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这,桂儿到底是咱们院子出去的人,若是被太子殿下或者太子妃得知了此事,会不会不太好?”
惠舟有些担心的说道。
楚明云只温声道:“我与殿下说了,桂儿那日毕竟瞧见我们母女相残的画面,我不愿再见她,便打发她去大厨房干活,殿下也是同意的。”
“至于魏老师傅,能不能成,便要靠桂儿自己了。”
话虽这么说,但楚明云还认得一个在这太子府中时间最长的方氏。
方氏与大厨房打交道多年,多少也了解一些对方的习惯和喜好。
楚明云也不会白白让桂儿离开,给她行李里塞了两个质量上乘的鼻烟壶和时下最好的烟丝。
投其所好,总归应是有些用的。
春琼和春芽走了明路,现在已经是太子府的下人。
“等我出了月子,便带你们去拜见太子妃。咱们府上,太子妃也是极好的人。”楚明云温和与两人说道。
春琼笑道:“严管家已经带奴婢等去拜见过太子妃了。”
“太子妃确实极好,只是瞧着有些消瘦。”春芽也跟着说道。
楚明云点点头,没再说这些,只又问起她们二人平时习武的习惯,又问起她们的过往。
到底是在边疆上过战场的人,说起过往来很是让人眼前一亮。
楚明云听的津津有味,正巧坐月子期间又无事,便一连好几日都招了她们二人来身边伺候。
一日,恰好碰到卓胤之,他跟着听了一会儿,等用膳的时候与楚明云道:“是孤忽略了,白姨娘三日才能来一日,你自己待着定然无聊的紧。”
“殿下?”楚明云一怔,心道不会又让江淑贤来陪她吧?
那她宁愿自己待着。
卓胤之笑道:“孤看你听春琼她们讲故事很是喜欢,不若从外面找个女说书先生?无事时也能陪你聊一聊。”
“说书先生,还有女的?”楚明云有些惊喜,“那臣妾就谢过殿下了!”
“哈哈哈,好,你开心就好。”卓胤之放下筷子,拉住楚明云的手,一脸温柔,“等你出了月子,天气暖和了,咱们再去庄子上住。”
楚明云自然应下。
其实坐月子期间着实清闲,除了官喜和方氏常来陪她之外,宫贵兰也来过几次。
再加上裴兆佳时不时的陪伴,以及卓胤之专门找的两个说书先生,楚明云感觉自己过的还不算无聊。
可卓胤之还是觉得委屈她了。
毕竟双月子,还赶上了除夕和过年,府中热热闹闹一片,李清华和官喜还跟着去宫中参宴,连卓承颐都被卓胤之抱去了,可楚明云还是只能在蓬莱院。
因为这般,卓胤之倒很是补偿了她一些东西,又将一顿年夜饭帮她安排的极为丰盛。
楚明云没有推拒,笑着接了下来。
这番盛宠,连白氏看的都心惊,忍不住劝楚明云道:“你是不是该推拒一下?这般金银首饰山珍海味的都往你这儿送,你该劝劝太子殿下!”
“娘,不必,此时太子殿下就是要送东西,我高高兴兴接受了,他才更欢喜呢。”楚明云笑道。
毕竟这回,卓胤之着实做对了。
将手中的任务分出去一个,让卓胤明督建五皇子府后,康乐帝还大肆表扬了卓胤之一回,夸他仁德,又说他对兄弟一直疼爱有加,是个好兄长云云。
这简直是个阳谋。
毕竟能得了在皇上面前露脸的差事,对卓胤明来说是难得的好事,他不忍心推拒。
但接受了卓胤之的好意,便要捏着鼻子收下康乐帝对卓胤之的夸赞,还要配合着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又要表示对卓胤之的敬意。
他这边,好不容易咬着牙忍下了这些,结果转头卓胤之又问康乐帝讨了个新差事,而且更容易露脸,还是在皇宫之中,结果又是众人都看得见的!
卓胤明险些气死!心道自己怎么想不到,明年也要问康乐帝讨这个差事!
“……殿下前段时间忙着布置宫中除夕宴,还要督建四皇子的府邸,又要去蓬莱院瞧楚妹妹,照顾几个孩子,着实辛苦的很。”
李清华温声说着,将一盏参茶放在了卓胤之身边。
卓胤之笑着摇头:“并不如何辛苦,倒是你,还未痊愈,便撑着身子陪孤进宫用宴,辛苦你了。”
李清华抿唇低头笑了笑:“臣妾听说那除夕宴是殿下布置的,便想着,只要不是起不来身,说什么也要去瞧瞧。”
“哈哈,孤也是被人提醒,才想起还能做这般活计。”卓胤之高兴的说道。
李清华却是眸子里闪过一道什么,她知道,这提议还是楚明云给的。
心中有些酸涩,还带了些微痒,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在爬,在抓挠她的心脏,让她想忽略都不能。
她不敢深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听着卓胤之对楚明云的一句句夸赞,又想起这段时间流水般往蓬莱院送的东西,李清华到底忍不住,开口说道:“臣妾知道殿下心情甚好,但……”
“但?”卓胤之一挑眉。
他有些不解,难道他有事做,而且做的好,得了康乐帝的夸奖,这不是好事吗?
还有什么可“但”的?
李清华咬了下唇,到底说了下去:“但,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见卓胤之没有回应,她略有些慌忙,解释道:“臣妾只是想着,最近殿下得了父皇几次夸赞,加上咱们府上又新添了龙凤呈祥这样的喜事,暗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看着……”
“若太过……奢侈,隆重,总归,总归臣妾觉得,与殿下这么多年的形象有些不符……”
李清华越说越结结巴巴,越说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眼看着卓胤之越发阴沉的脸色,李清华无措的停住了话头,带了些不安的看向卓胤之。
卓胤之冷哼一声,起身的同时与李清华说道:“孤今年双喜临门,连父皇都说是该好好庆祝颐儿,你却要孤低调?”
“从前孤为何低调,你难道不知?”
“如今孤怎么奢侈了,呢?”
“说到底,你莫非是嫌孤往蓬莱院送了太多东西,瞧着不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