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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朝会,百官齐聚,纷纷商讨着国家大事。

    有关九门提督的人选再次被提起,宋沛年朝安之临那边看去,安之临瞬间意会,出列上禀,“皇上,关于九门提督的的人选,臣倒是有一个新的人选,李秋生,他已任十年巡护营的将领,为人稳重,精谋略,可当此大任。”

    小皇帝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沉,这不就是杨仲昨日对自已说的,这李秋生就是宋沛年他们新推出来的人吗?

    小皇帝面上不显,朝着杨仲看了一眼,杨仲眉头紧皱,没有反驳安之临,直接道,“关于九门提督的人选,臣倒是也有一个人选,兵部侍郎宋逐一大人,此前逐一担任宋大人的第一亲卫,后又调入了兵部,其能力就不必臣多家赘述了,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用兵调度,排兵布阵,无所不能。”

    说罢又朝着宋沛年望去,“宋大人,逐一为宋大人你办了这么多年的事儿,想来你对逐一也是认可的吧,也是希望逐一有更好的前程吧。”

    杨仲那架势,仿佛宋沛年要说一个不字,他就会跳起来骂他不善待下属,阻碍人的前程。

    宋沛年面无表情,无人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面对杨仲的挑衅,也只是淡淡一瞥,看他如同就是看地上的蝼蚁一般。

    杨仲被宋沛年这轻蔑的态度激怒,又朝着周合问道,“周大人,逐一在你们兵部办事能力可还行?”

    周合暗自叫苦,偷偷偷偷去看宋沛年,但是宋沛年一个眼神都不给他,想起他们二人的关系,只干巴巴回了一个‘好’字。

    这是干啥啊,怎么杨仲那边又将逐一给推出来?

    逐一之前不是宋沛年的亲卫吗?

    安之临见情况不对,立马又道,“杨大人,这恐怕不妥吧,这逐一资历太浅了,恐难当此大任。”

    说着还朝逐一看去,示意他也站出来说几句话。

    关于宋沛年与逐一闹翻了的事,除开当事人,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杨仲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指着宋沛年等人道,“宋大人都不拘一格提拔人才了,都只看官员的能力,不看其资历了,你倒是讲上了资历。”

    说完又朝着周合阴阳怪气,“这要论资历,谁比得过周大人你啊,周大人你说是不是。”

    周合面色一黑,看着杨仲得眼神一沉,杨仲反而更加得意了。

    宋沛年这派的官员又出列了,“李秋生大大小小的战也带过好几回,这逐一可是一次战都没有待过。”

    杨仲立马回怼,“这九门提督可不是排兵布阵,而是守卫京城的安全,护皇上和百姓周全,你看宋大人这么多年不是被逐一护得好好的?宋大人你觉得呢?”

    说罢朝着宋沛年得意地看去,只要他说不好,连守卫自已近十年的亲卫都可以舍弃报复,看以后谁人敢和他同盟。

    宋沛年垂着眼帘,长睫投落暗影,“臣还是比较属意李秋生。”

    此话一出,宋沛年那边的官员得到了明确的指示,纷纷与杨仲那派的人吵成一片,闹到最后,都有官员动起手了,你抓我衣服,我揭你老底。

    小皇帝坐在上首看着,眉头紧皱,唇线抿成一条线,所有人看似是为了一个位置而争,其实都是为了自已的利益而斗。

    外侍见小皇帝心情不佳,大呼,“肃静!”

    乱成一锅粥的大殿慢慢静了下来,当事人逐一站在人群中,唇角轻扯了下,轻轻嗤笑了一声。

    他躬下腰,大声道,“臣自荐为九门提督,臣定能胜任此职。”

    不等小皇帝表态,接着他往旁边一望,同为兵部侍郎的同僚也出列了,他道,“臣要弹劾李秋生将军,三年前他冒领军功,迫害李解将军含冤而死。”

    说着就将藏在自已袖口的折子递给了一旁的外侍。

    宋沛年那边的官员看得目瞪口呆,很明显逐一那边是有备而来啊,而他为什么知道李秋生的把柄,多半是之前为宋沛年办事就知道了。

    难道这是叛旧主了?

    宋沛年旁边的官员大气都不敢喘,偷偷瞧着宋沛年的反应。

    小皇帝接过折子之后,快速看完,接着往旁边一拍,一句话都不说,大殿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时,逐一又坚定有力道,“臣定忠君忠国。”

    这是在表决心了,意思就是之后他没有宋沛年这个旧主子了,只有小皇帝这个新主子了。

    小皇帝一颗心狂跳不止,逐一的办事能力他是知道的,说是宋沛年的左右手都不为过,之前他入兵部,自已想用但是不敢用,至于现在嘛...

    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他从杨仲口中得知一二,不过他又怕是他们二人给他做的局,故意将逐一推上来。

    九门提督,只能是自已信任的人。

    小皇帝纠结之际,逐一也递给了外侍一个折子,小皇帝打开,是逐一的底牌,以及有关裴安那边...

    心中有了计量,小皇帝不敢去看宋沛年,只道,“定逐一暂为九门提督。”

    宣完之后不顾群臣的反驳,立马宣布退朝,匆匆退出大殿。

    宋沛年面若寒霜,官员不敢往他那儿看,杨仲见宋沛年那个样子也是有点儿怕的,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怕他发疯直接将自已给砍了。

    待到朝臣走的差不多了,宋沛年才缓缓走出了大殿,刚踏出殿门口,宋沛年一个转身,逐一就站在他的身后,两人直直对视。

    逐一率先低下头,微微侧身,“宋大人,臣先行告退。”

    “逐一。”

    宋沛年叫住了疾步快行的逐一,逐一条件反射般顿住步子,愣在原地。宋沛年缓步朝他走过去。

    一旁远远观望的朝臣,哪怕是逐一都以为宋沛年是上前教训他,毕竟宋沛年这人不吃亏眦眦必报有气当场出的性子是众人熟知的。

    宋沛年停在了逐一的面前,“逐一,你做得很好。”

    这声音无悲无喜,像是在肯定他,又不像是。

    逐一觉得自已的鼻头有点儿酸,他吸了吸鼻子,行礼道,“宋大人,若是没有事,臣先告退了。”

    说着快步离开,宋沛年看着他的背影,这次没有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