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奎两口子前脚踏出余川城门,林易辰后脚就从同福客栈里把李怀熙接走了,负责看护弟弟的李虎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并且还趁机把胖胖的刘全抓到货行里帮工,自己倒是逍遥自在的休息了好几天。
刘全嘟嘟囔囔的抱怨李虎不负责任,李虎听了也不反驳,逗着弟弟托他照看的肥猫,笑眯眯的说,“反正他们也干不了什么。”
余川府衙里,林易辰郁闷地翻看着手里的公文,仿佛是为了印证李虎所言的正确性一样,林总督那种与爱人朝夕相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梦只做了不上半天就醒了,正在发育的李怀熙就像个半熟的水蜜桃,看起来又粉又嫩,诱人无比,可惜,不能吃!不光不能吃,连碰都不能碰,这颗该死的半熟‘桃子’稍一撩拨就目光迷离脸色潮红,敏感程度惊天地泣鬼神!
林易辰始终顾忌着爱人的小身板,即使搂着这样一只狐狸精也只能楞充柳下惠,如此过了两天盖被纯睡觉的日子之后,总督大人憋出了一嘴的燎泡,第三天实在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毅然决然的把满腔热情投入到了公务之中,勤勤勉勉兢兢业业,没事儿找事儿,每晚都要熬到李怀熙睡着了才敢上床。
即便这样,林易辰依然悲催,春闱在即,李怀熙睡得也比平时晚了一些,而且李解元是个心细如尘的小心眼儿,没过两天就发现了林易辰的不正常,这家伙不理解林易辰的苦心,还以为林易辰犯了所谓的‘七年之痒’,为此花样百出的着实大闹了一场,结果弄的林易辰嘴上的火泡更疼了。
林易辰和李怀熙有理说不清,就在他以为自己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的时候,救星来了——云隐先生放心不下爱徒,带着自己的老仆人亲自来了余川。
李怀熙在乡试时得了解元之名,少年得志,给先生的写信报喜的时候免不了就在字里行间带出了那么一点儿小得意,云隐先生觉得不妥,这次赶过来兜头就给他泼了一盆凉水,“不过是得了一个便宜,若是大比之年,天下士子皆做好准备,这解元之名万轮不到你头上!”
李怀熙知道先生是看他几日惫懒而故意激他,不过不能否认,这里面也有几分实情,内乱平定之时已是夏末,恩科八月就开了,很多人根本就来不及熟悉各种文体就仓促应试了,没有发挥出真才实学的还真是大有人在。
云隐先生这次就是为了打压李怀熙的气焰而来的,分析了外因以后,瞪着眼睛让李怀熙默写出乡试之时的考卷,然后鸡蛋里挑骨头,毫不留情的从头到尾批驳了一番,直说得李怀熙脸色通红,刚刚冒头的一点儿小得意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家里的学堂只放了三天假,先生把李怀熙骂出眼泪之后就要回去了。临走之时依旧不放心,怕他年少气盛没有常性,又给李怀熙布置了大量功课,林易辰这个‘师兄’也被委以重任,监督‘师弟’的进度,不允许他再偷懒!
李怀熙顾不得和林易辰闹脾气了,他决定像武林高手一样的闭关,距离春闱还有四个月,中间还要扣除春节和赶路的时间,真正能用来踏踏实实学习的时间只剩三个月多一点,而且还要吃饭睡觉……没有经历过高考的李解元深感光阴易逝岁月如梭,接下来的日子,后衙里的书房很自然的就被他征用了,除了每日一个时辰的练武时间,其他时候根本不出书房,李解元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李怀熙自觉‘功力见长’,眼见着先生留下的功课所剩不多,李怀熙暗暗高兴,正算计着可以缓一口气放慢进度的时候,许久未见的刘全忽然找上门来了。
刘全正在往下掉水膘,花季少年日渐清秀,脸上的肥肉也少了不少,小时候那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终于有望重见天日,连带着鼻梁都显得高了不少,他穿着一件账房掌柜常穿的万字纹的锦袍,头上戴着一顶李怀熙在林府管家头上才看过的帽子,此时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口,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的样子,看见李怀熙也不敢像往常一样的插科打诨,只在那里愁眉苦脸,弄得桌案后面的李怀熙好大的不习惯。
李怀熙有日子没见自己的书童了,头一眼觉到还很亲切,不过第二眼这种感觉就没了,李怀熙偏爱颜色艳丽的穿着,偏偏自己的书童每日都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老头子,这家伙崇拜的偶象是林府的管家,这种崇拜一方面让他在待人接物方面日渐成熟老练,另一方面也让他的审美越来越奇怪,奇怪到李怀熙看他一眼就觉得头疼,如今再配上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那就不光是头疼的问题了。
“说吧,什么事?”李怀熙唤来门外侍立着的丫鬟进来换了茶,悠哉地一边喝一边问。刘全虽然面色不好,不过在他想来总不会有什么大事儿,李家的生意有总督大人在背后撑腰,这些年一直顺风顺水,生意步入正轨李怀熙一般也就不去管,只交给刘全去料理。(如今他身边有大把的人伺候着,很用不上这个时常偷奸耍滑的家伙)刘全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为人处事上却比李虎还要圆滑,所以买卖上的事情李怀熙向来不担心,如今忽然看到刘全这样一副样子,李怀熙也好奇,况且旁边有这样一个如丧考批的家伙立着,他的书也看不下去,与其等着刘全自己主动坦白,还不如他自己问来得快一些。
刘全偷眼看看李怀熙四平八稳的样子,又看看李怀熙手里端着的茶杯,不着痕迹的往门边挪了两步以后才说,“小的给您惹了点儿麻烦,”
“什么麻烦?”李怀熙挑挑眉,对刘全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刘全讪笑着,也不答话,从袖子里拿出一摞纸张递给了李怀熙,然后快速后退,转眼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李怀熙接过刘全递过来的东西扫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这些是毛纺厂里这些日子接下的客商订单,厚厚的一摞,这是好事儿啊,会有人嫌生意太好吗?……李怀熙抬头看了一眼表情越加可怜的刘全,顺着他的眼光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订单,及至他看清了上面要求的数量和交货日期,手里的茶杯立刻朝着刘全飞了过去!
“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库房里有多少存货你不知道吗?那些工人每天能织多少量你不知道吗?!” 李怀熙看着手里厚厚一摞的订单气得手直抖。
“我,我,我知道,可,那些人围在那儿,我一高兴就忘了……”刘全呐呐的,李怀熙扔过来的茶杯砸在了他脚底下,这让他有些惭愧,自家公子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要是真想砸他,他躲到门外去也没用。
刘全所谓的麻烦是个‘幸福的麻烦’,由于市场定位准确和前期的大力宣传,毛纺厂开业伊始就顾客盈门,这个顾客盈门和同福客栈里的顾客盈门不一样,同福客栈即便顾客盈门住到客满,一天的房钱也不过是一千多两,这里面还包括客人额外点的酒钱菜钱,而毛纺厂的顾客盈门是什么概念?一个客商第一次就订了一万两银子的货,第二次来更甚,直接下了五万两的订单!
刘全虽然机灵能干,不过毕竟年纪还小,眼见着大把的银票在面前飞来飞去,这小子很快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订单签了一张又一张,直到一个客商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是否能够按期交货,这小子才猛然惊醒!
李怀熙恨不得拆了眼前这个胖子!他这个穿越人士的毛纺厂里没有蒸汽机那种大工业机械,只是雇佣了三十个工人手工织布,虽然都是熟练工,短短数月之内就要交出订单上要求的数量无异于天方夜谭,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库房里剩余的原料根本就满足不了用量,不光库房里的存粮不够,就是把余川周边所有的羊都剃成和尚也不够满足刘全签的那个数!
李怀熙把手里订单上的数字又核了一遍,再看看上面约定的违约赔偿细节,连做了三个深呼吸,终于抬起一脚把胖刘全踢出了书房,“拿上你的卖身契,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卖身契刘全是不会拿走的,这是一个赶不走的奴才,李怀熙拿他也没办法,最后思虑再三,让人把前面的总督大人找到了后衙。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气成这样?”林易辰一进后衙就看见了正在拿沙袋撒气的李怀熙,几十斤的沙袋被踢得落不下来,旁边缩着一个鹌鹑似的刘全,李怀熙每在沙袋上踢一脚,刘全那里就哆嗦一下,主仆俩配合得十分默契。
李怀熙早就看到了林易辰,只是气不平不愿意停下,闻言最后踢出一脚,瞪了一眼刘全,拿起旁边丫鬟备好的毛巾进了屋子。
刘全像看见救星似的冲到林易辰身边,一边叨唠着‘救我救我’一边连做了三个揖,林易辰挑了挑眉毛,不禁有些奇怪,能让‘刘大管家’做小伏低至此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儿,这家伙除了小时候在公堂上给自己磕过头,这些年可一直是跟着自己主子没大没小过来的,三个揖?应该是惹祸了。
等李怀熙把那一摞订单拿给他时,林易辰也怒了,如今两个人的银钱都放在一处,李怀熙的钱就是他的钱,虽说刘全还在外面做着‘救命’的口型,可林大人真不是那救死扶伤的秉性,刘全注定所托非人了。
“你就踹了一脚?!”林易辰阴测测的问。
李怀熙看了一眼门口听声的刘全,冷哼一声说,“交不出货我也不赔钱,到时候把他交出去就行了,反正明面上的老板也是他。”
“公子啊!你可不能这样啊!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
“闭嘴!”李怀熙一嗓子打断了刘全的哭嚎,细白的手指一下一下叩击着红木的几案,脑筋转了两转,最后看向林易辰忽然勾唇一笑,“总督大人,有没有兴趣来个名垂青史?”
林易辰有些疑惑,李怀熙也不多说,只轻轻吐出两个字——‘哒坦’。如此简练的回答,换做旁人未必明白,可总督大人是何等聪明,略微想了想,也笑了起来,“倒是个好机会。”
刘全不知道这两个人打得什么哑谜,不过看两个东家的样子,自己应该是没事儿了,偷眼看看屋里的两个浓情蜜意温度上升,刘大管家脚底抹油就想开溜,结果还没挪出三步就又被李怀熙叫住了。
“绣庄放活儿看过吧?库里的原料留够厂里工人要用的,剩下的放出去,放活儿的时候让厂里的把头跟着你一起去,手艺不好的不能放,别砸了自家招牌。”
“知道了,可是公子,库里的线只够那些订单不到一半的数。”
“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李怀熙翻了个白眼,抬抬手让刘全出去了,他这些年饱读圣贤书自认心胸开阔了不少,眼下既然找到了事情解决的方法也就不再为难自己的‘管家’,心里自己宽慰自己——就是和珅的刘全也不见的不犯错误,何况是他家这个不花钱买来的胖子,能及时发现问题已经很不错了。
打发走了刘全,李怀熙静下心来和林易辰细细分说自己的主意,说起来他的这个主意也没什么新鲜的,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余川没有羊,这主意自然要向那有羊的地方想。
大周朝版图面积不小,称得上是幅员辽阔,可惜这样一个泱泱大国却没什么适合放牧养羊的地方,有羊的地方全在哒坦境内。
往年北方的哒坦部族仗着兵强马壮民风彪悍,经常越过边境到大周境内烧杀抢掠,大周守军当然也免不了要还以颜色,是以两国之间虽然没有爆发过太大的战争,但也是摩擦不断。
军事上的大局如此,民间的交往必然就少了,这些年虽然也有一些商队来往,不过一直并不顺畅,如今李怀熙的主意就是要把这不顺畅的商路弄得顺畅了,这样利国利民又利己的主意,既能解决他们原料短缺的问题,也能让林易辰的政绩上再添一笔。
当天晚上,两个才子难得一本正经的坐在桌案前谋划了一番,最后由林易辰执笔,字斟字酌地写了一份奏则,第二天用了六百里加急送往了京城。
奏则送走之后,李怀熙又一次闭关了,至于林易辰的奏则会在朝堂之上引出怎样的风起云涌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与哒坦通商的主意肯定不止他一个人想过,不过这出主意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两边条件合适才能行得通。如今哒坦可汗既忌惮大周的强弓劲弩,又眼馋大周的锦衣玉食,当今圣上也是心思开阔的,又兼着国库空虚内乱甫平,这样的时机之下,这种化干戈为玉帛的通商奏折递上去一定会被通过,想要青史留名光有本事不够,也要有些运道才行。
果然,奏则递到京城半月之后,一个由当朝右相率领的使团就从京城出发了,目的地正是哒坦。与此同时,对林易辰的嘉奖也到了余川,圣上感念他拳拳为国分忧之心,很大方的赏赐了不少的御用之物。
李怀熙猫在被窝里和林易辰议论当今圣上的狡猾。林易辰二十几岁的年纪坐上总督之职已是极限,林家世代经商,家里又多得是黄白之物,皇帝这番赏赐可是取巧得很,随手从自己家挑几件用不着东西,既不心疼也不在乎,偏偏得到的人还觉得是天大的恩宠荣誉,就像林老太爷,不就巴巴的把林易辰刚刚送回府的一个御赐笔洗连同原来的那张盖了玉玺的欠条供到佛堂里去了吗。
十天之后,朝廷派出的使节也到了余川,林易辰率领着手下的官员出门迎接,当朝右相年过半百,早已人老成精,临来之时对林易辰的又做了一番功课,心知当今圣上对这年轻后辈的看重,所以一点儿没摆架子,对这些地方官员很是和颜悦色。
晚上,林易辰在府衙为使团摆了接风宴,右相可能是觉得这位后辈言之有物又兼仪表堂堂,言谈上更热络了三分,最后竟隐隐有了拉拢之意。
林易辰一点儿没觉得被拉拢是多么荣幸的事儿,他一边熟练地打着官场太极拳一边冷汗连连,官场上最有效的拉拢就是联姻,这右相大人已经笑呵呵的问过了他的生辰八字,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林易辰很庆幸身边没有多嘴多舌的下人,否则这宴会上的言语但凡有一星半点儿漏到后衙闭关的那个人耳朵里去他就别想活了,这些天后面那位说他‘不够热情’正在疑神疑鬼,要是在这关头再出点其他麻烦?想都不敢想!
好在右相大人公务在身,使团一行人在余川停留了一日就继续上路了,林易辰忙完了公务到后衙转了一圈,李怀熙还在闭关,看到他也淡淡的——这只狐狸精到了白天摇身一变,成了苦读的书生。
林易辰派了几个伶俐的家人跟着使团一起出发了,这样做的不仅是他们林家,余川城里好几个大商户都派出了同样的队伍。商人的嗅觉向来灵敏,使团的队伍从京城出发以后就在不断的扩大着,滚雪球一样,他们这些人不远不近的跟在使团后面,人数比朝廷派出的使团还多。
余川离哒坦不远,五天之后家人就开始往回传递消息了,大周使团与哒坦部族的谈判如预期一样的顺利,哒坦可汗对大周使团的来访简直是称得上是倒履相迎,热情隆重得数十年难得一见,两方一拍即合,眼看隆冬将至,第二天两边就开始就通商细节展开谈判了。
当初哒坦可汗的确是派了细作在贾政经的大营,余川城外一场血战,十个细作只回去了四个,其中一个还因为伤重没几天就死了。哒坦人这一年来一直寝食难安,担心大周平定内乱之后会把矛头指向自己,眼下大周手握利器,哒坦人虽然善骑射,但到底敌不过机械弩,当时细作带回来的弩箭哒坦可汗派人研究过,可仅凭一支弩箭能研究出什么,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武力上不再占优,哒坦人一直惯用的烧杀抢掠政策自然就不敢用了,不过哒坦人依旧喜欢大周人的大米白面绫罗绸缎,他们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拿得起放得下,谈判一共只进行了五天,通商条约就顺利签订了。
条约签订之后,朝廷即在全国贴出了告示,紧挨着哒坦的小镇乌漠被划定成了通商口岸,往日萧条空旷的小镇立刻骡马喧嚣地热闹起来了。
商人们多是老奸巨猾的人物,朝廷通商的告示还没贴出来,乌漠镇中心大街上的铺面就陆续易主了,等当地人缓过味儿来,这些外地人早就占领了当地市场的大部分份额,乌漠本地的商人不服,使团还没走时就闹了几回,不过那些外地人做事都是滴水不漏,房契地契齐全,当地人闹了几次也没什么结果,只好纷纷另起炉灶,这样没过一个月,小镇的范围就扩大了一圈儿,两边通商贸易的生意还没做起来,泥水匠和木匠倒先赚了个盆满钵满。
乌漠镇靠南端有一家李记南北货行,这也是个外来户,里面黑红脸的掌柜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见谁都带着三分笑,人也憨厚,当地人看他年轻,猜想是个不主事的,所以平时倒没人过多难为他。而且这家货行准备的很充分,连货物都一起拉过来了,这代表着什么所有人都明白,所以当地人和外地人闹得多僵也没人敢动这家铺子,李记南北货行在他们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闷头发财,发得比后厨的黑木耳还快。
临近年关,李虎运回了毛纺厂要用的原料,足足十辆马车上好的羊毛和羊绒,除此之外,李虎还运回了不少其它哒坦特产,一到余川就被等在货行里的散货客商分走了,连库房都没入。
李怀熙也终于出关了,林易辰一直好茶好饭的伺候着他,这位闭关人士闭关几个月倒还胖了一点儿,林清他娘过来给他送过年要穿的新衣服,直笑衣服做小了。
重入世的李怀熙忙了两天,客栈里的生意有三爷爷照管着,李虎的南北货行过年期间关门休业,仓库有专人看守着,这些都不用他费心,唯有毛纺厂里因为要赶订单,只能休息除夕前后三天,还有一些事儿等着他亲自解决。
李怀熙知道人们对春节看重,于是吩咐刘全给厂里的工人们在过年期间发放双份的工钱,还额外采买了鱼肉米粮一类的年货发了下去,这时候的人纯朴,没觉得过年加班是受了资本主义压榨,还很感念东家的仁厚。
李怀熙赶在回乡之前在飘香楼办了一桌酒席,把自己几家买卖的管事的全都聚到了一起,这一年他赚了大钱,酒菜点的都是飘香楼里最好的,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子。虽然李怀熙还没到十五岁,不过在这个朝代来讲已经不小了,席间几个管事轮流敬了东家几杯,李怀熙前世也是个能喝的,所以来者不拒,中途李虎和三爷爷还要替他拦一拦,可李怀熙喝得兴起,十分的狗咬吕洞宾,两人看他自始至终面色如常,于是也不管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