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梦雅自然晓得。
她咬着唇瓣小声问:“哥哥,我该怎么办?”
“你可以先回西凉去。”梦布说出自己的设想,“到了西凉,大梁国说话就不管用了。回到父王母后的掌控之中,你也就安全了。”
梦雅粉颊雪白:“我、我要回去吗?可是,纪霄他……”
纪霄现在生死未卜,让她如何放心得下。
梦布一怔,气得几乎要笑出来:“梦雅啊梦雅,我该说你什么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还想着纪霄?”
梦雅如做错了事情一般的孩童,讷讷地低下了头。
梦布恼怒地瞪着梦雅,大掌一挥,毫不留情道:“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去稍稍收拾一番,打扮成侍女的模样。我会派遣一队驼队,假借为大梁国皇帝求药的名义,从这里返回西凉。到时候,你就跟在驼队里。明白了吗?”
梦雅听得发愣。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门外便传来冷漠的声音:“大王子请放心。阁下和令妹,都回不去了!”
梦布和梦雅同时回头。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位锦袍玉带、面容严肃的中年人从门外缓步踏入房间,不是荣亲王是谁。
这段时间,梦布和梁国京城
的权贵颇多接触,自然也认得荣亲王。对于荣亲王的性格,他也略知一二。
看来刚才他和梦雅的对话,都被这位铁面无私的纪氏族长给听去了。
这下,可就麻烦了。
梦布脸色有些难看,冲荣亲王拱了拱手:“原来是荣亲王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失礼了!”
“大王子不必客气,你不算失礼。从大梁国立国以来,本王就没有听说过,要让异国使臣出门迎接亲王的成例。”荣亲王走进房间,视线阴沉地定在梦布身上,“只是,我们大梁国也没有私自放走戕害皇上的嫌犯的例子!”
梦布皱眉,起身护在梦雅身前:“荣亲王想怎的?”
“我不想怎的,只是有些事情,理应有个说法。”荣亲王冲身后一挥手,“来人,将梦雅公主带出来,送往天牢。”
立刻有一队士兵冲出来,就要带走梦雅。
梦雅顿时白了脸色,慌张大叫:“哥哥救我!”
“尔等谁敢!”
梦布大怒,对士兵们拳脚相向。
他身为西凉大皇子,自小接受名师训练,身手本就不错。加上梁国士兵顾及梦布的身份,出手犹豫。一时间,梦布居然和一大群士兵战了个旗鼓相当。
梦
雅缩在房间角落,不住啜泣。
驿馆内一片混乱,气氛胶着。
见状,荣亲王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冲身后一招手,身后士兵心领神会,递了一张铁胎大弓给他。
荣亲王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对准了梦雅,冷声道:“大王子住手。要不然,我就要对梦雅公主下手了!”
梦布身子一僵。
几个士兵看中这一瞬间的纰漏,一拥而上地上前,将梦布扣在地上。
荣亲王再次一挥手:“将梦雅公主带走。”
士兵们将梦雅的手反扣在身后,带到门外。
梦雅一路哭啼,手足无措。
荣亲王跟着梦雅,便要离开。
梦布不死心地挣扎,大吼:“素闻大梁国是礼仪之邦,难道你们所谓的礼仪,就是对来使如此粗鲁吗?荣亲王!若是西凉和大梁国再起边衅,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荣亲王闻言,脚步一顿。
梦布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自己的威胁奏了效。
谁知荣亲王回过头,板着脸色,一板一眼地道:“在皇上的龙体面前,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而且,如若查明梦雅公主与此事无关,那么本王自当再来驿馆,对大王子和公主谢罪。走!”
说罢,荣亲王转身就
走。
几个扣住梦布的士兵也松开了他,跟着一起离开。
梦布踉跄地站起身来,有苦难言。
听荣亲王刚才话里的意思,若是查明了这件事和梦雅无关,他们就会将梦雅放回来。
也就是说,只有拿出证据,证明梦雅与纪云阳的晕厥没有关系,梦雅才能平安无事。
可是,皇宫里的每个人都看见了,是梦雅将西凉神药送到皇宫,才让纪云阳遭此一劫的。
也就是说,荣亲王提出的这个说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看来大梁国皇室,是铁了心的要处置梦雅,拿梦雅当替罪羊了。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回梦雅。
梦布抱头思索许久,眼前忽然一亮。
对了,他怎么把那个人给忘了。
以眼下的情况,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处理完这一切……
梦布站起来,大步往门外跑去。
……
三皇子府。
回到府里,纪扬脸色不佳。
有丫鬟要凑过来给他更衣,被纪扬不耐烦地挥退了。
“侧妃易氏呢?”纪扬冷着脸吼,神色如要吃人,“她在哪儿?”
丫鬟吓得抖抖索索,颤声道:“侧妃娘娘……她,她在自己的院子里。”
“哼!”
纪扬重重冷哼一声
,抬手灌下去一杯茶水,直接出了正厅去找易之珍。
找到易之珍之后,自然又是一番床笫之间的折磨不提。
今天,纪扬的心情似乎格外不好。
易之珍苦苦咬牙,身上到处都是被肆虐过的鲜血淋漓。
好不容易,终于云消雨散。
易之珍原本想要直接背过身去,不看纪扬。她身后的陪嫁丫鬟,却轻轻推了推易之珍身上没有受伤的地方。
对了,她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还真不能就这样,直接放弃和纪扬的沟通。
纪云阳生了病,卧床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一命呜呼。眼下,纪扬可是最热门的皇帝人选之一。
这世界上,从来都不缺烧热灶的人。她身在纪扬身边,借着这个便利,自然要成为这最先烧热灶的人才行……
易之珍努力挤出甜腻的嗓音,凑到纪扬身边,娇滴滴地叫了一声:“三殿下。”
纪扬脸色不好地问:“干什么?”
“三殿下今日,可真是厉害呢。”易之珍忍着恶心,甜腻腻地夸了纪扬一番。看见纪扬的表情慢慢好转之后,她终于说到了正题,“只是,三殿下今天怎么没有在皇宫里多待一会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