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雪开始融化,比平时更冷了,尽管有太阳。
今日没了太阳,雪停止融化,反而没那么冷。
荆勇心情不错,在咸阳城外最大的客栈比武连胜三场,到马棚牵着他那宝马,准备回家。
发觉他的马旁边多了一匹白马,这白马和自己的马有几分像,应是一个马种,这白马不停地和自己的马嘴靠着嘴,似乎在交流。白马马背有精致的马鞍和包袱,还有一把装饰漂亮的剑。
见荆勇来了,马的眼睛似乎有话说,马儿轻轻地围着荆勇。
荆勇好奇,轻拍着马儿的头,问是主人有难,带他去帮忙。马儿竟然点点头,荆勇还见到马的缰绳散乱,乱整理好缰绳。自己骑上自己的马,那马儿前面跑开来,带荆勇一路小跑。
约十里之外的旷野雪地,前面雪地有人躺在雪地里,马儿停下来,荆勇下了马。
只见一位姑娘,脸色面无血色,倒在地上,试了试,还有气息,额头发烫。
荆勇抱起姑娘,上了马,回到那客栈,那马儿竟也跟着自己走。荆勇找了一间客房,将姑娘放到床上。
荆勇这是第一次照顾成年女子,他仔细清理掉姑娘身上的雪和泥,让伙计打盆热水过来,用毛巾擦净了姑娘的脸和额头,并整理好了姑娘的秀发。
荆勇觉得先要给姑娘取暖,他用热水给姑娘捂手和脚,用三床被子捂住姑娘的身体。
姑娘额头发烫怎么办呢?连大夫都请不到。荆勇听说喝地姜汤去病,就让伙计熬了汤,自己一口一口喂姑娘。
荆勇心生爱怜,这姑娘肤白貌美,身材婀娜多姿,身体看起来又健壮,又是练武之人,志同道合之人。
荆勇单相思,不禁握着姑娘的手,将姑娘的手轻抚自己的脸,又将手放进自己的胸口处,姑娘的手渐渐有了温度。
荆勇一直守着姑娘,亥时,姑娘醒来。头上出汗,嘴里道:“好热!”
同时睁开眼睛,看见了荆勇,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明白了自己被救。
被救之人和救人的人客套之后,竟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姑娘说浑身出汗了,想洗个澡,姑娘爱干净。荆勇让伙计准备热水,房间内有木桶,又找来干净衣服换洗,不过只有男子的衣服。
荆勇在门外守着,他多想进去看看姑娘洗澡的样子,身体发热,有了反应。喜欢一个人,身体是诚实的,他和媳妇就没有这种感觉。
姑娘洗澡完后让荆勇进去,姑娘一头乌黑的长发,闪亮有神的眼睛,肤色如雪,每个地方都美。
姑娘自称是越女,叫越小蝶,是越女剑中人。越女剑是一个门派,越女剑法精妙绝伦。姑娘是战乱中与门派失去了联络,姑娘也是有意想离开门派。
越女渴望一份安宁的生活。这与荆勇的理想一致。姑娘和小伙儿看来真的志同道合。
越女多看了小伙儿几眼,只见小伙儿一身正气,又有些憨憨的,谈吐又不凡,身强体壮,五官端正。最主要的是也有感觉,身体也有反应,身体也是诚实的。
越女说自己后背有刀伤,此次晕倒就是因为没太在意伤口,又冷又饿,盘缠没有了。
小伙儿说这都不是问题,找来创伤药。姑娘不介意小伙儿为她上药,包扎,宛然亲人一般。小伙儿并无非分之想,乐意效劳,却无意中触碰到姑娘滑溜溜白净净的身子,两人都触了电。
再找来食物,这才解决了姑娘的问题。小伙儿在姑娘的房间一角睡着了,姑娘给小伙儿盖了被子。
天很快亮了,姑娘和小伙儿直到中午才醒来,各自整理自己的床上用品,起床。
小伙儿早已不在乎自己的名节,现在巴不得被外人谣传与姑娘过夜。姑娘似乎也不在乎名节,因为手中有利剑,越女都不是弱者。一段感情就此萌发。
次日越女说,不白吃白住,为小伙儿展示了越女剑法,这越女剑法一般不外传。此剑法一展现,小伙儿觉得天下间其它剑法顿时黯然失色,越女剑法应该是江湖最厉害的剑法,没有之一。
姑娘后肩上的伤口愈合的不错,但需要三天换一次药,姑娘和小伙儿有了亲密接触的机会。当小伙儿的手再次触碰到姑娘的肌肤时,姑娘的呼吸急促起来。小伙儿慌忙给姑娘换好了药,浑身发抖,终于说出口,要娶姑娘为妻,脸粘住了对方的脸,唇贴住了对方的唇。这个寒夜外面是冷的,可被子里的姑娘和小伙儿觉得是阳春三月。小伙儿才体会到做男人的乐趣,虽然他有老婆,之前却不知道这些。姑娘觉得自己回不去了,对那个养她大教她武功的师父越来越远了,离经叛道在所不惜。她在军营里混迹,明天战乱都难说,遇见一生所爱,这样也不为过。整个夜晚,姑娘和小伙儿待在一起。小伙儿想以后天天在一起,这是妄想。
天亮以后,小伙儿就要回家。姑娘要小伙儿回家,家里有他的妻子,姑娘甘愿做小伙儿的妾,她不同小伙儿的妻子争。
小伙儿惊诧于姑娘的格局。
越女要求荆勇照顾好妻子,处理好妻和妾的关系,这个冬天越女和荆勇再也没有肌肤之亲了。
不止是二人世界,还要面对很多的关系很多的事情。比如聂弟见了一次越女,立刻沧陷,嘴上不说,却有事没事同新嫂子聊上几句,越女并不理睬。
接连几日不回家,荆妻多有担心,见丈夫平安归来,终于放下心来。
荆勇听说丈夫和越女的事情,醋坛子翻了,少不了聂弟的添油加醋,恨透了丈夫。荆勇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哄好。荆氏挺大度,同意娶越女为妾。荆勇大喜过望。
三日之后,一顶花轿迎越女过门,荆勇和越女终于名正言顺。洞房花烛夜,少不了浓情蜜意,恩思爱爱,肌肤之亲。
没人知道,聂弟的醋坛子也打翻了,只是将心事藏起来,并不会在脸上流露出来。
越小蝶注定是位与众不同的女子,也只是过了新婚一夜之后,她对荆勇讲要独自一人去宋国征战,她有追求的。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会武功已经是件稀奇的事情了,更何况还混迹于军营,郢国还是个小诸侯国。荆勇尽力劝说越女不要去军营了,特别是一个人。
越小蝶讲她原本生于一个贵族家庭,从小会过琴棋书画。在她八岁那年国被灭,家人死的死,被当奴隶卖的卖,她被师父救下,教会武功,被师父抚养成人。但一场战乱之后她和师父失去了联络,她也不想再回到师父身边,因为师父陷入吴越争斗的战乱之中,她认为这场持久的战乱丝毫没有意义。她在寻找自己理想之所,荆勇也在寻找,这是最初相处融洽的根本原因。
越小蝶知道天下大势,她预判,所有诸侯国终将统一成一个大国,她需要找出哪国是这个一统天下之国。需要一个团队带领一个国家强盛起来才能达成理想。没找到之前,哪国励精图治就暂时为哪家出战,哪位壮士有理想就和哪位交往,但不依附男人。
越小蝶的出走这样就是必然的了,一位无情剑客做出无情的决定。
荆勇很不放心,说要走也可以,只要你能打败我,就让你走,这样我才相信你行走在外边人身是安全的。
越女说,可以,我们用木剑比试。
荆勇和越女还从来没有正式比试过,现在荆勇会全力以赴,他要妻子是安全的才可以离开家。
荆勇知道越女的野心,越女不是那种在家生儿育女的女人。
荆勇自恃武功一流,一交手,才知道越女所使的剑法凌厉,力量比自己还要大,速度比自己还要快。
找不到太多的词来形容越女剑,荆勇从来没见识过这种剑法。第三十一招荆勇手中剑被击飞,越女的木剑刺中自己的腹部,虽然只是木剑,荆勇已感到腹部疼痛难忍。
荆勇承认越女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他不担心越女在外的人身安全,就同意她出走,特意嘱咐小心人心的险恶,希望妻子早日回家与家人团聚。
荆勇让妻子教几招越女剑的招式,并讨教越女剑的要领,原来越女剑主要是在军中上阵杀敌和必杀技,实战派,怪不得招招致命,管用。都是用在战场上的。
越女剑派人还讲研究身轻如燕,人从空中伏击地面的敌人,或是马战,在马背上翻滚,出其不意,攻出敌人。这些为当今江湖没有,立体方位的攻击,确实厉害。
越女剑传女不传男,或许祖师爷受过情伤,对男人死心了。越女剑变化多端,看起来更适合女人来练,不过,因为越女剑杀伤力过大,练剑之人体力消耗过大,受点轻伤是常有的事情。
聂弟对越女剑颇感兴趣,一有机会就勤加学习并揣摩,他想自己身子瘦弱,适合练此剑法,越女剑在他手上会更有杀伤力。
荆勇默记于心,心想若是男人也能学会此等上乘武功,天下前三甲不是指日可待?
荆勇心想妻子说的对,必须有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团结在一起,才能建立一个自己理想中的国度。
终究是要别离,妻子击筑告别自己的丈夫。荆勇是庶民,第一次听到这种乐器发出的声音,那声音低沉哀伤,仿佛劝妻子不要离开。夫妻二人相拥很久,丈夫有了一个意想,他要提高自己,不久的将来去寻找妻子。
越女看似无情却有情,无情剑客无情剑,万般不由人。
乱世人如何生存,有一番作为,却是万般艰难。
大寒快要结束了,一年要到头了,所有人都盼着立春。却不知道,一旦立春,大规模的死亡也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