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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很重、很深

    青曼和红曼眼见不对,忙跪在男人面前,阻拦着。

    “大人,这位夫人真的是王子的贵客,不可失礼的。”

    金布尔止住步子,低头沉吟,北楚贵客?眼下在乌塔的北楚贵客只有大将魏泽。

    难道这是他的女人?呵!

    他不喜魏泽这人,应该说,不喜北楚的所有人,非他族类,其心必异。二王子完全没必要让魏泽这个外族插手,他手中的兵马足以抗衡大王子之流。

    金布尔将目光转回女人身上,溜了一圈,轻笑一声,迈步绕过浴池走了,走的时候准备再拿一串葡萄,不知想到什么,那手在果盘上方顿了顿,终于没拿。

    “夫人不要见怪,金大人是我们二王子从小的玩伴,常在王子府中出入,如自家一般随意,耍惯了的,一时没弄清夫人的身份,这才冒昧了。”青曼解释道。

    禾草的好心情被败坏了:“烦请拿来我更换的衣物,我要起身。”

    青曼应下去了,拿来衣衫。

    禾草从水中起身,接过衣衫自己穿好,一个丫鬟替她拭干头发,在脑后简简单单编了一根辫子,另一个丫鬟在旁边打扇。

    不一会儿,下人们上了精致的饭菜,有绿蔬、鲜肉还有用冰湃过的水果,看着十分可口。

    这个时候,魏泽应该有事情还在忙,她便自己吃了起来。

    正吃着,魏秋来了,擦着头上的汗,盘着腿坐到她的对面,用叉子叉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又拿了一颗冰果子。

    “还没吃?那一起吃吧?”禾草见他衣衫领处都汗湿了。

    “我吃过了,见姨娘吃得香,我凑着吃一点。大哥哥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他和二王子在书房议事,不得空。”

    魏秋话音才落,立于一边青红二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无事,我这里一切安好,你们忙你们的,不用操心我。”

    禾草说完这话,两个丫头明显松下一口气。不难想,她若出了事,或是有一点不好了,最后的罪责都需青红二人来承担。

    魏秋点点头:“对了,二王子今晚置办筵宴,姨娘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罢。”

    “姨娘不能不去,今日晚宴,二王子特意点了你的名儿,专为款待姨娘和大哥哥设的席面,还邀了当地官员作陪,不去的话,怕人不好想。”

    禾草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魏秋走后,禾草便走到卧房内,困午觉。

    醒来时,头有些闷,已经到了傍晚,想起晚上有筵宴,便让青红二人替自己梳妆。

    结果她们二人不会挽发,禾草自己又没办法挽出复杂的发髻,而且她来的时候,带的皆是素衣常服,参加王子府的筵席不合适。

    “要不夫人穿我们乌塔的纱衣吧,夫人皮肤细白,穿上一定好看!”

    禾草看了看托盘中整齐堆放的衣衫,轻薄细闪,十分绚丽好看,有些心动,女子哪有不爱美的,可这纱衣露臂露脐,一时间有些犹豫。

    青红二曼十分想让禾草穿上纱衣,这么好的身姿样貌,穿上她们部族的纱衣,还不知道会美成什么样子。

    两人一脸期盼地望着禾草。

    “那……要不试试?”禾草说道。

    珠帘绣幕,倩影卷上锦纱,朦朦胧胧的幕帘上,透出女人完美的曲度,清晰又柔和,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地令人吃惊。

    上身穿着孔雀蓝的短衣,下身从髋处系着同色拖地长裙,行动时,会有细闪,如满天星光,又似银河纽带。

    鹅脂般的雪肌和神秘的孔雀蓝相互映衬,十分抢人眼目,还有那一头如乌云般的发,结成一根让人艳羡的辫子,垂直腿弯,自然天成。

    青红二曼拿出妆奁,开始为她上妆,禾草见她们手中涂上一层亮闪准备往她脸上擦,赶忙止住。

    “就均些面膏,上一点口脂便好,其他的就不必了。”

    两人见其肤色赛雪,淹润剔透,上了亮粉,反倒压了她本来的好颜色。于是只均了一些花露膏轻轻擦在她的面上,又在唇上点了些口脂,增色。

    青曼将禾草带至壁镜前。

    铜黄镜中,一个妙妍又带着些许风情的灵透透女子,娇羞且顽皮。

    前面筵席已开,有婢女过来请。

    禾草随着婢女款步缓行到前厅宴客处,里面灯火莹莹,歌舞一片,不时有笑闹声传来。

    原本欢腾的厅殿,在女人进入后,声音慢慢减弱,禾草的到来,不仅吸走了目光,还吸走了声音。

    她本来不慌的,可这突然的安静,把她孤立起来,让她的心七上八下,提着裙摆的手心出了汗。慌归慌,姿态不能乱,一双目平平地看向殿内。

    若她对上谁的眼,也不闪躲,反倒直直地看回去,仍嫌不够,还要拖着那人的目光拽一截才好。

    很快,她看见了魏泽,灯火晃目下,她看不清他的眉目,只知道他看向她的眼神很重、很深。

    女人娇俏一笑,捉裙走向前,仿佛一个踏光而来的精灵。

    正厅当首之位,坐着一年轻男子,面目介于野旷和清俊之间,一身上位者的凌然,这人应该就是二王子烈真了,那日她粗略扫过一眼,未敢细看。

    禾草上前行礼。

    烈真看了眼下面的年轻女子,又看了眼魏泽,转而笑道:“在我府上,夫人无须多礼,今晚筵宴自在些。”

    禾草道过谢,转身,走向下首第一位的桌案,蜷腿坐于魏泽旁边的矮案,拣起一粒果子,放入嘴里,唇舌间甜津津的滋味让她眯起眼。

    “怎么想起穿这里的衣裳?”魏泽若无其事地拉了拉她头上的轻纱,把女人的一双雪臂掩在轻纱中。

    “本来以为这次就是以绣娘的身份修画,就没带应场的衣衫,穿得太随意了反倒不合适,显得不尊重主人,这样正好哩,穿着当地的服饰,融入当地。”禾草笑着又吃了一颗果子。

    魏泽不答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道目光穿射而来,让她想忽视都不行,抬眼望去。只见那人披散着发,额上勒着辫,眉飞入鬓,眼如利刃,嘴角歪出一抹笑,野性十足。

    是白日那个嚣张无礼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