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杜萍还有她老爹坐在饭桌前,环顾四周,这家会所的环境真是太不错了。真感叹间,杜萍凑过脑袋小声跟自己说这是他老爹特意买下的地方,为的就是有时候和一些较为敏感的老朋友聚会用的地方。
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轻蔑表情,看来越是年迈的狐狸,越会为自己寻求安稳。狡兔三窟,他们可不止这些,很会保护自己,也会保护自己的利益。嘴角一扬,这种地方吃饭,能被人发现才奇怪。而且隶属他杜老头名下,说是宴请朋友来家里聚会都能说得过去。
见杜老头特意开了一包烟送给自己,毫不犹豫的打开点燃抽上。搞笑了,紫气东来这种烟价格虽然贵不过至尊南京,购买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看来杜老头这里藏了很多好货嘛。想了想,当下叼着烟开始观察他摆在这的物件。
“天真,不用看了,这些都是珍品,是珍惜的珍,不是天真的真哟。基本上能被请来这里吃饭的人,只要看上任何一件都可以拿走。有求于人,就要舍得割肉。你有没有中意的古董?有就扛回家,反正日后你会给我老人家赚回来。”
斜了眼杜董,嫌弃的坐回位置上。她才没那么笨,看上啥拿啥。以杜老头这精打细算的性格,自己拿了他一个十万的破瓶子,指不定让自己给他赚个一百万偿还。她才不笨,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她还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尽情的抽着烟,打开窗户,欣赏着楼下颇具情调的小湖凉亭,双手撑在窗台上,好奇杜老头去哪寻了个如此完美的位置,把其装修成这般让人赏心悦目。
“这是我奶奶当年住的地方。我奶奶是江苏人,很喜欢雕栏玉砌的幽静小院。当年奶奶身子不太好,爷爷就让爸爸寻了此处,装修成这般,供奶奶修养。虽然最后奶奶还是去了,不过她的晚年也算很满足了。一路都有我爸爸和爷爷陪着,当年我还没去美国,小事我能处理,大事只需要请示我爸爸就够了。不知道日后我是否能找到一个愿意陪我到老的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不敢说话,贾天真知道,这要是再说下去,就又会扯到她自己身上。弱弱的眺望远方,本是满园美景好心情,被杜萍一句话弄的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了。世界上欠什么都可以还,唯独爱情,无论如何都没法偿还。叹了口气,心里非常清楚想而不得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是她对不起小萍,所以失去了全部辩解的机会。
“不用不好意思,其实我现在的心情不比你的乱,重点却不是为了你。如若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反倒轻松了,有些事情来的太快,反倒杀的我们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对。”
“啊?”
“没什么,去吃饭吧。”
被杜萍带去桌边坐定,心里一直在思考方才杜萍说的话。不是为了自己而心乱如麻,难道说……赶忙偏头看向杜萍,该不会是有让她动心的人出现了吧。越想越觉得可能,这真是一件喜闻乐见的大好事。不确定就不好开口询问,打定主意,决定晚上跟她滚美国的时候,飞机上找机会问清楚。
疑问间,餐桌上早已被许多贾天真叫不出名字的菜色堆满。什么用澳大利亚的山泉炒的青菜,法国鹅肝酱煎的面包,还有什么巴西亚马逊的大蜂蛹……给人感觉就是把许多听上去很厉害的东西做的很普通,摆的很奇特放在食客面前,怎么都有种忽悠人的错觉。
吃完饭,与杜萍坐在回云宏的车上。熬不过她的墨迹,把自己跟她老爹做的买卖全盘脱出,刚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无奈,却见到了她的一脸泪痕。不知所措的帮她找纸巾,忽然被她紧紧抱住,耳边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声音。
“天……天真,谢谢。”
“跟我客气啥。”
“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明白这代表什么。在你答应帮聚义的同时,愿意全权帮助宝莱进行未来发展。你没有三头六臂,其中的艰难没有比我更清楚。想当初在ypc,你连续两周吃住在公司,让我为你送衣服在洗手间随意洗浴换衣。你的努力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很多人都认为你天生聪明过人,输给你理所应当。从来没有人注意过你在战斗之前所付出的的努力比任何人都多得多。每次听到他们酸溜溜的羡慕你,我都只有苦笑。因为只有我看到过不吃不喝晕倒吃葡萄糖的你,也只有我见到一个被压力逼疯跑去逆车道飙车想要解脱的你。你的压力比谁的都大,你的一句愿意看似简单,其中的意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没有回应杜萍,只是不断为她顺气。她说的没错,自己的所有成长与付出她都看在眼里,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比谁都了解自己,甚至超越自己对自己的了解。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打死贾天真都不愿与其变成恋人关系。朋友可能一辈子,恋人……不定因素太多。不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完全不想打破这份美好。就像她与小优,上次小优对她的利用,已经让她的心形成了一层若有似无的保护层,整个人主动的时候会给自己留有后路。否则……也不会把股份转到无邪手里了……
静静的拥着杜萍,让她伏在自己怀中将心中的压抑发泄殆尽。没有任何超越友谊的情感在里面,两人心里也都明白了对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也会自觉保护,不越鸿沟一步。
车子停稳,贾天真朝司机使了个眼色,人家立即识趣的走下车,将空间留给她与杜萍。她知道杜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冷静,也需要时间来跟自己叙述压抑在心底这么多年的感情。顺带……她还想问一下杜萍,方才怎么了。
待杜萍情绪稍稍平静一些,贾天真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询问杜萍到底怎么了?之前在会所里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肯定藏了事想与自己商量。
谁知自己话刚问出口,杜萍直接伸手往自己脸上而去。赶忙阻止她的动作,望着一脸痛苦的她,心中万般不忍。双手抓住她的双臂开口道:“小萍,不管你做了任何觉得对不起我的事,我都会原谅你。请你不要这样好吗?好好说,我们一起面对解决。不能解决,我们想办法将其化小,或是寻找其他途径来弥补。”
“哈哈哈哈……贾天真,你永远都是这种破性格。不要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决。就我爱你这件事情,你解决来解决去,自认解决了,可我的痛苦依然还在。甚至在我每日看到你与日俱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突然被很理智的杜萍情绪化的质问,贾天真反倒不知所措了……呆呆的望着杜萍,只见她再次抬手挥向自己脸颊。本能的伸手,最后杜萍扑到自己身上,开始对自己拳打脚踢。嘴里还不断传来辱骂,里面满是抱怨与责怪。
不阻止也不挣扎,任由杜萍在自己身上捶打踢踹。最后望着伏在自己怀里痛哭的杜萍,没有开口,只是伸出双手,将她圈在怀中,静静的抱着她。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奇异气氛,掏出手机,看到箫音来电,好奇她怎么有了自己电话?
按下接听键,开口询问箫音找自己什么事。手机直接被杜萍抢去跑下车,一溜烟的缩到了角落去。不明所以的坐起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杜萍,心里似乎又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面色凝重,若真如自己所想,那她真的是千古罪人了……
没有下车去找杜萍确认,而是直接发动车子,挂到倒档,一把倒出车位。瞟见朝自己奔来的司机,看都不看,一脚油门,不减速的直接开出停车场。她需要去确定,想要去证明,自己的错……并没有那么大。
开出停车场时瞥见梁总派来的侦探,心里的愤怒更甚,打算去完学校找箫音,就好好找梁老头做个了断。时间不多了,她也不想拖了。晚上就要滚去美国了,很多事她需要尽快做决定,知结果。
车子左拐右拐的以最快的速度开到学校,直接冲进教务室查了今天箫音的课程,得知人家没有来上课,找研究生带了课。当下跑下楼跳上车,朝箫音的家里奔去。心里愈发害怕,像箫音那样自律能力奇佳的人,没有什么重大事件,是不会选择让他人代课的人。
赶到箫音家楼下,抬头看了眼楼上,深吸了口气,拔腿就朝楼上奔去。
望着都快被她按坏了的门铃,贾天真心想要不要找人来撬门。真的不要如她所想,她不想因自己的疏忽,一下害了两个好姑娘。深吸口气,摸出自己的另一个手机,打算电话报警了。就在此时,那厚重的防盗门打开,对上箫音的一脸疲惫和手里仍未放下的手机,焦急进入,关上门就打算开口的瞬间,被箫音直接贴上抱住的禁锢在门边。脖颈被她双手勾住,余光看到还是拨给自己的手机状态,知道另一头是杜萍在接电话……
“贾天真,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吼,吓的贾天真不敢动弹的同时,也明白那件最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忽然胸前力量消失,箫音直接向地面滑去。
“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