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谁说鬼畜金主不能求包养?
许惊涛和李铭夫夫俩每天幸福生活的起点,便是一家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完早餐后,许惊涛驾车送李铭和可爱的小女儿去咖啡店,各自开始这一天忙碌充实的工作。
忽然有一天,当李铭一大早打开家门,却猝不及防地对上门外不声不响杵着的高大人影,定睛看了,才微微皱眉疑惑地招呼一声,“赵总?”“不不,我哪是什么赵总啊,”赵驭寒打着哈哈慈眉善目,态度亲和得不得了,“喊我老赵就行,驭寒也行,驭寒更亲切。”“你怎么找来了?”许惊涛正跟闺女商量着她的好吃包里要带什么零食,听到门口的动静出来,一见是他,便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李铭护到身后,警惕这个老色狼靠近。
许惊涛这明显的防御性动作,赵驭寒也不介意,反而一脸虔诚地低头剖白,“我来给你们道歉,都是我偷录那段录音,害得你们关系曝光,害李铭不得不退出演艺圈,我罪孽深重罪大恶极。”一边说着,一边不知怎么从背后变出把笤帚来,“你们使劲鞭挞我吧,一定要留个印!”许惊涛不耐烦地瞥他,“一大早你跟我们这唱的哪出戏?日子过太舒服了吧?”“阿涛,呵呵,阿涛,咱是好兄弟,你看哥哥有难处,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赵驭寒苦着脸一声声长叹,好像生怕别人不能同情他的悲惨境地,“清河让我来负荆请罪,你们原谅我我才能进门。”
李铭与许惊涛对视一眼,好笑地抽抽嘴角,却故意冷淡着对赵驭寒说,“我退出演艺圈,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关系,你也不用跟我们道歉。”“那是那是,我一直认为你是有情有义的人,你们俩的感情也是情比金坚。”赵驭寒一个劲给夫夫俩戴着高帽,到底是生意人的嘴皮子,阿谀奉承什么的信手拈来,“可是你们也知道,清河他觉得对不起你们,毕竟他自己的经历摆在那儿,这场风波好在是没影响到你们,要是因为这件事你们真的分开了,恐怕他就这辈子都不肯见我了。”
赵驭寒一介儒商,虽然表面上风流倜傥,可骨子里到底还是个“商”,难免有些商场上的俗气。因为涉足影视投资的副业,曾几何时,娱乐圈里他花名在外,多少大大小小的明星围着他巴结他,他的身边繁花似锦,从不缺少无边春丨丨色。可在那万花丛中游戏多年,见多了逢场作戏戏子无情,也竟然被一个人勾起认真的心思,莫说清河不信,李铭和许惊涛不信,就连他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
他是不求清河也同样爱上他的,他只是喜欢清河,喜欢到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他,喜欢到不允许别人比自己更肆无忌惮地宠他,喜欢到掏心挖肺也甘之如饴毫无怨言。那是一种极乐的境界,不懂得的人谓之轻贱,只有体会过,才能理解什么叫低到尘埃里,再开出花来。
“其实,他会因为你的过失自责,还不是因为他早已经把你们看作是一体的了。”李铭微笑着宽慰他,推己及人,他多少也能了解清河的心境,即使清河从不承认对赵驭寒有真感情,就像自己也曾经很肯定,自己和许惊涛之间存在的只是交易。没有人能断定将来,更没有人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心动是上天的恩赐,不是任何人为的理智可以控制得了。“他是很没安全感的人,或许他只是不敢让你看清。”
“好了,兔子说过跟你无关了,你能回去交差了。”许惊涛吆喝一声,“敏敏跟爸爸上班了。”小丫头蹬蹬蹬的背着塞得鼓鼓的好吃包跑出来。“哎哎!我不能这么回去啊,连个凭证都没有。”赵驭寒急了,“阿涛阿涛,咱们哥俩可是一个战壕的,你可不能这么见死不救啊。”“操,谁跟你一个战壕的啊!”许惊涛笑骂,“我跟兔子好着呢,别把我的行动力拉低到你那水平线上。”
从这一天开始,赵驭寒就每天来李铭家打卡了,并且总掐着晚饭后的点来拜访。这个叔叔死皮赖脸却很合许敏敏的胃口,陪小公主玩得晚了,就干脆在客厅留宿到第二天,这种没有道德的行为,直接影响到熊兔夫夫的和谐生活。许惊涛赶他,他便厚颜无耻地表示,反正清河不让他进门,他也没地方待。许惊涛简直要疯了,只能锁了房门扎李铭怀里炸毛,尼玛这种无赖可真是累街坊啊!
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熊兔夫夫家的客厅里,赵驭寒跟犯罪嫌疑人似的被夫夫俩丢在对面。许惊涛面黑如炭,双手抱臂,李铭倒还柔和些,手里习惯地转着一支签字笔,警匪片问询室里的典型配置。赵驭寒呵呵赔笑,“警察同志,我是良民。”许惊涛一瞪眼,“良民你天天私闯民宅赶都赶不走!”
许敏敏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带着她的小熊玩偶一起好奇地围观。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李铭说,“敏敏,去开门。”许敏敏积极地滑下沙发,拖鞋啪啪打在木地板上,从客厅到大门,踮起脚尖去够门把手,然后听到她甜甜地喊,“叔叔!”
赵驭寒的耳朵噌的就竖起来了,眉飞色舞地摇着尾巴迎出去,“亲爱的你亲自来啦?”清河铁青着脸,一点儿都不想跟他嬉皮笑脸。“你来得正好,把你家家具搬回去,搁我们这太占地方。”李铭似乎对清河的到来毫不知情般与他开着玩笑,“虽然花色过时了,芯没坏,修修补补还能用。”赵驭寒在旁边赞同地点头附和,“亲爱的李铭说的多有道理,你听听,听听。”
清河使劲一扯赵驭寒的胳膊,将他仍出门,回头对李铭和许惊涛说,“抱歉,扰到你们了。”李铭暗自笑着揶揄,“你还要修理他多久?见好就收了。”清河方欲分辩,却被许惊涛先接去了话,“我跟兔子婚礼,带上他一起来。”安静片刻,清河敷衍一句,“再说吧。”
大晚上被清河从街坊家拎出来,赵驭寒却一点没有惹怒了对方的觉悟,反而乐呵呵的,一见着清河的车就自觉往副驾驶的位子窜,比车主人都麻利。清河上了车,冷冷地问,“你住哪儿?”“长海路31号。”赵驭寒流利报出清河家的地址,仿佛那倒是他家才对。许是懒得理他,清河没再继续问下去,直接启动了车子,小城市晚间没那么繁华的车水马龙,顺风顺水,一路上连个红灯都没遇上,就到了目的地。前面工作室的大门已经落锁,清河下车,没招呼赵驭寒,自顾从后门进了院子,赵驭寒也不客气,尾巴似的跟进去。
“明一早你就回n市去。”清河在院中央停下,转身,“你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人,我家底子也不干净,床上合得来罢了,下了床还认真就没意思了。”
四五月间的夜晚,还有些寒意,但也已经大暖,晚风缱绻着一架子花期将尽的紫藤,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又堆积到一处,满院都是清香。
“n市已经没有我容身的地方了,公司股份转让了,房子和值钱的东西都折现捐了,我真的身无分文了。”赵驭寒不慌不忙地说着,甚至嘴角的微笑还隐隐可循,仿佛那因为做了愣头青年才会做的傻事而需要为明天担心的人并不是他,倒是清河,仍旧那么容易被他燎着,气不忿地厉声质问,“你有病吧!哪根筋搭错了?”“那些东西,本来都是给你了的,你都不要了,我还留着有什么用?”清河被他一句话问得噎住,原本有千万句骂醒他的话,却都如鲠在喉,不是感动了,只是气他无药可治。
“清河,”赵驭寒就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却难得没有戏弄或厚颜无耻地故作亲昵,“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清河沉默地瞪着黑暗中赵驭寒模糊的身影,听到他从来掌控一切般得意的声音,竟也会透出浓重的无可奈何,“我最后悔的,是没在你还叫清云泽的时候就遇见你,让你一个人无依无靠受尽世态炎凉,没在你还相信爱情的时候,让你爱上我。”
攻心的急怒,到此时,却抵不住空口白牙的甜言蜜语,清河垂了眼,看见那一地淡紫的残花,便如自己这份心境也再懒得挣扎,败了,输了,守不住了,明知危险也还是信他了,这一辈子,到底是躲不开这个人渣的纠缠了。赵驭寒笑了,微微倾身,碰到他的唇,轻轻地碰一下便离开,像是比十来岁时少年的初吻更慎重和小心翼翼。
“真成穷光蛋了吗?”半晌,清河冷哼了一声,“那我还有什么必要讨好你。”赵驭寒耸肩,口气里满满的委屈,“你什么时候讨好过我?”“还敢回嘴!”清河女王气势一出,那厚颜狗腿的前任金主马上心领神会,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眉开眼笑,“我讨好你,讨好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