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控诉夹杂着浓浓的委屈,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愈发的红,好似十分受伤,让叶欢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他,心跳却莫名加快。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问他了,就能得到和她所想的不一样的答案么?
可能么?
“你……”
元决难得对她疾言厉色:“你什么你?你心中有什么介怀的,你大可来问我,而不是问都不问,就直接否定了你我之间的情分一走了之。”
说着,他那双赤红的眼死死地看着她,咬牙切齿,声音嘶厉颤抖,竟是隐有几分腔音:“倘若你问了我,而我让你失望了,你想离开我绝不拦你,可是你又怎知我不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怎知我定会辜负你?”
叶欢颜很是错愕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久久说不出话来,却莫名的再度红了眼,最后,才绷着神经故作平静的仰头看着他问:“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元决痴痴地凝视着她的面容,抬手抚着她的鬓角,那样诚挚的语气缓缓道:“在你之前,娶谁纳谁于我而言没有区别,都不过是锦上添花为皇室开枝散叶罢了,可自你入了我的心,除了你,我从未想过要旁人。”
叶欢颜
呼吸一滞,讷讷的看着他,好似呆傻了一般。
元决见她如此,嘴角微扯,问:“怎么?还不信我么?”
叶欢颜放缓了呼吸,平静道:“元决,你是皇子。”
元决轻声问她:“所以呢?我是皇子又如何?”
叶欢颜道:“你是皇子,正统嫡出,以后便是大胤的帝王,你的身边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便是你愿意了,别人也不会愿意,所以,我信不过你。”
有时候人到了那样的位置上,所言所做的一切,都是要顾全大局的了,不论意愿,只论该不该,而他这样的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已然是有了规矩的。
她知道,他会赢的,元凌不是他的对手,更遑论其他的,他终究是要君临天下的,而帝王自古都是后妃成群的,罕有例外。
元决闻言颔首道:“你说的不错,便是我想只有你一人,旁人也不会愿意,我父皇也不会肯,可是颜颜,那只是别人,你忘了我是何种性子?我素来只做我想做的愿做的,从不受他人威胁逼迫,只要我想只有你一人,谁也逼不了我。”
他捧着她的脸,诚挚又卑微的低声祈求:“颜颜,你信我这次可好?我不会辜负你的。”
她
问他:“可如果你食言了呢?”
元决毫不犹豫的就摇头道:“我不会。”
叶欢颜忽的一笑,淡淡苦涩:“元决,以后的事情还长着呢,凡事都没有定数,你现在觉得你不会,可人心都是会变的,所以,话不要说的太绝,太绝了,反而令人不敢相信。”
元决一时哑然,随后才愈发显得卑微的低声问:“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颜颜,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不会负你?只要你说出来我便都能做。”
叶欢颜没说话,敛下眼眸抿着嘴,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见她不言语,元决有些急了:“颜颜……”
他刚开口,她便忽然道:“我信你。”
元决愣了一会儿,才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像个愣头小子:“你……你说什么?”
叶欢颜抬眸看着他,抿嘴不说话。
元决罕见的傻笑着,手往下轻捏着她的肩头,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颜颜,你刚才是说你信我对不对?所以,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了,不会再走了对么?”
叶欢颜有些别扭的反问:“那不然呢?我如今人都在这里了,便是我想走,你会放我走么?”
他笃定的摇头:“不会。”
他怎么舍得放
她走?这可是他的命啊。
叶欢颜没好气道:“那不就得了?反正我被你骗回来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元决低低笑着,显然是欢喜极了。
她却没和他一样笑,只是目不转睛的定定看着他,正色道:“元决,我姑且信你这一次,但是你记住了,如果有一天你伤我负我,我痛一分,便还你十分,这话我曾经对你说过,这次我也一样说给你听,你给我牢牢记住了,我言出必行。”
元决笑意敛去,也郑重其事的颔首,坦然道:“颜颜,若当真有这样一日,我把我的命给你,让你杀了我解恨,如何?”
叶欢颜冷哼:“你的命你自己留着吧,我才不要呢。”
元决咧嘴笑着道:“行,我自己留着,反正这一日也不会有。”
叶欢颜哼哼两声,对他这话不置可否。
元决整个人都如沐春风般,将她抱在怀中,欢喜的不能自已,叶欢颜任他抱着,心中也是欢喜,当然,面上也掩不住那由衷散出的笑意。
这样也挺好的,她真正介怀的便是他以后会伤她负她,可若是不会,她便没什么好怕的了,既然他已入心,那么陪他生死与共福祸相依,也是一种幸福。
……
“真的
不走了?”凤冥天看着叶欢颜的侧脸,问的十分平静。
叶欢颜本来在看着前面的昏蒙夜色,闻言侧头看向他,恒笑了一声问他:“你觉得我还能走得了?”
凤冥天不以为然,自信十足的道:“这算什么?若你当真要走,我有的是办法把你带走,让元决永远别想找到你。”
叶欢颜一笑,摇摇头道:“我知道,不过不用了。”
她诚挚的对他道:“凤冥天,谢谢你这么费心为我,不过这次,我走不了了。”
凤冥天了然,唏嘘道:“看来是为了他,你终究是放不下他的。”
叶欢颜笑笑,却没接话。
心悦一个人,哪里是能轻易放得下的?先前是因为怕他们的以后才想着要走,可便是走了,怕是也不知道若久才能放的下了,如今既然他都给她那样的答案了,她便只能认命留下来了,
凤冥天无奈的叹了一声,随后想起什么似的,便忽然不满的嚷嚷了:“本座又白折腾了一场,你说你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喜欢折腾人呢?先前为你去寻医,结果寻了一遍回来,你却说你毒解了,这次本座这本费尽心思的带你走,可都万事俱备了,你却拖了后腿,你说你怎么如此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