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道:“属下尚且不知,听闻此事便立刻来禀报殿下了。”
姬珣道:“去探,一定要探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罪名父皇不可能从宽,除非……”
王卓问:“殿下是担心陛下他们怀疑此事另有内情才从宽处置的?”
姬珣道:“只有这个解释,否则没有道理,何况父皇这次突然封赏也怪异的很,所以一定要搞清楚怎么回事。”
虽然他没有留下任何与自己相关的痕迹,可若是大肆追查,谁知道会不会怀疑到他?若是他们对他起了疑心,必定会愈发紧盯着他,那他多年的韬光养晦怕是都有暴露的可能。
而且不单单是对周王韩家的从宽处置,还有这突如其来的封赏,想想背后可能存在的用意,他脊背发凉如临大敌,感到有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王卓立刻就去了。
姬珣便紧张的等着结果,可还没等回王卓,却等来了他姐姐。
这才知道,得到封赏的不只是他这里,还有包括南阳公主在内的几个庶出皇子公主,都得到了丰厚的上次,凡有子女的,嫡子女也都有加封。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仅对周王韩家从宽处置,还一个个的封赏我们……”
南阳公主沉声道:“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突然无故封赏,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得警惕着,绝不可大意。”
姬珣道:“姐姐说的是,不过既然得到封赏的不止我们,用意就不一定是我们以为的,我已经派了王卓去打探,先等他回来再看吧。”
知道不只是他这里得到封赏,他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针对他一个人的,说明不一定就是他想的那样……
等了又等,王卓终于回来了。
“殿下,属下探听到了些许消息,说陛下从宽处置周王等人,与璇玑公主有关,似乎是璇玑公主劝的。”
继续立刻否定:“怎么可能?!你哪儿探来的消息?”
王卓道:“宫里有流传,怎么传起来的属下不知道,可确实是怎么说的,而且太子似乎不知道此事,陛下下诏后匆匆入宫去了,见了陛下后就立刻去了璇玑宫,目击者说太子去璇玑宫时脸色十分难看,所以应该是真的。”
闻言,姬珣就突然想起了,姬欢颜回来那日就立刻去见了他父皇,昨日又去了,而昨日景王也被召见,而此事搁置了这么多天,除了是因为姬沉病了耽误,也是姬沉不知道怎么处置吧,而她才回来两天就有了结果。
而此事一出,姬珩去见了姬沉又立刻去见她,也可以看出此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所以不排除是因为她才从宽处置的,甚至可能现在他们得到的封赏也与她有关。
可是怎么可能……
为什么?
南阳公主眯着眼道
:“如果是她劝了父皇从宽,我们得到封赏的事情怕是也与她有关,而这些绝对是太子最不想看到的,以太子的性子,不可能轻易饶过那些人,也都不会让父皇给我们封赏,她却与太子如此相悖,这该不会是故意和太子作对的吧?”
姬珣点了点头,茫然困惑的道:“有这个可能,可是怎么会呢?先前我以为他们兄妹不和,才用计挑拨,却被她识破并且查到了周王和韩家,我还以为是我想错了,现在她却如此行事,这兄妹俩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所以那个人说这兄妹俩的关系,不是他凭着他看到的这些就勘测得明白的,并非随口说的,他是真的怎么都弄不明白。
看似不和,却难以挑拨撼动,本以为是假装不和实则坚如堡垒,可却又如此作对……
所以那个人知道的真的很多,看来他这样探查不是办法,得想办法让她透露了。
南阳公主冷笑:“不管怎么回事,这兄妹俩不和,总归于我们而言是好事,就让他们窝里斗吧,怕是往后还有好戏看呢。”
她对姬珣道:“你也不用担心了,既然父皇从宽处置是姬欢颜,那就应该没怀疑什么,我们就好好看着他们兄妹斗,接下来不要轻举妄动就是了。”
姬珣颔首:“姐姐放心,我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他这次因为小看了他们兄妹,折损了不少人进去,这都是他在层层压力下费心经营的势力,折损的都是心血,可不敢再大意了。
……
姬珩过来的时候,叶欢颜正在午休还没起来。
他怒在头上,让通禀无果,直接就要闯,可没有叶欢颜的吩咐,哪怕他硬闯也没有人敢退让分毫让他进去,他想进去,除非杀了所有守着的人,而子辰就暗中守着璇玑宫,他不一定打的过,何况还有其他人。
所以只能在璇玑宫大殿前面的亭子里坐等着,心情阴郁到了极点。
刚才他去质问了父皇,虽然父皇没说什么,只说旨意一下,让他不要再管这些事情,可明显和她有关,他如何能不气?
叶欢颜倒也不是刻意晾着姬珩,是真的在午休,没有人叫醒她,所以什么都不知道,等她醒来已经是将近一炷香之后。
一醒来,就听闻姬沉下了诏,她还挺意外,尤其是封赏的旨意。
她扬眉了然道:“怪不得他昨日召见王叔,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
果然她那天的话起作用了,姬沉也不会是因为她的计划才封赏其他皇子公主,因为昨日他本来就召见景王,只是景王比她去的晚,所以只能是因为她的打算才顺势这个时候封赏,可也是他的本心吧,迟早会这样的。
月影道:“主子,太子还在外面等
着呢,您要见他么?”
叶欢颜不奇怪,只是问:“他等了多久了?”
月影道:“差不多一炷香了,来的时候还要打算硬闯,后来子辰亲自带人拦着他才没硬闯,可一直没走,因为这个时候挡着她在宫门外总是不好看,而且好歹是太子,属下便自作主张让他在璇玑宫花园里的亭子里等着。”
叶欢颜闻言无奈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月影很有原则:“主子睡的正沉,自然不能叫。”
叶欢颜睡觉不喜欢被人打扰,她可铭记在心的,从来不会让人打扰她家主子睡觉。
叶欢颜扶额:“那你应该叫他回去,本来我也不想见,做什么让他这样在外面等着?”
现在都十一月中下旬了,殿内倒是没什么感觉,可外面还挺冷的,似乎还下雪了。
月影很无辜:“属下说了让他走,可他不肯走,属下也没法子。”
叶欢颜无语了,好吧,那东西就这德行。
月影问:“主子既然醒了,要不要见他?”
叶欢颜挺愁:“月影,我是真的不想见他,吵架也挺累人的。”
平时无征兆见到都免不了争执,今日这种情形,怕是姬珩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吧,不吵架是绝对不可能的,她都有点怕见到姬珩了,虽然在所难免了。
月影提醒:“可是太子特别生气,您若是不见,太子也是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