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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泽一步一步走到秦逸身侧,压人的气势随之而来。

    “你妹妹还在大皇子府,只要她安分些,那就是个安乐窝,在外界看来,她仍是皇子侧妃,说起来,你们还是皇亲国戚,若是没钱了,让她施舍一些与你们。”

    秦家被抄,秦夕儿虽还留着皇子侧妃的名头,在大皇子府却并不好过,高门大户中没了娘家依靠的女人,下场并不会好,更何况那是皇子府。

    他们被驱逐出府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大皇子府,根本见不到秦夕儿的人。

    秦逸压下心头怒火,面前的这个人,他得罪不起,软下语气:“道卿,看在姣儿的面子上,你帮帮我们秦家,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只要你肯出手,我们还有得救。”

    “云迟,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像人话么?”魏泽说完,不再和他废话,错身而过。

    秦逸猛地转身,眼中猩红,足下跃起,双手外翻,朝魏泽后背袭去,就在掌力与前人只有尺寸之余时,魏泽身子一侧,秦逸从魏泽身侧飞扑而过,只带动了魏泽的发丝。

    魏泽右手一探抓住秦逸的左腿,拉扯回来,左手握拳,一拳挥打在秦逸的肋骨上。

    秦逸倒飞砸向地面,半晌不能动弹,等缓过了气,慢慢撑起,吐出一口血。

    “魏泽,我不会放过你的。”

    魏泽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到秦逸身边,一脚踏到他的胸口,足下用力,把人往下压了压:“你怕是还没搞清楚,以你现在的身份,以后想见我一面都难。”

    秦逸如何不知,只不过咽不下这口气,说说狠话而已,他们秦家这一次彻底完了,再也翻不了身。秦逸苦撑起身子,跪伏在地,朝着魏泽离开的方向高喊一声。

    “道卿!再给我秦家一次机会!”

    ……

    宰相府后花园……

    “你这般做便是把自己摆到了明处,这番大的动作并不能击垮大皇子,最多关他一段时日,伤不了根本,而庆王更是站干岸,看好戏。你是怎么想的?”裴之涣问道。

    “并没指望一举击倒大皇子,这次主要是想削弱他们的势力,其中有几家和庆王府往来密切,一举两得,至于庆王,就算没了大皇子,他们依然是最大的威胁。”

    裴之涣点头:“嗯,这倒也是,可是却不像你的行事作风,从前除非我指使你,你才会出手,这次怎么想通了,主动了一回?”

    这孩子一身傲人本领,样样出彩,手段计谋更是令人侧目,却并不喜欢朝中党派争斗,若不是因为他的主意,这孩子根本不想进入官场。

    “父亲同他们斗旋了这么久,反而势道渐微,父亲思虑太过、太多,反而束了手脚,儿子不同于您,看准时机,必下死口,如今时候到了,自然不必再拖拉。”魏泽说道。

    魏泽走后,裴之涣喊来下人,低声吩咐了一句,那下人得了命令,躬身退下。

    ……

    这日,禾草的铺子里来了一人。

    “客官想要什么样式的绣图?”侍画上前招呼。

    那人看了一圈,说道:“我找你们的老板,她可在店里?”

    “店主在,您稍候。”侍画将人迎到里面坐下,然后转身去了屏风内,“主子,有人来找。”

    “人呢?”禾草一边绣着手里的东西,一边问道。

    “在外头。”

    禾草放下针,松了松肩颈,随着侍画走到堂内。

    那人见了禾草先是打量一遍,然后起身走来,躬身一礼:“可是这家店的店主,禾娘子?”

    “客官有礼,正是妇人。”

    “我家主人想绣一幅家中后园的冬景,可否随我去一趟府邸?”

    禾草笑了笑:“若是绣景,需画师先作出画来,我才好依着模样绣出来。”

    那人点头:“这个自然,只是禾娘子去看一眼实景,比单靠画作绣出的效果更好,毕竟画师作出来的画也会有偏差。”

    她接的大多是京中大户的生意,这些客户眼光挑剔,要求也高。

    禾草点头,同侍画交代了一声,带着三保随那人出了店门,坐上一辆马车。

    马车行了一会儿,进了一条巷子,停下。

    “到了。”

    禾草下车,看了一眼这个院门,应该是一处偏门。

    “这边请。”

    几人从偏门处走了进去。从外面看不出,越往里走越开阔,比魏府的后花园更大更气派。

    只是这般大的园子,却不见一个下人。

    那人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因为我家家主只想要园内景致,不想让人入景,便将下人都打发了。”

    禾草点点头,这便说得通了。

    禾草带着三保随着那人在园中小径上走着,走到一湖亭前,那人躬身道:“主人,禾娘子带到。”

    禾草抬眼看去,男人背着手,面朝湖面站立着,听到声音才转过身。

    男人头发花白,年过五旬,衣着讲究,威严之姿,嘴角轻抿着,带出两条细细的纹路。

    这个人!禾草心惊,刚才快速一瞥,竟觉得他的眉眼和魏泽有五六分相似。不,不,应该是魏泽的眉眼和这个人有些相似。

    男人挥了挥手,之前带她来的那人躬身退下。

    “让你的小厮先退下。”

    “在亭外等我。”禾草说道。

    三保得了禾草的示意,退到湖亭外。

    男人坐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禾草福过一礼,侧身虚坐着。旁边的桌面上还摆着一副黑白子的棋盘。

    “知不知道我是谁?”男人问。

    禾草抬起眼,看向对面:“大约是知道了。”

    有传当朝宰相裴之涣在外有一私生子,而那个私生子就是魏泽。

    男人点点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不知。”

    裴之涣看着对面的年轻女人,是个面相乖巧的,倒是迎合那小子的脾性。

    “你和我儿的事情,他告诉我了,本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搞出大的动静,不大想管,但他为了你把自己搅到漩涡中心,成了活靶子,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一直以来,大皇子和二皇子再怎样不对付,也都是在暗处,而这次魏泽带人直接冲进大皇子郊外的宅子拿人,把平衡打破,等大皇子缓过气,一定会秋后算账。

    这孩子从来理智冷清,做任何事之前都会权衡利弊,不是特别有把握的事情,绝不会贸然出手。

    二皇子同大皇子对立之势,你来我往的争夺,就像一颗疥疮,里面虽烂了,但没人挑破。

    而魏泽这一举措,直接将对立关系搬到明面上,不但挑破了这个疥疮,还把里面的脓挤了出来,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次……他也有点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