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决说到做到,第二日,瑛姑姑一早就来了,在请了安之后,说明了一下元决的意思,之后,引见了一个教习先生给她,是一个打扮优雅贵气的中年妇女。
此人姓甄,人称甄大家(gu),据说是京城最具盛名的闺学先生,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舞礼仪规矩她都精通,也就是传说中的女子全才,办了一个闺学,专门教贵族女子学习才艺的,京城许多大家千金都是她办的闺学里的学生,不过她很少亲自单独教一个人,这次也是例外。
瑛姑姑办事效率高,此前就开始准备,学习这些才艺的所需工具都一应俱全,也和甄大家列好了学习时间,一天下来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他时间都要学习。
叶欢颜这才实际明白了元决那句‘若是她还有精力跑出去的话’是什么个意思!
时间就在她日复一日的学习钻研中过去了,叶欢颜颇有一种当年高考前临时抱佛脚的冲刺感。
就在十多日后,她的学习告了一段落,学得好是一回事,主要是,她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回来了,她的清净日子就随之结束了。
……
一年多前的冬季,北靖大军压
境,安国公叶归云率领驻守北境的叶家军应敌,雍王和一众朝中武将也奉旨应援,打了一年多的仗各有胜负损耗,所以两国和谈,此番班师回朝,带回了北靖和谈的结果和联姻的国书,满城欢呼,皇帝亲率百官出城相迎,风头无两。
叶归云在宫中和皇帝照例回禀完一应情况之后,才回了已经阔别一年多的家。
叶家上下在门口迎接,叶归云没搭理一副殷切姿态的谢氏,直接单独去见了叶老太太,请安之后,母子叙旧了一阵,之后才回到叶家的东园,他住的苍凕斋。
谢氏和一众妾室子女已经在等他。
他冷着脸进来,冷着眼看着上前给他嘘寒问暖献殷勤的谢氏,冷漠的如同石雕。
谢氏自顾地说了会儿,见叶归云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独角戏唱不下去了,只得讪讪的停下,退后一步,不安的看着叶归云。
旁边的人无一不感觉气氛紧张,不敢上前打扰,有担心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叶无双是心虚紧张的,所以虽然高兴父亲归来,却也始终不敢上前凑脸,她挺怕叶归云。
谢氏的儿子,也就是这次和叶归云一道回来
的叶景奎见状,也知道最近的事情,知道叶归云是生谢氏的气的,忙上前要打圆场缓和气氛:“父亲……”
不等叶景奎说完,叶归云淡淡看向他:“你也刚回来,先回去好好休息,你媳妇和孩子也在家等了你一年多,带他们回去回去好好陪他们。”
叶景奎闻言,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妻儿,倒也想先带他们离开,可不放心谢氏:“可是……”
叶归云不说话,只看着他,目光比刚才还淡了些。
谢氏又示意他先回去,他只好先告退,领着妻儿离开了。
叶归云这才又对周围的妾室和叶无双说:“你们也都退下。”
她们就等这句话了,忙福身告退,除了叶无双临走前担心的看了一眼谢氏,其他人走的贼快,下人们也随之离开,只剩下夫妻二人。
谢氏心头不安,感觉叶归云一直目光阴郁的看着自己,愈发慌乱,抬头正要开口说话,可还没出声,迎面而来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响彻屋内,谢氏被狠狠地摔飞在地上,一脸懵,被打的那边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她瘫在地上懵了许久,才抬手摸着自己火辣辣疼
痛的脸,难以置信,因为叶归云是武将,力气很大,又是怒极,打的不仅脸疼,脑袋也直嗡嗡的响。
她缓了好久才缓过来,抬头,红着眼愕然的看他,失声惊呼:“你……叶归云,你竟然打我?”
叶归云握紧拳头,目光阴沉凶狠的盯着她,杀气难掩:“打你又如何?我还想杀了你!”
谢氏哆嗦了一下,有些惧怕他这个样子。
叶归云虽然不喜她,可这么多年,也就是对她冷漠而已,连重话都不会和她说,更别说打她,所以刚才才这般愕然,而如今他这般看仇人似的,并且杀气腾腾的眼神看她,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她有些后悔自己这般冲动了,可做都做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也就刚才打了她,不可能真的敢杀她。
她爬了起来,捂着脸站着,通红的目光怨怼的凝视他,咬牙冷笑:“妾身苦守一年多,为国公爷操持家务孝敬母亲,国公爷回来没有半点温情便罢了,竟迎头就是一个耳光打我,全不顾多年的夫妻感情,当真是狠心无情。”
叶归云冷冷的看着她,神色没有半分波动。
谢氏又说:“我知道国公爷
很生气,可国公爷就算生气,事成定居,就算你再不满,也无济于事了,今日好歹是合家团聚的日子,何必把事情弄得如此难堪。”
她被打成这样,也是没脸见人了。
叶归云面色依旧,咬牙冷声道:“你自己心肠歹毒,何怪我让你难堪?如若不是看在奎儿的份上,我便是不杀你,也一纸休书送你回谢家。”
谢氏捂着脸死咬着牙,没有吭声。
叶景奎是她的儿子,也是叶归云唯一的儿子,叶归云虽然对她无情,可却很看重这唯一的儿子,所以,这个儿子便也是她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叶归云厌恶极了她,看都不想再见,遂转身就想走。
谢氏见他要走,忽然出声:“国公爷怪妾身搅黄了你定下的婚约,所以气极也无可厚非,可国公爷也不好好想想,当初妾身就不赞成这桩婚事,是你一意孤行要定下的,如今这样,妾身有错,您难道没有错么?若非实在没有办法,我何必煞费苦心的做这件事来解除这桩婚约?”
叶归云脚步顿下,霍然转身死死盯着她:“你以为你的错只是搅黄了这桩婚事?”
谢氏愣住:“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