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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做好决定之后,黎氏就带着人开始收拾东西,希雅也过来帮忙。

    黎氏劝希雅,说北疆苦寒,路途遥远,要不然她就留在京城。

    希雅摇摇头:“母亲都能去,希雅自然也能去,再说了咱们是一家人,希雅不想和你们分开。”

    黎氏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说,又叮咛了几句,让希雅多给自己准备一些厚的东西。

    另外她又小声交代希雅要准备一些小孩子用的东西。

    希雅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喃喃道:“母亲,我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呢。”

    黎氏拍拍她的手笑着说:“你别着急,云志都和我说了,呵呵,娘也不是催你,这些啊早晚都能用得上,北京的东西比不上咱们心诚地好,所以还是自己带着些用起来也方便。”

    见黎氏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希雅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喊了喜鹊去帮自己准备。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黎氏就算是天天收拾也没有都收拾好,她真想多留两天,可惜皇令如山,皇上压根没有给他们多出来的时间。

    时辰一到,一家人只好匆匆上路。

    于保荣看到黎氏还在担忧着,怕东西没有带齐,安慰道:“芸娘,你不要担心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总比咱们去青山县那会儿好太多了。”

    黎氏说:“老爷,我也就是因为那一次被穷怕了,这次北疆那边那么冷,总怕带东西少了,大家伙受不住。”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城外的十里长亭处,看到了押送太子的人,正在路旁等着他们。

    “下官(臣妇)参见太子殿下。”两人朝着太子问候道。

    几日不见,太子憔悴了不少,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他的笑容根本没有到达眼底。

    黎氏也知道,经历了这么大的事,一夜之间大舅、亲娘、大舅母惨死在自己面前,就算是再阳光的人心里也会留下阴影。

    “于大人、于夫人,不必这么客气,再说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你们喊我的名字就行。”

    太子想了想说:“叫我东阳吧,这是母后给我起的名字。”

    提到皇后,太子的笑容收了起来,脸上露出了阴郁的表情。

    还没等黎氏劝慰,太子又恢复了笑脸,只不过他虽然笑着,却让人感觉更加遥远了。

    云杰上前说:“殿下,皇后知道您好好活着,一定很开心。”

    太子看了他一眼,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他知道云杰不善言辞,这些话一定是想了很久才想到的,他领这份情。

    见到人都齐了,押送太子的人催促了起来,大家各自上了马车朝着北疆出发。

    有些话太子当着这么多人不好问,就让云杰和于保荣一辆车,云杰上车就问怎么一家人都来了。

    于保荣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只说是黎氏不想一家人分开,云杰又把这几日的事告诉给了他,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太子在位的时候从未领过兵,而且宋大将军为了避嫌也从来没有让他和自己的部下有过任何接触,所以太子在军中一点势力都没有。

    不给太子准备时间,也不让带任何东西,除了云杰和太子身上的一身衣服外,他竟然什么都没有。

    不光如此,云杰还告诉于保荣,说北疆的吕大将军和宋大将军多年前就不和,两人的关系势同水火,就连上次太子去北疆办差,吕大将军见都没见他。

    “那会儿东阳还是太子,现在成了白身,又被送到吕大将军手下,陛下到底想做什么?!”于保荣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这不是想要太子的命吗?现在宋大将军倒了,皇后薨了,太子又被废了,随便一个人都能在他身上踩一脚。

    就算是这样,陛下还是不放心,把他送到了苦寒的北疆,那里还有个和他有仇的人。

    如果自己家不跟着,太子恐怕都活不到开春。

    陛下真是太狠心了,虽然没有直接要了太子的命,现在的做法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于保荣怎么想也想不通。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既然咱们选择了跟着东阳,一路上你就多照顾他,多宽慰他。”

    一听到于保荣这么说,云杰的脸都垮了下来。打仗他会,安慰人什么的太难了。

    这时,云杰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对于保荣说:“爹,这次妹妹来了,我带妹妹去前头马车吧,太子殿下也有个妹妹,他见到佑佑一定会高兴的。”

    其实云杰是想跟着佑佑学学如何安慰太子,于保荣嫌弃地看了云杰一眼,他又听不到佑佑的心声,带着佑佑去前头有什么用。

    见他爹不同意,云杰只好又回到前头,继续苦思怎么安慰太子。

    东阳看他一脸便秘模样,多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安慰的话,心说:倒也不必如此。

    话虽如此,他的心情确实比刚才好了不少。

    一路的艰辛不必赘诉,等到所有人到达北疆后都瘦了一大圈。

    看着北疆雄伟的城墙,黎氏在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到了。

    这一路上,他们经历了风暴、雪灾,甚至还有野兽突袭,最惊险的一次就是遇到了土匪,要不是听了佑佑的心声,这些人根本就没办法完完整整地到达北疆。

    “芸娘,我们到了。”于保荣激动地握住了黎氏的手。

    也不怪他如此激动,路上发生的这些事,有几次都让他觉得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了,没想到竟然顺利到达了这里。

    于保荣深深看着女儿,这次全靠佑佑,他们才度过了一个个难关。

    “是啊,我们到了,接下来咱们去哪?”

    云清笑嘻嘻地说:“娘亲不用担心,来之前我就派人给陈大哥送了信,他会给咱们安排好住的地方的。”

    话音刚落,从城门里走出一个人,正是上次帮云清卖宝石的陈大哥。

    “云清,我可算等到你们了。”

    云清把陈大哥介绍给大家,然后问道:“陈大哥,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吗?”

    陈大哥把胸口拍得咚咚响:“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那啥,饭菜都准备妥当了,咱们去吃酸菜炖血肠,这个天吃可带劲了。”

    于保荣朝他拱手道:“有劳陈老弟了,还有件事得先和你说明。”

    他把太子的身份告诉给了陈大哥,这是一路上大家商量好的,太子的身份无法瞒着,还不如大大方方说明白。

    陈大哥一惊,刚准备行礼,太子弯腰扶住了他。

    “一路上听云清提起过你,陈大哥,以后你就叫我东阳吧,早就听说北疆酸菜炖血肠有名,今天让我也去尝尝。”

    “太子······”押送太子的人刚想阻拦,太子的目光淡淡朝他看去,那人心里一突,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呃,我去跟城守说一声。”

    见那人离去,于家人才和东阳一起重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