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来啦,我正等着你呢,家里给我寄了不少好吃的,快过来……”卫生所的知青梁笑笑开着窗户对着徐徐进门的石秀英招手,她非常喜欢这个漂亮懂事的小姑娘,俩人可谓是“忘年交”。
“笑笑姐,明儿是端午节,我妈叫我送几个粽子过来,顺便请你上我家吃晚饭。”石秀英边说从斜背的书包里掏出一个黄纸包递过去,这几年梁笑笑帮了她不少忙,不说梁笑笑时不时的给她点东西,就是平日里拿她当借口堵人口的时候就海了去了,何况石大姐确定了考护理学校之后,梁青青鼎力帮忙参考学校和专业,甚至独立培养石大姐的动手实践能力,在梁青青的帮助下,即便是石大姐考不上护理学校,也可以成功的兼任一个护士的工作内容了。
“东西我留下,吃饭我就不去了,现在(形势)不太好,免得有人找麻烦,来,这些给你收起来带回去,这些咱们现在就吃了它。”梁笑笑不客气的收下了黄纸包,又从桌子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帆布袋子,里面全是封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个小纸包,梁笑笑足足给石秀英装了半书包才停手,然后又随手掏了一个纸包拆开,推到石秀英的面前,让她吃。
“好吃,谢谢笑笑姐,对了,我给你看样好东西……”石秀英费力的把手伸进书包摸索着划拉了半天,才神神秘秘掏出个红布包递给梁笑笑,本来她打算和梁笑笑聊会天,再把这东西拿出来给她的,结果梁笑笑一上来就给她塞了这么多东西,导致她的话被堵了回去。
“这是……你从哪弄来的?”梁笑笑嚼着一块果脯好奇的看着石秀英一层层打开红布,待看到里面的东西,嘴巴的动作顿时停住了,红布的映照下,一根她拇指粗细的人参,全须全影的呈现在眼前,甚至上面的六叶九子红花绿叶丝毫不缺,一看就是一株品相极品的野山参。
“前天上山到发现小金小银的地方去溜达了一圈,它们看到一只奇形怪状的鸟就一直不消停,我只好跟着,结果就发现了这个,我认识的,大姐的书上有画图。”石秀英也犹豫了很久才拿了这么一株年份并不是太久的人参出来,石大姐过年中考,以她平日的表现和成绩,护校是准打准的能考上,石家这两年条件虽然好点,但那也是建立在没有大支出的前提下,手里没钱,心里没底,何况是出门在外?不管石大姐考上哪个学校,都是要用到钱的,石秀英左思右想,才决定从空间里拿出一颗十来年左右的人参卖掉,为了找个合适的理由,自打上学就没逃过课的她,硬是三天没去学校,拐带着石家三兄弟陪她送小金小银回了趟“娘家”。
“你想让我帮你把它卖了?”梁笑笑是个聪明的姑娘,一看就知道石秀英的想法,要不是求着她,石秀英跟本就不会让她看人参,财不露白,即使石秀英不知道,她家人也该知道,梁笑笑心里清楚,这么大的事儿,石秀英根本就不可能瞒着家人。
“嗯,笑笑姐也知道,我大姐来年就要中考了,家里怎么也得预备点钱出来,除了你,我也不认识什么这方面的人,再说,我也知道笑笑姐不会坑我。”石秀英点头,平日言谈间梁笑笑透露过,她的姥爷是中医世家出身,爷爷在北京颇有权势,所以找她最合适不过,一来她不会贪图石秀英这点破钱,二来这人参也算是找对了门路,给了有用会用的人。
“小鬼精!行了,这事儿包我身上,我外公见到肯定喜欢,我知道你们家的难处,放心吧,下次上山也叫上我,我也跟去溜达溜达。”梁笑笑点了点石秀英的额头,这种全心全意被信任,被依赖的感觉,让梁笑笑内心一片舒爽,她也算天之骄女了,年幼时候有些骄纵不懂事,被送到护校学了几年又扔到这么个山旮旯,慢慢的就明白了父母家人对她的期盼和关爱,尤其是认识了石秀英之后,从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学会了珍惜身边的幸福,尤其是石家人感恩和真诚,让她越发的愿意和石家人交往。
石秀英陪着梁笑笑坐了一会儿,拎了一个空的点滴瓶和半书包的零食走了,梁笑笑把人参收好,这玩意儿得做个干燥的处理,她跟着外公耳濡目染多年,这点小事儿还难不倒她,打开石秀英拿来的黄纸包,里面有四个大小差不多的粽子,还有两个煮鸡蛋两个咸鸭蛋,梁笑笑美滋滋的吃了一个粽子一个鸡蛋之后,才起手给外公写起信来。
“回来了?”石秀英刚进了家门,就见到很久没有回来人的老吴家屋里一片喧哗,石秀英皱眉,自打老吴头死老吴太太诬告石爸之后,隔壁就再也没回来过人,所有人都说老吴太太估计是怕石家人报复不敢回来,石秀英深以为然,老吴太太要是回来,石秀英还真是难保自己会忍不住去整治她,现在是怎么个情况?石秀英对着老吴家努努嘴问询着在院子当中挂衣服的石二姐。
“不是,房子卖了,这是人搬家呢,听说老吴家的东西都不要了。”石二姐摇头,老吴太太哪还敢回来,小小的石秀英心里都琢磨着报复,何况石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兄弟三个了,所以人家把房子直接卖了,连里面的家当也不要了,不过老吴太太走之前,值钱的东西也盘腾的差不多了。
“这些都不要了,死人用过的东西,膈应。”石秀英迈步进门,看到隔壁房门大开,一个二十五六的媳妇蛋儿领着一个十二三的姑娘走出来,姑娘手里端着一簸箕的瓶瓶罐罐和一些零七八碎的破烂东西,听这话头,是要拿出去扔掉。
“秀英回来了?这是刚搬来的你五婶,这是你五婶的妹妹,你叫和珍儿姐就行,华珍儿啊,这是我家三闺女。”石秀英还反应过来,就看着石妈从对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盆脏水,显见是去帮忙打扫卫生了,石秀英礼貌的叫了人,那位叫做和珍的姑娘秀气的一笑,倒是招人的很,瞥了一眼她手中端着的东西,大概是一些装调料的物件儿,从翻到的瓶子和罐子盖胡乱堆在一起的面上看,里面的调料已经被人倒了出去,只是不知道是被这位“膈应”的五婶给留下了,还是让老吴太太搬运回娘家了就不得而已了。
“和珍姐,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吗?给我摆菜碟用(过家家)好不好?”石秀英本来只是一瞥,可眼角的余光告诉她,也许这堆瓶瓶罐罐里有着宝贝,她快步回到自家,把书包往柜子里一塞,就追着和珍的脚步出了门,眼见着和珍拿起一个罐子就要往外扔,石秀英怕她摔碎了宝贝,连忙出声阻止。
“啊?你要是想要,都给你,反正我姐也是让我扔了。”和珍被石秀英忽然出声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发现是石秀英,轻轻的拍了拍胸口,石秀英看到她谨慎小心的摸样有点奇怪,但也没多追究,倒了谢,眼见着和珍跟见鬼似的急步进了院子,才蹲□在那对瓶罐和零碎中胡乱的翻弄着,因为经久不擦洗,瓶罐上面油污加灰尘,一个个脏兮兮的看不出摸样来,可石秀英还是从两个大小形状一模一样的罐子上看到了一点点惊艳,看看左右无人,石秀英手上动作一番,就把这些瓶罐带进了空间,自己又跑到房后的墙角处进了空间。
“唔,这应该是仿品吧?要是真的,这两个罐子估计就够以后躺着吃睡着喝了……”石秀英捧着两个被洗刷的干净异常的彩色小罐子,仔细的观察着,两个罐子都是成人拳头大小,罐身彩画“赵子龙单骑救主”,上带盖,盖上同带彩色花样,罐底有着“成化年造”的底款,石秀英从鉴宝节目上见到过成化斗彩的品评,越看和眼前这个越像,不过即便现在不是古董盛行的时代,成化正品也是受众人追捧,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落到被人装调味品的地步,可石秀英心里有带着一点侥幸,万一是真的呢?余下的玻璃酒瓶什么的,石秀英顺手带到加工处做了一个废物回收,看着重新加工出来犹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子,石秀英咧着嘴笑,等她上了十二中(初中),她就天天到煤机厂去捡废钢,把那些因为大炼钢铁的急进而被炼废的铁疙瘩都捡回来再利用,这样既回收了资源,又可以发家致富,真可谓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是有大福之人,从出生到现在,经历了几个“末日”都活蹦乱跳安然无恙……
ps,我的考试成绩下来了,果然考了4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