫健的身影飞快地从超市里蹿出来,迅速开枪消灭了外面几只听闻声音赶来的丧尸,另外几个拿着枪的人也跟着跑了出来。
空气中传来一股食物大杂烩的香味,我垂涎地嗅了嗅,七分熟的西冷牛排带着一点血丝香嫩可口果冻布丁很软很q……
唔,这两种味道怎么有点熟悉呢?
正在疑惑间,最先出来的穿着一身雇佣兵服装的男子一转头,正好和我四目相对,我一怔——
男人五官英挺眉眼深邃,就算胡子拉碴也显出一股特别的男人味,而此时褐色的瞳孔因恐惧而骤然紧缩,下意识地冲我抬起枪就要开枪,“糟了!”
“卡洛斯?”听到动静,卡普兰捂住嘴回头望过来,错愕而惊喜道。
“卡普兰?!”卡洛斯一愣急忙抓住同伴准备开枪的手,制止他们的行动,打量了下蹲地的卡普兰和旁边守候的我,似乎反应过来了,“你是……简?”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很肯定。他身边的安琪拉震惊地张大了嘴,眼眶瞬间红了,带着泣音和欣喜呼唤着我,“简!”
“嗷嗷嗷!”
真的是卡洛斯!还有安琪拉!!
我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就张开两只爪子作出拥抱状,狂奔向两人。
伙伴们我可想死你们啦!!
“简别过来!!”
“别开枪!”
“哒哒哒!”
卡洛斯的阻止声和安琪拉的惊叫声中,一连串的子弹毫不客气地倾泻而出落在我脚边,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幸好我反应及时抬起后腿才避免了受伤,于是现下整个人就保持着两手张开金鸡独立的姿势,后怕恼怒地瞪着朝我开枪的陌生女人。
“嗷嗷嗷!”你想干嘛!
那个长发的女人似乎是队伍的领导者,伫立在众人身前,手里持着枪比着我一动不动,神情冷峻戒备,“你是什么东西!?”
我才不是东西!不对,我是个东西!也不对……我擦,被气糊涂了!
与故友重逢的喜悦就被陌生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开枪给打破了,我愤怒地呼出一口气,龇牙咧嘴地朝她咆哮着。
“简!”卡普兰拍了拍我粗壮的大腿,示意我冷静——因为身高问题,他这样比较顺手。
卡洛斯皱眉,对那女人严肃地说,“克莱尔你放心,简不会伤人。关于他们的事回去我再向你解释。丧尸要跟过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那个名叫克莱尔的女人扫了眼卡洛斯,挑眉道,“你保证?”
卡洛斯毫不迟疑地点头,“我保证!”
出于对卡洛斯的信任,克莱尔稍微犹豫了下还是放下了对着我的枪,大声招呼着其他人快离开。
我也感觉到了不远处有听到枪声的一大堆丧尸蜂拥而至,连忙趴在地上让卡普兰上来,他抱紧我脖子,朝卡洛斯他们喊道,“这里还可以坐一个人,你们谁上来?”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俩,又听到卡普兰的友好邀请,恐惧地齐刷刷朝后退了一步,疯狂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