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不愿意见我,决定权在我。”
厉晏州很厌恶墓园这个地方,因为只要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失去。
而温迎,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厉晏州抬手伸出两根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个弧度,他一向不喜欢废话。
“把碑拔了,坟拆了。”
厉晏州强势,他带来的人更强势,像啃食人骨血的子弹蚁,一拥而上。
“住手。”
陆淮川今天也有所防备,他不会让任何人扰了温迎最后的净土。
“小叔,我不清楚你和阿迎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她人已经走了,你不要再来伤害她。”
陆淮川话音落下,阿威带着人从山下赶了上来。
乌泱泱的保镖对峙着,分毫不让。
就是温迎本人也想不到,她的葬礼会这样热闹。
“我伤害她?”
厉晏州冷哼一声,“我护了她一次又一次,而把她送上那架飞机的人是你!陆淮川,你搞清楚。”
程欢眼尾泛红,嗤笑一声。
“到底是谁没搞清楚?要不是为了躲你,迎迎至于背井离乡,一个人去国外吗?说到底,你才是害死迎迎的罪魁祸首!”
程欢说得每一个死字,都好像一根长长的钉子一样,钉在了厉晏州的心上。
莫名的疼痛麻痹了厉晏州的五感,让他的语速也变得沉缓。
“她没有死。”
厉晏州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看到她的尸体,她就一定还活着。
“你真可悲……”
程欢恶狠狠的盯着厉晏州,以前她很害怕他,经常和温迎吐槽厉晏州吓人,但现在她一点也不怕了。
程欢这辈子唯一的姐妹,在如花般绽放的年华,被这个男人活生生的逼上了绝路,程欢的眼神里只有憎恶,和道不尽的恨意。
“你是觉得,只要你不承认迎迎的死,就能减轻你的罪恶感了吗?你卖了她母亲的遗物讨许晚盈欢心,又抓着她做流产,还要她给你白月光提供脐带血,虎毒还不食子呢,厉晏州你怎么那么狠!迎迎竟然爱上了你这么个玩意儿,真是不值!”
程欢憋着一口气,把话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一直冷着脸的厉晏州神色怔忪,陆淮川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欣喜,失落,难以置信……
这几种神色在厉晏州狭长的眼眸中变换,最后杂糅成了一种复杂的质疑。
“你说,她爱我?”
温迎会爱他的钱,爱他的权利,甚至爱他的身体,但绝不会爱他。
“她不仅爱你,还爱了你很多年,就算过去的事情你忘记了,但你们在一起的那三年呢?你就一点没察觉?”
程欢忽然觉得在商场叱咤风云的厉总脑子有问题,没有十年以上的脑血栓达不到这种程度。
陆淮川的手指渐渐的收紧,苦涩充斥着他的胸腔,原来阿迎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厉晏州。
他们不仅在一起过,她还爱了他很多年。
难怪订婚的时候,她提出要签协议……
厉晏州不知道他到底忘记了什么,但过去三年里的回忆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朝着他铺天盖地的袭来,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淹没。
厉晏州强行压下了心底的惊涛骇浪。
“你说谎, 她明明是喜欢一个叫阿筝的男模,妄图用我做替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