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送走王春华母子俩,周怀安抱起小九儿,压着嗓门冲杨春燕说道:“回家,把院门关上,我有东西给你看。”
“刚才我就看出来你有话说,又找到啥好东西啦?”
“我去拿,你关好门进来。”周怀安压着嗓门应下,抱着儿子急匆匆的朝堂屋走。
杨春燕把院门关上,进屋见小九儿坐藤椅里拿着苹果在啃,周怀安撅着屁股在柜子前拿啥东西,“到底啥东西啊?还藏在柜子里。”
“你过来看了就晓得了。”周怀安把尿素袋提出来,解开拴在上面的麻绳,看着里面的金饼子激动的抖腿。
杨春燕凑上前一看,惊得瞪大了眼,嘴巴张成了o型,周怀安看着她的样子,得意极了,“意想不到吧?是不是巴适的板!”
“嗯嗯!没想到,太意外!”杨春燕抓着周怀安的手,看着他,“是金的?”
“嗯嗯!”周怀安抓起两块放在她手里,得意的说,“拿在手里就晓得了,不信我咬一开口。”他说着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你看,牙印子。”
杨春燕看着金饼两面的牙印,心情不晓得该怎么形容,只觉得太意外了,两次都是掏蜂窝弄到的,小蜜蜂成自家寻宝神兽了。
“是金的,怎么会这么多?也是在蜂窝那挖的啊?”
周怀安高兴的搂着她,“就是在那挖的。我跟你说,我看到蜂窝有两层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当铲子铲到陶罐发出的声音时,我还以为挖到哪个先人的金塔了……
我后悔惨了,咋不把你带上一起,连个壮胆的人都没有……看到这些东西,连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又担心太激动晕过去了,被人发现宝贝……”
杨春燕好笑的推开他,从尿素袋里捞了一把金饼出来,“你数过没?有多少块?”
周怀安摇头,“没有,恐怕有好几十块,我去拿杆秤来称一下有多重?”
杨春燕放回去,看着袋子里的金饼有些发愁,还有些担心,“怀安这么多金饼,咋用啊?”放上三四十年,这些金子的价值不可估量。
周怀安点头,“是啊!这么多金饼子,这辈子是用不完了。主要是我现在还不想翘着腿耍,天天忙着挣钱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杨春燕欣慰的看着他,觉得他真的成熟了,“自己挣得用着更有成就感。”她刚才还有些担心,怕他被这么多金饼迷花了眼,又变回那个游手好闲,东游西荡的周怀安。
“对头,算账分红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安逸的很。”周怀安笑道,“这些东西留着当传家宝,我们还是脚踏实地的把眼前的买卖做好,才是正道!”
“嗯嗯!”杨春燕重重点头。
周怀安嬉皮笑脸的看着她,“燕儿,你说别人要是晓得我们烦恼宝贝太多,会不会骂我们啊?”
杨春燕笑着点头,“我看不止要骂我们,简直就是招人恨。”
周怀安一脸得意,“恨也没办法,那是山神爷指引小蜜蜂给我们的。”
小九儿啃了一会儿苹果见夫妻俩在柜子前搂在一起,在那嘀嘀咕咕不管自己,从椅子上爬下来,过去挤到两人中间,“九儿抱抱,九儿抱抱!”
“来,老汉儿抱你!”周怀安一把抱起他,想到周家康几个说他妈老汉儿的事,“别给他看到了,小东西想到啥说啥,嘴巴最靠不住。”
杨春燕觉得也是,点点头,“我抱他,你拿去藏粮仓上面的夹层里。”
“我先去拿杆秤来称一下有多重。”周怀安把孩子递给她,颠颠的跑出去,不一会儿就提着杆秤来了,“来了,来了,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
小九儿看着乐颠颠的老汉儿,两眼瞪的溜圆,不晓得妈老汉儿今天为啥这么高兴,神叨叨的一直在傻笑!
周怀安将尿素袋挂在秤钩上,发现三十斤那面竟然压不住,翻到六十斤那面,慢慢往外移动准绳,最后停了下来,两人看着秤杆上的准星,嘴巴张的老大。
杨春燕惊叫出声,“天啊!竟然有39.5斤!”
“这还是杆秤称的,用王桢家那种秤称,可能还不止。”周怀安揉揉鼻子,激动的捏了好奇的看着两人的儿子一下。
“幺儿,这些和楼上那两块都是传家宝,老子以后不要你打金棺材,真要那样,埋下去用不了三天就被人刨出来了。”
“呸呸呸!”杨春燕啐了三口,瞪了他一眼,“当老汉儿的人了,一天天不晓得在胡说八道些啥,赶紧拿去藏好,我去收菌子去了。”
周怀安凑上前在她脸上“啵”了一下,“激动完了,该干啥还是得干啥!”
“九儿亲亲!”小九儿见他亲自己亲妈,也抱着杨春燕“啵!啵!”亲了两口,糊了她一脸口水。
“小坏蛋,你妈是我老婆!”
周怀安亲了他脸蛋一下,这才提着尿素袋去拐角屋,进了仓房,拿梯子爬到粮仓顶,抠起来两块火砖,把里面的袋子往里塞了塞,然后才尿素袋塞了进去。
楼上有客人来进进出出不方便,后来他就用砖头在粮仓顶砌了夹层起来,专门藏宝。
周怀安把火砖放回原处,踩着木梯下了粮仓,把木梯收起来,靠墙放好,锁好粮仓门出了拐角屋。
杨春燕牵着小九儿站在阶檐上,见他出来,“你去滤蜂蜜,我过去收菌子了。”
“去吧,我把蜜脾掰碎了放滤布上就过来。”
“九儿在这边,跟爸爸一起。”杨春燕把孩子递给他,出去打开院门,见成群结队的村民,背着背篼朝这边走来。
……
翌日一早,周家三代人和老虾子一起,把仓库里的菌菇全都搬到四轮拖拉机上装好,又把装着罐子的两个竹筐抬上去,用稻草塞好,然后把篷布盖上。
杨春燕把曲秋林拿来的鹿茸给他,“家里的钱不多了,记得取些钱回来。”
“晓得!”周怀安发动拖拉机,周怀山夫妻俩跟上,拖拉机突突突的朝村口驶去。
刚到七点兄弟俩就先后过桥进城,周怀安直奔王桢家,周怀山去了黄永才那。
到了王桢家诊所外面,看到一辆大东风停在马路边上,上面装满了竹筐,这些竹筐都是从这边拉过去的,凑满一车后,又带回来,这样他们一年也能省不少竹筐钱。
王桢见他来了,也跟了进去,“我还说等会儿跟汪师傅一起去你那呢!”
周怀安跳下拖拉机,白了他一眼,“马后炮!”
王桢笑嘻嘻的说:“汪师傅也才到,我们把东西卸下来,一起回去一趟?”
周怀安见他连眉梢都透着股喜气,上前看着他,“不对哦!看你高兴的样子,肯定有啥喜事?”
王桢笑着点头,“还不能说,三个月后告诉你!”
周怀安一下就明白了,好笑的指着他,“我的乖乖,你也会有这么憨的一天啊!”
“是你太机伶了!”王桢笑着拍了他一下,“赶紧卸货,回去摘点番茄、甜瓜给我带回来。”
“还有些嫩的糯苞谷,等会儿回去也掰一些!”周怀安拍了脑袋一下,“高粱地里还种了西瓜,等会儿去看看熟了没!”
“嗯嗯!”王桢连连点头,“牛肉香菇酱炸好了没?”
“好了,还给你们炸了一罐鸡枞油,春燕说,的两个竹筐,“就这两筐。”
王桢抓住竹筐,“我们先把这个抬下来,等会儿卸货的就来了。”
两人抬下来后,周怀安打开一个竹筐,从里面抱了两个罐子出来。
“一罐牛肉香菇酱一罐鸡枞油,剩下的那两罐是送给郑老板的,另外那筐里面是五十斤牛肉香菇酱!”
王桢笑着点头,“大姐和大娘炸的牛肉香菇酱真的好吃,连我爷爷都喜欢,说比他在供销社买的味道好多了。”
周怀安得意的说:“供销社那个能一样么,五花牛肉加上牛毽子肉,没放一滴水,全是菜籽油炸出来的。”
“自家做的肯定不一样。”王桢把罐子放好,跟他一起进屋倒了杯水给他,“姐夫,要是有设备,我们办个厂子,专门炸香菇酱,鸡枞油卖,你觉得咋样?”
周怀安笑道:“郑老板想干啊?”
“昨天他打电话来,提了那么一嘴,我问他是不是想做?他说看我们这边,想做的话,可以像菌子一样,我们管加工,他直接收,他也可以参股,跟我们合伙办厂。”
周怀安好奇的问:“郑老板家到底是干啥的?咋啥买卖都在做?”
王桢笑道:“他卖的都是吃的,像药材、山货一类的东西,家里有些来头,跟他合作,只要我们做的东西品质好,就不用担心销路,也不担心有人找碴。”
“做这东西累人的很,我回去跟春燕还有我妈商量一下,看她们咋想的?”周怀安想到杨春燕婆媳几个忙了几个小时才炸了这么点,要是办厂的话,不累出毛病来才怪。
“姐夫,真办厂的话,大姐她们只管配料就成,清洗煎炸这些事可以请工人做,这样既可以给村里人找一条赚钱的路子,你们也有钱挣,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