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姑顾不得意外,只得欣然笑了笑,又深有顾忌的无奈道:“王妃识字可就太好了,只是让奴婢教王妃奴婢可担不起,这种事情还是另请先生教导王妃吧。”
顿了顿,她一脸为难:“不过说来说去这些都不是最打紧的,殿下的态度才最重要,这样的大事儿奴婢怕是做不得主,当初是殿下让奴婢掌管王府,王妃进府要掌家之权本理所应当,可殿下从未说过让王妃掌权,昨日闹出那样没规矩的事情,殿下也不曾提过此事,怕是没这个心思,王妃突然如此要求,殿下那里怕是不好说了。”
叶欢颜诧然不解:“为何不好说?难道殿下还能越过我一直让姑姑操持当家不成?且不说让姑姑劳累了,这满京城的体面人家看去,可都没有主母健在却让旁人掌家的道理,何况是皇家,皇家可是最重视规矩的地方,宫中皇后娘娘执掌后宫大权安,其他宗室王爷和诸位兄长府里,也都是王妃管家,旁人从旁协助罢了,怎的我就不行了?”
她红着眼,甚是委屈的模样:“莫非殿下当真这般鄙弃于我吗?”
瑛姑姑见她这般做作的模样,不由得反感,也不想继续和她纠缠
争论这个问题,便绷着脸沉声道:“王妃言重,奴婢说的这些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说此事奴婢做不得主,需要殿下点头,不如王妃去问过殿下的意思?殿下若是应允,奴婢这便为王妃延请名师授课教导,或者奴婢去询问殿下也行,总不好这样大的事儿王妃和奴婢在这里随意交接商讨吧?”
叶欢颜闻言很是欢喜,可又有些忐忑,迟疑片刻,低声道:“如此也好,那就只能请姑姑去姑娘殿下说一下了。”
呵,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惦着王府权柄,却不敢去问殿下要,只能仗着身份来压着她讨要,如今说到殿下,还不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色厉内荏的东西,只能让她出头……
不过既然如此,她自然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让她吃点苦头。
瑛姑姑忙说:“既然王妃托付此事,那奴婢这便去殿下那里转达王妃的意思,一切都要看殿下的心意了。”
叶欢颜面色一喜,忙讨好道:“那就有劳姑姑了。”
瑛姑姑这便告退了。
叶欢颜瞧着她离去,面色一冷,脸上半点讨好的笑意都没有了,只剩下满脸冰霜。
真是意外之喜呢。
她还想着该怎样提这件事,这便有
了顺势而为的机会,不算突兀,也理所当然。
极好。
不知道瑛姑姑都去和元决都嘀咕了什么,她离开后不过半个时辰,元决就派了玄墨来请她去一趟。
叶欢颜又期待又紧张的模样跟着玄墨去了冥松阁,这次不是进元决房里,而是穿过几个回廊,走到了冥松阁后面的小花园湖边的凉亭,元决正在亭子里坐着。
她愈发不安的跟着玄墨走进亭子。
福身行礼,咬了咬唇:“妾身……见过殿下。”
元决没立刻搭理她,而是吩咐玄墨:“药茶凉了,再去泡一壶来。”
玄墨领命,端着元决跟前的药茶离开了。
元决依旧不理她,拿起一个棋子,自己跟自己对弈。
叶欢颜半蹲的姿势僵持了三分钟,膝盖有些酸了,没听到他让起身,自顾地就站起来了。
她站起身后,元决冷眸淡淡扫过来,声音也是毫无感情温度:“本王让你起来了?”
叶欢颜垂眸低声解释:“殿下恕罪,妾身小时候跪多了伤了膝盖,不能长时间屈立着,不然会很不舒服,所以妾身就自己起来了。”
元决冷笑:“本王都没让你跪着,你倒是是娇气起来了,昨日跪着在帮面前时,可没
见你膝盖难受。”
叶欢颜说:“妾身也是不得不娇气,殿下或许不知道,若是跪着,可都没那么难受,正是屈膝久了才会酸疼。”
她也没说谎,好似是十三岁那年,小葵去厨房偷吃的给原主被二房的人发现,二房那对姐妹立刻闹大了此事,被谢氏知道,谢氏罚原主跪着铺了鹅卵石的地面上,那个时候是冬天,还下着雪,原主为了保住小葵只能受着,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差点死了,。
后来还是叶归云回来,小葵和灵儿闯去见他,他得知此事,让人把她原主送回住处请大夫看,捡回一条命,落下了一堆毛病。
所以,谢氏那个毒妇的命,她要定了。
原句点了点头,听进去了,可却说:“既然跪着不这么难受,那你跪着吧。”
叶欢颜眼神微动,看着他目光游有些复杂,略带几分祈求,看元决却仿佛没看到,站头回去继续下棋,叶欢颜只得一脸不甘又不得不顺从的模样,掀起那裙子缓缓跪下,低着头做小伏低。
过了好一会儿,玄墨送来了新泡好的药茶,见她跪着,好似没看到一样,把茶放在元决前面,退到一边站着。
元决端起药茶散热喝了一口
,才淡淡出声:“瑛姑姑说,你想要管家?”
叶欢颜头低了几分:“是。”
元决又喝了口茶,才放下茶杯看向她,苍白羸弱的脸上尽是冷冽的讥讽:“你兴风作浪的能耐不小啊,在外面惹是生非就算了,在府里还不肯安分,昨日才闹了一出,今日就得寸进尺,本王若是没猜错,你这这两日的所作所为都是一步步算好的吧?”
叶欢颜听言,忽的一咬牙,抬头看他,不安又不甘的直接反问:“殿下,妾身做错了么?”
元决冷然眯眼:“你想说什么?”
叶欢颜死死咬着牙,红了眼睛,一脸倔强:“殿下只需要告诉妾身,妾身昨日闹的那一出和今日讨要管家权,可有错?”
元决没说话,只目光淡漠的看她。
叶欢颜红着双眸,破罐子破摔的咬牙道:“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身为晟王妃该做的,也必须做的,或许殿下不悦,可我却不得不做,否则我便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在人前连头都抬不起来,我只是想要活的体面,仅此而已,究竟有何过错?若是殿下当真连这点都容不得,觉得我不配,那么,殿下还不如休了我,总好过一辈子抬不起头糟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