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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谢凌见到她跟小侯爷约会

    见阮凝玉仿佛要发作,眼里也在喷火。

    沈景钰却浑然不知有错,反而眼里全是恣肆,语气懒散,特别的气人。

    “怎么,吃饱了走累了还不让本世子停下来休息一会啊?”

    阮凝玉再想暴几句脏话,但想到是自己先负了沈景钰,还弄丢了人家做了很久的那盏兔子灯。

    而就在这时,前世小侯爷遁入空门的孤寂身影又仿佛再度出现了她的眼前。

    据说之后每年的上元节,沈景钰都会在护国镇里点燃很多的花灯,其中最多的便是兔子灯。

    上元节护国寺的僧人都有一日假,那日便可以出去看外面盛大的灯会,可唯有小侯爷坐在寺庙里,坐着观看了一夜的兔子灯。

    阮凝玉将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别跟他计较了。

    见阮凝玉气恼又不敢发作的样子,沈景钰被戳中了,习惯性地想去掐她面纱下的脸颊肉。

    一只手就突然这么横空在了两人的中间。

    少年跟阮凝玉都愣住了。

    见阮凝玉警惕地看过来,沈景钰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刚才有只臭蚊子。”

    说完,他便神色冷淡地离开了。

    小侯爷要休息,他的带刀护卫们自然毕恭毕敬地将他迎到一个干净阴冷的地方歇下。

    春绿帕子都要搅烂了。

    这小侯爷分明就是个流氓!

    无法,主仆俩只好等着小侯爷休息够了,再去寻灯笼铺子。

    坐了一刻钟后,阮凝玉冷声道:“小侯爷休息够了么?这屁股怕是都要被你坐烂了。”

    沈景钰幽幽地睁开眼,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

    最后,他厌恶地撇开,轻嗤了一声。

    在路上,沈景钰说,他做这些全是为了惩罚她。

    他还说,他今后还要想很多个法子来整治她,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阮凝玉这下总算能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她垂帘道:“小侯爷开心就好。”

    沈景钰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阮凝玉反应平平。

    她还记得沈景钰喜欢她的原因,是因为她足够生动鲜活,跟满京呆板无趣的闺秀小姐完全不一样。

    而现在在他面前,她却木讷无趣,还喜欢跟他讲规矩讲礼数,全都是他不喜欢的样子,故此沈景钰如何还会对她感兴趣?

    想来只会渐渐淡了感情。

    再者,经过了上辈子,她的灵魂也年轻不回来了。

    沈景钰又怎么会喜欢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不知道她哪句话得罪了小侯爷,少年一路上都沉着脸不说话。

    全程都弥漫着低沉窒息的氛围,春绿都不敢大声呼吸一下。

    很快,阮凝玉脚步停了下来。

    “这不就是卖灯笼的吗?”

    沈景钰身体僵硬了下来,他侧目,只见路边人家药堂的门口刚好摆了个灯笼铺子。

    已是傍晚,天将黑未暗,映入眼帘的一切景象全都是雾蓝色,也衬得身边戴帷帽的女郎君肌肤更加通透,像仕女耳朵上佩戴的莹白珍珠耳坠。

    看着这灯笼铺子,沈景钰抿了抿唇。

    但少女没察觉出他的异样,而是上前道:“店家,有兔子灯吗?”

    太阳下山了,店家见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定睛一看,发现她身边还站着个着锦服的贵气少年郎,后面还有这么多的侍卫,眼睛一下都亮了。

    “有有有。”

    店家很快拿出了个成色好点的兔子灯,“小公子,你看这个怎么样?”

    阮凝玉拿过来一看。

    民间做工的灯笼,都是贩卖给普通老百姓的,像她跟小侯爷的身份自然是瞧不上的。

    可沈景钰只是叫她还个兔子灯而已,她也想赶紧回府,也就没什么好讲究的了。

    她得赶紧回去了,虽然今日是谢凌回府,但是不代表她不会被发现人没在海棠院。

    阮凝玉问:“老板,这灯笼怎么卖?”

    店东看着沈景钰的衣着打扮,激动起来,他想了想,伸出了手指,笑出牙齿。

    “二两。”

    二两对于这灯笼来说,着实特别宰人。

    但阮凝玉没所谓,而是要示意春绿付银子。

    而这时,沈景钰的护卫上前先付了。

    阮凝玉平静道:“小侯爷,你付了钱的话,是不是代表我还亏欠你一盏灯笼?”

    “自是算作你买的,本世子不至于连买个灯笼的银子都没有还要花女人的钱!”

    阮凝玉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跟吃了火药似的。

    沈景钰暴躁地发完脾气,但很快,阮凝玉便发现他情绪好像不对劲,望着她的目光似乎带了伤感,他似乎想说什么话,却又止住了。

    她急着要回去,便让春绿将灯笼递给他的护卫。

    沈景钰却哼了一声,冷了星目。

    “这就是你赔偿的态度么?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春绿顿住了,拿着灯笼不知所措地看向了自家小姐。

    阮凝玉叹了一口气,“那小侯爷打算怎么样?”

    这时,沈景钰却倨傲地抬起了下巴。

    “那自然是要你亲手将兔子灯递给本世子。”

    见她蹙眉似在犹豫,沈景钰又居高临下地道:“你乃谢府出身的表姑娘,不会连这些礼数都没有吧?”

    春绿很快听到自家小姐道,“拿来吧。”

    她只好递了过去。

    而这时,街道上忽然传来了马车疾行的声响。

    远处的人看见马车上谢府的旗帜,如沸水炸开了锅,人群喧杂。

    “那不是谢家的马车么?”

    “谢府的谢玄机从皇宫里回来了!”

    “听说有个大臣对外透露,这次的状元郎极有可能是这谢家嫡长孙!”

    ……

    在前面骑马的负雪扫了眼街面,待余光瞥见灯笼铺那边,眸色都变了。

    他很快驱马来到马车的窗棂旁,低声道了什么。

    须臾,黯淡的天色下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了窗帘子。

    谢凌看向窗外时,正恰好见到不远处灯笼铺前小郎君扮相的表姑娘身形袅袅亭亭,傍晚里她提着那盏兔子灯,亲自送到了她的绯闻对象沈小侯爷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