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初禾达到了目的,装模作样地坐正了身子,清清喉咙开讲:
“这个乔凝司啊,她就是个嫌贫爱富的主,这会儿想起来你家寒部,纯属就是冲着钱和权去的,不见得对寒部有什么感情。”
池初禾从小就生活在京城,和这些名门大小姐也都略认识一二。
暮寒珏二十多岁才重回京城,在此之前,乔凝司一直拿自己曾和暮家有过婚约的事当做是耻辱。
「暮寒珏自幼流落在外,就算回来了也是个乡野村夫,凭什么配得上我?」
「现在的暮家也配和乔家比?」
「就算是他想要在京城立足,跪下来求我,我都不可能承认当年的婚约!」
可乔凝司始料未及的是,那个男人不回京城则已,而一旦回来就彻底站稳了巅峰的位置,至今无人能及。
他冷漠阴鸷、心狠手辣。
京城人人巴结暮寒珏,自然没人敢唱衰暮家,乔凝司也就成为了最大的笑话。
……
余依听完,挑了挑眉:“这么嚣张?”
那她就不理解了。
换作是余依被打脸打得这么狠,她肯定挖个地缝能躲多久算多久,怎么可能还跑到正主面前去蹦哒?
池初禾耸耸肩:“所以说那个乔小姐阴险在这里啊。
她接手家族产业后就挤破了头要和暮氏合作,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还一直搞幺蛾子出来,弄得项目没办法完结,自然就能争取更多在寒部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喽。”
余依眯起了眼睛。
看来乔凝司也没多聪明,蹦哒了这么久也没在暮寒珏心里留下多深的印象。
不过嘛……
在背后说完暮寒珏的坏话,还胆敢拿着一纸压根没成过形的婚约跑到她面前来挑衅,她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位乔小姐呢?
想想昨天在商场遇见时乔凝司的那副嘴脸,分明就写满了“睡你老公、打你儿子、花你家产”。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我倒也挺能理解她的想法的。”池初禾自来熟地给自己挑了个漂亮的苹果啃了一口,“要是我小时候和首富签过婚约,我也肯定不甘心啊。”
池初禾本来还想再接着说,忽然就感觉到旁边余依的眼神里带着一股杀气。
余依面带微笑搂着她的腰,指尖漫不经心地缠绕着池初禾的头发:“初初,你刚刚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池初禾吓得一哆嗦,差点被苹果卡住嗓子眼:“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余依这才满意了。
“哦对了,还有。”池初禾连忙将功补过,“陆老爷子马上要过寿了是吧,乔凝司听说了寒部要参加,打通了一切关系要到了一张请柬。”
说完,池初禾得意地挑了挑眉:“到时候看你发挥喽。”
“谢了。”余依笑着点点头,伸出手来在空中和池初禾击掌,“于放的事,包我身上了。”
“成交!”
……
陆老爷子寿宴当天,余依把乔凝司的小心思告诉了暮寒珏。
暮寒珏听得眉头直皱,最后总结为一句:“神经病。”
他转而从衣柜里把一早就送过来的礼服拿出来递给了余依,“乌鸦再怎么也变不成凤凰,她比不上你。”
“那她也不能做得这么过分呀,我们是军婚诶!她不知道破坏军婚要蹲大牢的吗?”
“这种人的大脑没法达到要考虑后果的程度。”暮寒珏将礼服背后的拉链拉开,“来,帮你换上。”
余依转过身去,心安理得地等着暮寒珏帮她将礼服穿好。
这条裙子比较复杂,并不太好穿,暮寒珏蹙着眉头,稍微费了些劲才将衣服帮余依整理好。
看着余依在镜子里的样子,暮寒珏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身,下巴垫在她颈窝上,最终在修长如玉的脖颈上落下一吻。
“宝贝,你好漂亮。”
在酒红色衣裙的衬托下,余依就好像个白瓷娃娃那样精致,粉妆玉琢的脸更显出妖艳的一面,腰身被绸缎包裹,不规则的剪裁十分有层次,更突出了有致的身材。
余依得意洋洋地挑着下巴:“你才知道我漂亮?”
“一点也不知道谦虚。”
“你惯的。”余依看着镜子里自己,提着裙摆转了个圈欣赏了一番新裙子。
她转过头看着暮寒珏,“我们今天穿的还蛮搭嘛。”
“嗯哼。”暮寒珏的小心思被余依看了出来,心情不错,“看出来了?”
暮寒珏为了和余依相配,今天穿的是同色系衬衫。
别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是情侣装。
他将手上的领带递给余依,同时低了低脖子:“帮我系上。”
“要求还蛮多。”余依将领带缠绕在暮寒珏的脖子,得心应手地打了个漂亮的温莎结。
“好了,”暮寒珏抬了抬自己的手臂,眼神示意余依挽上,“走吧。”
……
陆老爷子的寿宴是个见世面的好机会。
反正一个儿子也是带,两个儿子也是带。余依专门让暮寒珏从十三军把沈惜年也接了回来,和暮逢宣一起去学习一下人际交往。
一进了陆家的宴会厅,简糖一眼就见到了牵着暮逢宣的余依,几乎是立马就连大的带小的一起劫走了。
剩下暮寒珏单独带着一个沈惜年。
陆斯霆端着酒杯走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暮寒珏:“你现在还拐卖人口?”
“这是我干儿子。”暮寒珏看沈惜年一眼,“叫人。”
“……叔叔好。”
陆斯霆乐不可支:“你缺儿子啊?自己生的满足不了你,还得再认个干的?”
“爱好。”暮寒珏:“但我最想当的是你爹,看你认不认。”
陆斯霆:“……”
“寒爹,您自己喝着吧。”陆斯霆跟暮寒珏碰了个杯,“我还得照顾着我亲爹。”
余依在另一边和简糖相谈甚欢,暮寒珏也不乐意自己带着个半大的孩子和人社交。
“去,自己玩去。”暮寒珏推了把沈惜年的肩膀,随手指了个地方。
几乎都是些和沈惜年年纪相仿的孩子,应该也方便他融入其中练练胆。
沈惜年心里一直畏惧暮寒珏,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几乎是刚把沈惜年送出去,暮寒珏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一个略熟悉的女声。
“寒部。”
他一转头,乔凝司端着酒杯仪态得体地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真巧,在这里又遇见了。”乔凝司抬了抬酒杯,“寒部今天方便喝一杯吗?”
暮寒珏从侍者手里接过一杯香槟,淡淡地一点头,沉黑的眸子带有不易察觉的嘲讽。
“当然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