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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另一枚子弹毫不留情的从拐杖中射出,快速的划过空气成功命中薛洛的膝盖。从膝盖蔓延的剧痛令薛洛的身子猛然一颤,身体立即失去平衡,不由控制的单膝跪在地上,另一只手本能的顶在地上,支撑着身子缓缓站起。

    “……”白墨听到薛洛的话,沉默的站在原地,用力将薛洛为受伤肩膀的那条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

    看着前方古旧满是灰尘的楼梯,咬牙硬撑着迈上楼梯,支撑着薛洛的身子朝上跌跌撞撞的爬去。

    身后一直追逐他们的男人,看到白墨朝上爬去,微微一笑,伸出舌头舔着青紫色的下唇,反倒慢悠悠的拄着手中的拐杖朝上走去,享受着猫捉老鼠之前,先要狠狠玩弄老鼠,让老鼠内心中充满恐惧,才杀死一口口的吃掉。

    “大叔……快放下我吧。”薛洛冷汗淋漓,肩膀和膝盖都传来炙热灼烧着的剧痛,右手用力的抠着伤口,利用痛感令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

    白墨低着头盯着脚下古旧有些斑驳的地板,轻轻地拒绝:“不要……”

    脚下的楼梯响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因两人急乱的步伐,脚下的地板轻微的摇晃着,薛洛喘着粗气,蹙眉苦笑说道:“楼上是死路的,没有绳子可以逃到楼下,尽管可以逃到楼下,大叔你也知道,以我的目前的状况连绳子都抓不住的。”

    “……”

    “大叔,我知道你重情义,可是已经够了。”薛洛用力的甩开白墨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琥珀色的眸中隐藏不住不舍的爱恋,但嘴上却逞强说道:“快离开。”

    大叔会救他,也是因为大叔看重的亲情原因吧,这样也就够了,他虽然以后不能陪伴在大叔身边,但是大叔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

    白墨一直沉默低着头,怔怔的看着被薛洛狠狠甩开的手,指尖还沾染着几滴从薛洛肩膀缓缓流下的血红的鲜血。

    他此刻才缓缓抬起头,墨瞳冷静的盯着薛洛苍白的面孔:“你知道什么?死了以后就会变成灰尘,别提下辈子,就算算下下辈子这个世界上都不会有你存在的痕迹了,我……不舍得你。”声音越来越轻,知道最后几字几乎只有口型。

    薛洛听到白墨轻声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尴尬的羞涩,一瞬间浑身僵硬不敢相信般的愣住,停顿几秒才缓缓有了知觉,轻轻扭头,凝视着白墨的脸庞,眸底涌出得意的满足感。

    心满意足听到白墨话语的青年,终于唇角微微扬起。那男人只不过是有枪而已,却把他逼到这种程度。也把大叔累成这番模样,他一直小心翼翼都不舍得伤的人,如今被人欺负成这样。

    阴森惨白的面孔上,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眸中闪出狠毒的光芒,攥紧拳头猛地用力,一拳打坏房锁:“进去吧。”

    白墨支撑着软趴趴的薛洛跌跌撞撞的朝往屋内走去,看着混乱的屋子没有丝毫可以防御的武器,只有一张沾满灰尘的双人床,他冷静思索着如何将薛洛隐藏在安全的位置。

    在白墨怔怔间,毫无防备的被薛洛推倒在地上。他头枕着薛洛沾有血腥味的手掌,凝视着近在咫尺惨白的脸庞,还未来得及训斥薛洛,就被推入身边并不宽敞的床底下。很快薛洛也喘着粗气困难的钻入床底。

    床下的两人紧挨着,白墨心脏怦怦的跳着,向来讨厌血腥味道的他,此刻却觉得薛洛身上的味道出奇的令他安心。身子不经意间往薛洛身旁贴了贴,脑海不停翻滚着曾经令他难过痛苦的屈辱回忆,手心冒出湿湿黏黏的冷汗。

    微微偏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薛洛,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可以依靠别人的信任感。

    白墨刚想开口询问薛洛有什么计划,还未出声就被沉着脸的薛洛,单手轻轻捂住他微微张开的唇,聚精会神的听着门外缓缓传来,拐棍捶打地面所发出的沉重咚咚声。

    “我的玩具,你在哪里?”伴随着咚咚声,诡异轻松的语调,放佛只是在于白墨玩着简单的捉迷藏游戏而已。

    令人毛骨悚然的敲打节拍声音越来越近,男人巡视四周,抬起拐仗,胡乱的将家具上裹着的沾满灰尘的破布扯到地下。舔了舔青紫色的唇,刚刚的动作引的他呼吸加重,疲惫的他对捉迷藏游戏变的不耐烦。

    眯着眼睛朝着床缓缓靠进。

    薛洛在暗处单手绷直,将紧张的白墨保护在身后。

    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

    薛洛紧张的单手绷直,用力的垂成一条直线。

    一直敲打的声音消失了……

    狭下的空间两人贴的极近,白墨轻轻攥进薛洛的上衣下摆,缓缓睁开眼睛。

    男人惨白的面孔,毫无预兆出现在白墨的眼前,胳膊探入床底狠狠的抓住他的肩膀:“抓到你了。”

    白墨还未来的及做出反应,呆呆的瞪着近在微笑男人的时刻。被温热的鲜血喷了一脸,几滴溅入眼中,白墨忍着酸疼感看着。

    薛洛瞬间又一次用力将手指狠狠的砸向男人的脖子。

    剧痛从手指传来,同时伴随着指骨折断的声音。

    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捂着自己露出血管的脖子,血液从小洞中汩汩流出。

    下一刻,男人瘫倒在地上,面色灰白……再也不能动了。

    薛洛的手指呈现出诡异的形状,左手的手指似乎全部折断,薛洛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毕竟十指连心,同时折断五根手指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白墨挣扎的躬着身子从地上微微爬起,扶着忍着剧痛的薛洛摇摇晃晃从床底出来。顾不得满身鲜血,无力的朝外走去,刺眼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仿佛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漫长带有一丝小惊悚的梦而已。

    刚刚买菜回家金发碧眼的妇人,看着白墨和薛洛模样猛的吓一跳,本能的尖叫一声:“呀……?”

    昏昏沉沉的薛洛被这声尖叫惊醒,虚弱的说道:“rapporteringaandepolitie(报警)”

    刚刚说完这句话薛洛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斜斜倒在白墨怀里。

    白墨感到手臂碰触薛洛的额头,滚烫的厉害,他担心的喊着薛洛的名字,可是无论他如何说话,薛洛都在没有任何反应。

    金发碧眼的妇人听到薛洛的话,急忙的从菜篮中拿出小巧d额手机,紧张的连手指不停颤抖,按错几次后才拨打成功。

    在好心妇人帮助下荷兰的警方很快到达现场,现场死去的男人令警察仔细的调查,但因为白墨和薛洛两人都生着病,所以急忙将两人送到了医院。

    白墨发着低烧难受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微微哆嗦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薛洛胳膊被石膏夹板裹得严严实实的,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他的邻床。他将枕头塞到腰部坐在床上,双手捧脸仔细观察青年的长相,发现薛洛的睫毛特殊的长……

    睫毛动了动薛洛瞬间睁开眼睛,与白墨痴迷盯着他的目光对撞。

    白墨急忙收回捧脸的动作,严肃的轻咳几声,掩盖什么似得:“你还好吗?”说完这句话白墨就想抽自己一下,明显薛洛的模样就不是很好。

    薛洛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着外面坐着的警察,苦笑着看着白墨,无奈的说:“死不掉,不过还好不是在国内,不然牵扯调查的事情就要更多了。”

    白墨蹙眉认真的看着薛洛俊秀的模样,思索一阵后,缓缓开口强调:“……我是好人。”

    “恩,喜欢干坏事的好人。”

    门被轻轻敲响,门外的警察见两人已经清醒,缓缓走进来。叽里呱啦的说着白墨听不懂的语言。警察先是和白墨严肃的说了一段对话,发现白墨只会歪头迷茫的做思考状,才转头和薛洛叽里咕噜的谈起来。

    漫长的对话引得白墨昏昏欲睡,好在警察最终还是满意的离开了。

    警察刚走白墨就疑惑的问着薛洛:“他刚才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基本可以确定是正当防卫,因为死去的那人有枪,就非法的,不过还要仔细的调查周围邻居,不过我有和他说,房子里有监控录像。”

    白墨脑海开始回放进入屋子的镜头,饥渴的抱着薛洛亲热的镜头渐渐放大,急忙说道:“不行……”

    “……可是我已经告诉他了。”薛洛无辜的眯着眼睛。

    “什么!”

    接下来几天,警察再次进入病房询问的时刻,总是暧昧的瞧着薛洛撒娇要白墨喂食的动作。

    白墨在这种眼神下,简直要被折磨的崩溃,但还是揉了揉薛洛的头发,将鸡汤放在桌上。在拿出萝卜吭哧吭哧的削皮切好小块,将牙签插在萝卜块上,夹起牙签放在薛洛的唇边。

    白墨盯着薛洛:“吃……”

    薛洛看着白墨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正要铿锵有力的拒绝,刚张口:“大叔……唔”

    萝卜瞬间被塞入口中……

    看着薛洛一副想要吐却不敢吐的模样,白墨开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