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后宫中,一个女人的厉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天空,“死人了!死人了!”一个宫女踉踉跄跄的跑出来,披头散发,满面惊恐,像是看到了鬼!
“怎么回事?”后宫的总管太监帽子还没戴好便急匆匆的跑出来,看着那已经吓得腿软,被其他人搀扶着的宫女询问道。
只见那宫女颤颤巍巍,脸色已是煞白,颤抖指着身后:“怜妃娘娘,上吊死了!”
总管太监惊愕得瞪大了双目,牙齿也是不由得上下打颤,他抬头看过去,只见一张凳子歪斜的倒在地上,一双白皙毫无血色的脚正在半空中晃晃悠悠,随风而荡。
众人只觉胃里一阵翻滚,纷纷趴在花池边呕吐起来。总管太监则是马上定了定心神,走上前去站在门口,看着那已经吊死的尸体。他到底还是见过一些场面,冷静道:“去禀告皇上,就说怜妃娘娘小产之后,心情抑郁,想不开自己吊死了。”
那小太监头也不敢抬,点头便如老鼠一般逃窜而去。
“看什么!看什么!都没活干了是不是!”总管太监对着身后那些想看又不敢看的宫女太监大声呵斥,甩着手里的浮尘,将他们通通赶走。
宫女太监向来嘴碎,怜妃吊死的消息很快就便不胫而走传遍了整
个皇宫,所有人都在猜测怜妃的死。毕竟这里是皇宫,不管死了谁都免不了一阵风言风语。大部分的矛头都指向了秋妃,怎么说怜妃都是跟她争宠最厉害的一个,也是跟她一同怀着龙嗣的妃子。
而且先前秋妃因为使用茶点也见了红,说不定就是怜妃娘娘偷偷指使的,这次是秋妃娘娘的报复。宫中的流言四起,一时间秋妃也是背上了很多闲言碎语。
赵弘俊将那些可笑的流言都听了个遍,但是他目光深邃,脸色凝重,没有一点笑意。叶巧容必须要死,但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叶楚烟人在宫外怎么会这么快就策划好?
“王爷,昨夜大小姐就在将军府内,因为过于操劳早早就休息了。”崔公公压低了声音,将霜九硬闯叶楚烟闺房的事也说了。
赵弘俊倒也不生气,他心里也怕叶楚烟会冒险行事,为了确认她是否在屋内这才冲动硬闯,如果是自己也会这么做。但既然叶楚烟在将军府,那害死叶巧容的人是谁呢?
“王爷,会不会真如那些流言所说,是秋妃娘娘?”崔公公在皇宫多年,有些流言听着可笑,但是真相往往也就在那些流言之中。
“叶巧容已经小产,对她来说也不再有什么威胁,没必要多此一举害死她
。”赵弘俊说道,而且她是上吊死的,这是凶手为了伪装成她自杀的假象才这么做。
叶巧容心肠歹毒,她就算要死也会拉着自己憎恨的人同归于尽,绝不会这样让自己白白去死。能在外地忍受三年贫苦生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回来报复叶楚烟。如今仇还未报,她绝对不可能自杀!
“父皇那边可有消息?”赵弘俊问道。对于一个流产的妃子,父皇会有多少关怀呢?
“回王爷,皇上下令按照普通妃子的礼仪入殓,骨灰送回本家。”崔公公低声说道,脸上淡漠已然是习惯了这等事。
赵弘俊苦笑,果然无论生前无论如何恩爱,死了以后也不过是一具普通的尸体。父皇那因为怜妃受辱而暴怒的神情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还不到一个月便冷漠如冰。
“此事就让它过去吧,至于秋妃,只有再从长计议。”他低头沉思说道,在她投靠秋妃的那一刻,他们的计就已经败了。没了叶巧容也好,不用担心她的身份被揭穿,算是有益无害。
“王爷,要不要奴才再放出点风声?”崔公公说道,秋妃现在是万人指点,如果在这流言上多加点功夫,至少能让她难受一番。怎么说主子也因为她挨了一顿打,这是报复的好机会。
赵弘俊摇头:“秋妃陷害妃子小产也不是一次两次,她怎么会惧怕这点风声,还是不要打草惊蛇。而且现在,自然有人比我们还急着对付她。”
崔公公一怔,而后便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秋妃如今已然怀足了四个月的胎,腹部已渐渐隆起,二殿下每日去请安看到这场景,一定不是滋味:“王爷,怜妃娘娘的死会不会是?”
赵弘俊也忽然被提醒了,能偷偷潜入后宫的必然是宫里人,而敢潜入后宫的除了皇叔之外,也就是二皇弟。叶巧容住的是秋妃的寝宫,他想要掩人耳目混进去,简直太容易了。
“本王说了,这事就让它过去,不要再提。”他冷声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便没了证据。后宫的宫女太监那么多,就算谁看到了也不会敢说出来,毕竟现在,他赵弘文才是得势的皇子。
京城大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后面还有一辆拖车拉着一口薄薄的棺材。到了某处官家府邸,太监走下来跟某个中年男子说了几句话便冷漠的离开了。那中年男人的脸上也看不到太多的悲伤,只是有一丝不悦。
叶楚烟蒙着面纱,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冷冷看着那个男人。叶巧容不是他亲生女儿,他当然不会哀伤。不悦是
因为她没有得宠帮自己平步青云,他只是不悦自己损失了好棋子。那棺材被接下,只挑个日子下葬便完事了。
她看着那口沾着余灰的棺材,眼眸暗淡,回忆起了昨夜。
后宫的夜晚一片森然寂静,几个宫女带着脸上的红印走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但又不敢太大声。显然这打骂她们的人地位不是很高,但她们确实也得罪不起。
边上的太监宫女见到这几个宫女这番模样,也都躲得远远的。这屋里的主子发生了什么,他们心知肚明,要是留下来被当成受气包那可不好受。
屋内,一个女人靠坐在床头眼含泪花,双目通红,脸色却苍白得像一张蜡纸。眼泪在她的脸上不住滑落,滴答滴答的落在被褥上。目中愤恨双拳紧握,咬牙切齿。
“叶楚烟!叶楚烟!我要你陪葬!给我的皇儿陪葬!”她狠狠说道,每一个字都是愤然说出,双目血丝密布。
只听一声木门的响动,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慢慢的靠近床头。
“给我滚!通通给我滚!”她声嘶力竭的狂吼起来,以为又是那个宫女要跟她说那些没用的废话。
“这又要我陪葬吗,又要我滚,敢问怜妃娘娘是什么意思?”清冷无波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冷冽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