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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蒂桓大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在整个灯光亮堂的餐厅中缓缓回旋,在这个一直被视为最有情调的餐厅里,却于此时最适合情侣就餐的晚间档,里面的人数寥寥无几,准确的说,此时整个餐厅里只有两个就餐者,其中一个正在用叉子慢条细理地品着甜品,另一个则正在一手端着醇香的红酒,细细地品着,但是眼角却微眯,静静地落在对面人的身上,眸中柔柔的光华正在慢慢地聚集,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似乎就这样坐着就能够一直到世界的尽头。

    魏纶展轻轻抿唇笑着,看着对面的人儿正一点点的叉着甜品吃,虽然动作不疾不徐,表情也看不出任何异常,依旧是那一副淡淡的表情,但是魏纶展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此时林凡晖的心不在焉。

    让魏纶展觉得好笑的是,林凡晖就是在发呆的时候,手中的叉子都能够很准确地避开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而挑取到甜品中,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将叉子上的甜品含到嘴巴里,在林凡晖的舌尖触及到甜品,魏纶展可以看到,林凡晖的眼角会很细微地微眯,就像一头慵懒的猫儿躺倒在地面上,满足地晒太阳时的神情,让人忍不住就想要逗弄。

    魏纶展笑着伸出手,大拇指将林凡晖嘴角沾上的一点奶油抹下,然后收回,舌尖慢慢地伸出,将拇指上的那一抹白色一点一点地舔掉,红色的舌尖,白皙而修长的手指,纯白色的奶油,一点一点舔舐的动作构成了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诱惑的气味在空气中渐渐浓郁起来,似乎都可以感觉到它变成了红色的绸带一层层的将在这个高楼中唯二的两人包裹。

    林凡晖在魏纶展指尖触及到自己唇角就已经恍然回神,但是却不做任何表现,此时看到魏纶展的动作,也只是微挑眉,唇角微微挑起,上翘的弧度一点点地扩大,最终勾曳成一个极具惑力的笑意,林凡晖的头微侧,稍长的额发也因为这个动作落在他的眼睑处,落下一层浅浅的阴影,使他原本就俊美而深刻的脸部线条显得更加充满美感,微抬的动作使人体最脆弱的颈部凸显出来,更像是某种示弱,一种男性刚强的魅力和此时的脆弱美感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全然不同的景致,让人根本无法离开视线。

    林凡晖看着魏纶展的视线在看着自己的视线更加深沉,笑容扩散得更大了,轻轻地站起身,一手撑在桌面上,伏低身子,伸出了另一只手,手指微曲,食指在上轻轻地触及魏纶展的下颚,轻巧地施力,让魏纶展的视线和自己平齐。魏纶展只是眉微挑,顺着林凡晖的力道抬头,两双完全不同,却又极尽相似的的黑色瞳孔相视,亦都在此刻别不开眼。

    两人此时挨得极近,都能够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空气轻轻喷洒在自己脸上,那从对方身体最深处呼出的气体,带着对方的味道,曾经是属于对方体内一部分的透明的气体均匀地落在自己的脸上,一点点地晕染开,似乎连气体都带上了一抹红色的诱人光景,些许或许还被自己吸入到体内,慢慢地在自己的身体里纠缠,然后慢慢地深入到每一个细胞里,不分彼此……

    林凡晖的目光一丝丝地往下滑落,最后落到了魏纶展的唇上,魏纶展刚刚喝过红酒,薄薄的唇上被红色的酒润染地很美,林凡晖轻语,“如果我是你……我会这么做……纶展……”

    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似乎有一种奇妙而优雅的韵调在林凡晖吐出每一个字时,缓慢但却清晰可见地合成,最后一个字以一种近似于叹息的语调逸出,然后林凡晖慢慢地低下头,舌尖轻轻地从魏纶展的嘴角上划过,用着刚才魏纶展指尖划过自己嘴角时,一模一样的角度,一模一样的力度,但是不同的是,这次林凡晖没有撤离,而是舌尖缓慢地从魏纶展的唇角滑落到他的双唇,以一种近乎于磨人的速度和力道,慢慢地舔舐着,让自己唇上的温度一点点地落到对方被红酒稍稍降下温度的唇上,却一点都不急着进入,用着远比双唇温度高的舌尖将自己的温度丝丝不落地传递到对方的唇上,却给魏纶展带来了一种被轻微灼伤的错觉。

    终于,林凡晖像是心满意足了一样,低低地笑出声,不再在魏纶展的唇上嬉戏,而是后撤了一步,慢慢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人,红色的舌尖舔过自己的唇,像是回味一样,“这个红酒的滋味真是不错……”

    魏纶展微眯着眼,但是眼中像是有某种更为深沉的东西在缓缓地酝酿,似已经盯紧了自己猎物的猎豹,不将猎物全部吞噬到自己体内,就永远不会放过,猎物逃,就追,直到不死不休为止。

    魏纶展嘴角轻挑,“这个芝士蛋糕的味道也不错。”

    两人都只是对视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却什么都明白。

    轻轻地抿了一口酒,魏纶展微笑着说道:“刚才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凡晖轻挑眉,“很明显吗?”

    魏纶展笑意微浓,“不明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看出来了,或许是在意你吧?”

    说完,轻轻地耸了耸肩,就似自己只是说了很随意的一句话。

    坐在他对面的林凡晖拿叉子的手却是一顿,才将甜品送入到口中,等抬头时,却依旧是淡淡的表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下一场戏要和别人共舞一场探戈,但是总是觉得自己没有抓到感觉。”

    魏纶展轻笑着调侃道:“这样啊,其实细细一想,好像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走神,是觉得我很无趣吗?”

    林凡晖喝了一口面前的红酒,眉微皱,虽然和魏纶展所喝的是一种,而且还是从同一个酒瓶里倒出来的,但是却感觉和刚才舌尖从魏纶展唇上拭过时,自他唇上所品到的味道不同。林凡晖慢慢地将口中的红色液体咽下,然后转眼之间就将这个奇怪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挥去。

    “或许……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感觉比较轻松吧。”很轻描淡写地语气。

    但就是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魏纶展微愣,即使在刚才林凡晖亲吻时也依旧是那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但是此刻却仅仅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而愣住了。

    魏纶展手轻抚住自己的额角,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的失态所掩盖住,“凡晖……你总是有办法让我……不像我……”一声极低的叹息从魏纶展的薄唇中逸出,或许,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也或许……

    “那作为你的生日礼物,我们共舞一曲怎么样?”转眼之间就恢复原样,魏纶展笑着对林凡晖说道,只让任何人都觉得面前的依旧是那个魏纶展。

    “生日礼物?”在听到这个词时就被夺走全部心神的林凡晖,皱着眉重复道。

    “对啊,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我记得你的档案上面那么写的。”魏纶展挑眉问道,就是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所以自己专门将蒂桓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包了下来。

    林凡晖低低地笑出声,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种人还能够过生日,即使只是一个虚假的生日,现在想来自从那天起,自己好像就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了吧,一部分原因是条件不允许,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不愿意。

    是啊,自己怎么可能还有资格去过生日。与自己交好的人也就是萧挚一个人,但是萧挚却是与自己一样觉得过生日这样的念头是何其可笑,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什么好过生日的,庆祝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吗?

    在进冠华的时候,要求填写资料时,因为都是必填资料,所以填到生日这一栏的时候,自己也只是随手填了一个日期,现在恐怕就是自己也想不起来了那时自己填的是什么,当然这些魏纶展都不知道,没想到魏纶展竟然会给自己庆祝生日,这个自从那天以来的第一个“生日”。

    林凡晖带着笑意说道:“啊!真是,最近都太忙了,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在今天了。”恰到好处的语气,恰到好处的笑容,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魏纶展宠溺地笑笑,“没关系,你忘记了,以后我会帮你记得的。”

    林凡晖的笑意一僵,但片刻之后恢复正常,而正在安排刚换音乐曲目的魏纶展没有注意到,林凡晖目光深沉地看着对面的人,魏纶展,你又何尝不是在一次次地触及我的底线呢?

    魏纶展一边翻看着曲目,一边对着林凡晖说道:“你们选定的曲子是?”

    “ por una cabeza。”

    “啊~一步之遥,很好的曲子。不过你知道吗?凡晖,这个曲子还有一个名字。”魏纶展翻阅曲目的动作微停,侧目看着林凡晖。

    林凡晖轻轻地摇了摇头。

    魏纶展看着林凡晖,目光似乎是要将林凡晖永远囚禁在自己的眼眸之中,“只…为…佳…人。”魏纶展一字一句地吐出,目光却牢牢地落在林凡晖的身上,未曾移动分毫。

    “这样啊……真是感觉完全相反的两个名字啊。”林凡晖感觉自己的笑容有点僵硬。

    “是啊。”魏纶展重新将视线落回到手中的曲目中,林凡晖只觉得当魏纶展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的时才呼吸顺畅。

    正低着头看着曲目的魏纶展闲闲地开口,“说起来,这个探戈还真是适合我们一起跳呢。”

    “嗯?”

    “在最早先的时候,探戈这种舞蹈就是两个男人跳的,当时处于战争时期,男性们在跳舞时的时候还会佩戴上短刀,即使跳舞作为短暂休息的时候也会不断地侧头左右观看情况,以防止敌人突袭,也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而这在之后也成为了探戈的一个特色。”魏纶展一边翻看着曲目,一边闲适地跟林凡晖解释到。

    “找到了。”魏纶展轻声说道。顷刻之间,整个餐厅就响起了por una cabeza悠远的旋律。小提琴高调又内敛的引领着旋律,犹如踩着探戈舞步的人,用着他高贵的步伐傲视一切的态度,对舞伴欲迎还拒,纠缠其中。

    魏纶展执起林凡晖的手,“不知道,我是否有幸与您共舞呢?”

    林凡晖挑眉,“你是想要让我跳女步,嗯?”尾音轻缓地拔高。

    魏纶展笑着将林凡晖的手送到唇边轻吻,“你明天不是要和其他人共舞没有信心吗?正好我的探戈还跳得不错。”

    林凡晖眯了眯眼,看着魏纶展,过了一会才才开口说道,“好吧,我知道了。”说着起身。

    魏纶展微笑着引着林凡晖到了舞池,魏纶展指尖轻点播放键,舞曲重新开始,魏纶展搂紧了林凡晖,两人开始慢慢地在整个舞池中滑动。

    窗外黑夜深邃,浓墨一般的色泽,且抵不过此时共舞两人眼中的眸色的极致魅力,颤抖的小提琴隐隐作响。在一抹温暖的色调中,探戈的舞曲渐渐明晰,宛如郁金香般的热情奔放,那种直抒胸逸的舞步所透露出来的温度使人窒息。

    魏纶展所说的自己舞技不错显然是含有着自谦的成分,他的舞步不疾不徐,每一个脚步恰好踩在乐点上,身体的每一次轻微的运动都是在为下一个音符的跃出而做着准备,似乎不是他在配合着音乐,而是他在指挥着音乐,每一个音符都是在他的变化纷繁的脚步指挥下才相印成趣。

    探戈最大的特点就是舞者两人的身体接触会扩放到最大,无论是任何舞步,都会是一份充满诱惑的心悸。

    钢琴在音乐高|潮到来前有力的击键,仿佛是在下一个旋转前深吸一口气,然后就旋身,即将以王者的姿态去征服这个舞池,征服所有人的视线和心灵。

    林凡晖看着前方,探戈中很少会有双方目光直接对视的时候,但是就算只是在转头时,两人目光短暂地接触到,林凡晖都能够直接从魏纶展的目光中感受到灼人的热度,使他都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逐渐加热,魏纶展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柔柔地化成了纷杂的红色丝线,将自己牵引住,使自己无处可逃。

    一次次地更换着舞步,一次次的身体摩擦和相互碰撞,舞步更像是一种耳鬓厮磨的存在,旋转,轴旋,一次次地脱离出魏纶展的身体控制,但是紧接着就是一次新的相拥,那是比之前更加热情数倍的紧密。

    林凡晖只感觉自己的呼吸更加紧促,自己亦可以听见魏纶展在自己颊边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浑浊,两人靠得如此之近,一人吐出的呼吸顷刻间就被另一个人呼吸入体内,然后是不断地纠缠,却好像无论怎样都无法得到满足,所以只有继续地舞动,继续将原本属于对方的气味吸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一遍又一遍,似兽一样永不止息,永远不知道**的尽头,或许只有两者交融,不分彼此,才会停息。

    原有的束缚在探戈中一片片瓦解,有一种暧昧的情愫一点点酝酿,慢慢地发酵膨胀开来,他们没有那么漫长的时间,也没有那么绵延的耐力,所以他们的**永不止。

    两人的心脏在尖叫,心中似乎有兽在嘶吼,紧密的身体绞磨使他们的心脏在此刻无限制地接近着对方,似乎连跳动的频率也是一样,旋转,腾越,像是力与力的一场角逐,连音乐都被他们踩在脚下,此时世界只剩下他们,他们亦是有彼此。

    探戈是富丽的,它拥有着戏剧中才能存在的表白与呼应。可是此时的探戈不管怎么看却像是一场两个人的战争。双方咄咄逼人,丝毫不让,在**之上的是灵魂的剧烈相互碰撞,他们在一串无形的乐声中隆重登场,所有的,或应有的默契在彼此的眼神中交错。乐曲中前后矛盾而又错落有致的风格,完美的和声在此时却也只能黯然失色。

    音乐中激情将舞者的情绪推到最高点,却突然减慢下来,迅速地回到首调收尾。

    有力的臂膀——修长的长腿——游动的思绪——在一声坚定的了断中——定格。

    两人停了下来,剧烈地喘息,目光却紧盯着对方不放。

    一首曲尽,脑中似乎什么都想了一遍,又似乎只余下空白,正如这首乐曲的名字一样,只为佳人,却永远只差最后一步,余下的只有怅然若失。

    一步之遥,这一步是由谁踏出,亦或是……就这一步……两人总将分离……

    在这个虚假的生日,一次只差一步的舞蹈,在这个深夜之间落下了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嘛~~这章就算是虐来临之前的甜品吧~~

    其实也不会很虐的,因为……我发现现在虐魏总,就是虐我儿子,所以……某货只能无力扶墙……哎,摇头

    感谢留言的亲~~:zmlya空空阿go!溺死的鱼抛钻颖玉绿松石在在宝贝出门了小l

    送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