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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镇国公自从上官颖死了之后就病了,其实也不只是丧女之痛,毕竟他效忠的君主,看着长大的女婿和新皇都崩逝了,接连打击,也就在上官颖时候一通发作了。

    说是一直不见好转,但是也不是病入膏肓的那种,太医去看过,回来说好好养着就好,虽然没办法健康如前,但是好好休养,也还能活些年头。

    怎么会突然死了?

    元决道:“就说薨逝了,具体怎么回事没说。”

    叶欢颜悲悯哀默片刻,才追问:“何时死的?”

    “这倒没说,反正是今早上才公开死讯的,估计是昨夜去的。”

    “那今日便是丧仪了。”

    “嗯,按照规矩是这样,上官家一早已经各处报丧了。”

    叶欢颜思索着道:“镇国公是重臣,于大启有功,又是国丈之尊,他去世了不是小事,我们不能不有所表示,我怀着身孕是去不了了,午后你替我带着颢儿和无忧亲去祭奠。”

    “该给的哀荣和追谥你和王叔商谈一下,下令厚葬,还要从宫中臻品阁挑选出超出规制的陪葬品送去,必定要给他和上官家最大的体面。”

    元决颔首:“好。”

    叶欢颜稍一思量,又道:“既然他去世了,上官铎是世子,理应承袭爵

    位,就不用等他们按照章程上报定夺了,直接让后颢儿灵前诏令他袭爵吧,让颢儿名义上仍以上官家为外祖,也算是给上官家的一种安抚。”

    虽然人尽皆知姬元颢是她和元决的儿子,可是在姬氏族谱上,姬元颢依旧是姬珩和上官颖的孩子,也依旧奉他们为父母,当是过继了的,所以自然上官家依旧是姬元颢的外祖家。

    不过现在因为他身世的曝光,或许所有人都忽略了写一点,当做以前的那层关系不存在了,这是不行的。

    她还是希望大家都明确的记住这一点,记住姬元颢也是姬珩和上官颖记在名下的孩子,不管如何,这层关系也是在的,也算是慰藉故去的人,也补偿上官家。

    元决没意见:“可。”

    叶欢颜一想,又道:“对了,总觉得镇国公这么突然死了有些奇怪,之前太医去看过,来报说他若是平心静气的养着,不受刺激打击,好好听从医嘱调养,短时间内不会危及性命,没道理突然就去了,你去的时候注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

    元决挑眉:“你是怀疑什么?”

    叶欢颜摇了摇头:“倒也没有,我又不是多疑的人,上官家好好地,我怎么会无端怀疑,就是他突然

    去了,总得有个原因,我既为掌政公主,总不能对肱骨老臣怎么死的都一无所知毫不关心,还是得明明白白的。”

    元决了然:“好,我会注意的。”

    至于该注意些什么,就不用叶欢颜叮嘱了。

    叶欢颜问:“子辰那边还没有消息来么?”

    元决颔首:“嗯,那几个人确实是有怪异之处,但是不管是背后的人还是他们,行事都极为谨慎,就这样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探查,也一直没有什么发现,除非把他们拿下严刑审问,可若是这样,怕是会打草惊蛇,只能继续盯着。”

    叶欢颜叹了一声:“那就先盯着吧。”

    其实现在拿下那些人审问也不是不行,她就是担心,担心荣随之察觉了又另寻躲避的地方,又断了线索。

    而且也怕荣随之破罐破摔的跑出来,若是他公然撕破脸,然后暗中做别的谋算,反而让她不得不投鼠忌器,她只怕就不能拿他怎么着了,毕竟她总得考虑影响。

    ……

    午后,元决带着两个孩子出宫去了镇国公府。

    此时的镇国公府,已经摆好了灵堂,一片镐素,来致奠的人不少,毕竟上官家的地位还是摆在那里的,没人敢轻视。

    虽然当今陛下已经和上官家无关了

    ,但是到底手握重兵深受圣眷多年,现在宫里的人也没表现出不待见上官家的意思,自然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元决带着俩孩子来,也没有兴师动众的以帝王銮驾而来,只是一辆马车,带着一队护卫低调的来,所以直到圣驾到了镇国公府门前,都无人知道是圣驾驾临,还以为是哪家勋贵来了。

    直到马车上的人下来,门口来往奔丧的人见到父子女三人先后下来,吓了一跳,纷纷行礼。

    因为有人通报了,还没进到灵堂,上官铎便领着一众上官家的人迎来了,还有其他来奔丧的人也一并拢过来行礼。

    收到元决的示意,姬元颢亲自上前扶起了上官铎。

    他自然扶不起上官铎那么大个人,只是虚扶,上官铎便忙起身了。

    姬元颢说:“舅舅节哀。”

    这个称呼,让周围许多人都各有心思。

    姬元颢亲自来奔丧致奠,还公然称呼上官铎为舅舅,看来这门名义上的外祖亲戚,还是存在的。

    上官铎致谢:“多谢陛下。”

    然后又朝元决和姬无忧也拱了拱手,元决还礼,姬无忧也难得正儿八经的福了福身,十分郑重。

    姬元颢道:“朕先去给外祖父上香,再去看看外祖遗容,亲送外祖最后

    一程。”

    上官铎忙应声,带他们去灵堂。

    进了灵堂,父子女三人先是上了香,后行了晚辈之礼,元决和姬无忧便罢了,姬元颢是一国之君,身份摆在那里的,以子孙晚辈礼致奠,这算是给足了老国公和上官家颜面。

    之后,姬元颢又让周安拿出诏书,宣诏歌颂镇国公的一生功绩,一通赞誉,然后追谥,令厚葬,还赐下超出规制的陪葬之物。

    之后,又由姬元颢亲口诏令上官铎承袭爵位。

    这样一来,便也彻底让在场的人明白,上官家依旧是皇帝公认的外祖,依旧是地位举足轻重,不受之前那些国丧和风波的影响。

    等宣读完诏书诏令,上官铎谢了嗯,姬元颢又虚扶他起来。

    然后道:“舅舅,请带朕去瞻仰外祖父遗容。”

    上官铎微微垂眸,应下,又带着他们去了后面,镇国公的遗体摆放之地。

    如今尚未入殓,镇国公的遗体摆在一个台面上,已经换好了冠服,修正好遗容,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入殓之礼了。

    所以,镇国公的脸上已经盖上了巾帛。

    姬元颢走上前,伸手就要拿开镇国公脸上的巾帛。

    上官铎忙上前低声道:“陛下,父亲已经去了有些时辰,遗容不适合陛下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