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取什么的以他的分数肯定没问题,接下来凌方平有俩月大长假,啥事儿没有天天在家里逗包子。这回比生贝贝那时候顺手多了,最起码没再把尿布洗出一堆窟窿,也没再被小包子哭得手忙脚乱浑身发麻。不过这也许只是因为二包子根本不咋哭,除了刚出生那会儿惊天动地哭了一阵子之后,基本上就没掉过眼泪,困了就睡,饿了尿了就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无比委屈地瞪着凌方平看,没人在身边儿才哭那么一两次以显示存在感,真真不是一般地好带。
谭泽尧周一至周五去诊所,每天中午跑回来给家里大小宝贝儿们做饭,周六日则名正言顺地赖家里。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太他妈有道理了,谭泽尧刚丢了工作那会儿还想着等谭渊那事儿解决了去考个博,再找个大医院奋斗啥的,这会儿完全没那雄心壮志了,一颗心完完全全拴在家里大小仨宝贝儿身上。
自打上回“车生”被严正否决之后,就总是宝宝宝宝地叫,叫着叫着也懒得起其他小名儿了。二包子转眼就要满月了,上户口迫在眉睫,所以大名问题也渐渐提上日程,这次谭泽尧可不敢由着凌方平的性子来了,要是凌方平顺着谭英雄再来个谭好汉啥的,他家二包子可不得被祸害一辈子啊。
所以谭泽尧自个儿抱着诗经楚辞一通乱翻,最后大笔一挥,凌博衍。对于姓氏问题凌方平还是一贯的不执着,不过多个姓凌的哄老妈高兴高兴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二包子的大名就这么定下来了。俩兄弟一个谭英雄一个凌博衍,名字一个大气一个儒雅八竿子打不着就算了,连姓都不一样,再加上长得不太像性格差太远,到后来俩人搁一块都没人能猜出来这是亲兄弟。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俩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眼就过去了。开学前那几天凌方平天天把俩包子搁怀里抱着,睡觉都舍不得松手。扬州那地方远倒是不远,但一走至少一俩月见不到,也够折磨人了。
谭泽尧看凌方平那副抱着包子死不松手眼泪都快下来的小模样,忍不住嘿嘿乐了半天:“宝贝儿你真做过特种兵咩?是不是每回打家里走都要水漫金山啊?啧啧还考军校呢?直接上家里蹲得了。宝贝儿我养你就好了嘛。”
“滚!”凌方平身子养得差不多,一脚把谭泽尧揣了个趔趄,“能歌能哭方为真豪杰!卧槽老子真哭了呜呜呜……滚!老子自己会擦!”
“滚!”贝贝道,“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谭泽尧凌方平:“……”
“贝贝,”谭泽尧意识到他俩给小孩儿的言传身教确实太过豪放,“以后别学你小爸爸说话,你小爸爸说话不文明。”
贝贝眨巴着一双天真懵懂的大眼:“那我学大爸爸的成不?”
“成啊。”谭泽尧自觉自个儿比凌方平那家伙文明得多。
贝贝立刻眉开眼笑:“宝贝儿我养你就好了嘛。呵呵呵~”
谭泽尧凌方平:“……”
大包子没教育好,倒是把临别的悲伤气氛冲淡不少。第二天便是开学报到的日期,吴子成打电话来说大伙儿一起吃个饭,算是给凌方平践行。于是俩大人俩小孩儿集体出发,跑去一家重庆火锅店吃晚饭。
一伙儿人吃得热火朝天。常高峰是四川人,钱明也算半个西北人,俩人面不改色地从红通通的汤底里捞东西吃,余下四人就很惨了,吃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狼狈不堪,凌方平尤其惨不忍睹。凌方平在成都呆了六年多,其实是能吃点儿辣的,可惜这身子一换抵抗力也跟着一路下滑到零点,没多久就把谭泽尧给小包子备的纸巾用了个一干二净,又去跟服务员要了一摞子餐巾纸。
常高峰的ktv经营得不错,开业不到一年房子车子都有了,前段时间还去海南玩儿了小半月,回来以后俩人明显默契许多,席间目光偶尔对上了还会相视一笑。
这顿饭常高峰请客,一伙儿人自然不能这么便宜了他,要了两打啤酒边吃边喝,说说笑笑气氛十分热烈。就连俞远也不再那么冷冰冰生人勿近,虽然偶尔说句话气死个人,但一杯一杯来者不拒喝得很是豪放。
贝贝目不转睛地瞅着锅里,哈喇子都下来了。举目不见餐巾纸,凌方平顺手揪起谭泽尧的衣角在大包子嘴上胡乱抹了抹,给贝贝要了碗鸡蛋羹。没多久二包子又开始无限委屈地盯着他看,凌方平晓得他大约是饿了,便抱着宝宝去了卫生间。
“凌方平掉厕所了么?”好一会儿不见他回来,俞远一面往嘴里倒酒一面问。
吴子成把他喝了一半的酒夺过来一口干了:“人哪是掉厕所了,人是去厕所辛勤哺育下一代……哟,哺育完了?”
俞远恍然大悟:“啊,去喂奶啦?”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凌方平,然后看到小包子在凌方平怀里满足地打了个嗝,合上眼睛准备睡觉。
一伙儿人除了谭泽尧,听到俞远的话目光刷地一下,全部定在凌方平身上。凌方平脸烧得跟锅里的汤似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俞远食肉寝皮,好在刚刚已经被麻辣火锅搞得足够狼狈,脸红什么的这会儿倒也不怎么看得出来。都到这地步干脆豁出去了,站起来拍桌道:“你们都盯着老子干嘛?老子不就是喂个奶么!你们谁有这本事,啊?老子还会生娃,你们谁会?”
喧闹的火锅店一下子静得怕人,邻桌的人都偷偷往这边儿瞧,一边瞧还一边窃窃私语。谭泽尧哭笑不得地把他家炸毛小受拉坐下来:“喂,你们太损了,不就是打赌输了么?你们至于么?”说着给桌上几个人使眼色。
吴子成和俞远也晓得他们闹得有点儿过了,纷纷会意道:“算了算了,不难为你了。咱继续喝!”
“哦……”邻桌有人发出恍然的声音,继续该吃吃该闹闹,火锅店又喧闹起来了。
这么一闹,大伙儿都觉得有点儿扫兴,吃得差不多常高峰去结了帐,一伙儿人都有点儿喝高了,晃晃悠悠朝外走。
凌方平虽然没喝多少,奈何他现在是一杯倒的身子,这会儿也有点儿神智不清,拍着钱明的肩膀道:“我说钱小明啊,你们家大床舒服咩?哪天也让谭泽尧整个,要不然半夜他老往床底下滚。不安全!你说他多大的人了,睡觉还不安分……”
谭泽尧恼羞成怒:“还不是你踹老子下去的?”
凌方平:“……你勿要血口喷人!老子睡觉很稳当的。稳如泰山!”
大家:“……”
谈着谈着就谈到未来的打算上去了。常高峰的事业逐渐步入正轨,计划来年挪出一部分资金来,再开个分店,交给钱明来打理。钱明说他一特种兵,会个毛的经营,不如开家武馆,教教防身术什么的总归有个事干。俩人也都喝高了,当众吵了一架之后常高峰妥协了:“行,不就是开武馆嘛,只要你想开,老子给你开遍全中国!”
钱明:“……”
不一会儿话题转移到俞远的工作问题,吴子成拍着胸脯保证:“老子养他一辈子!老子有一家医院呢嘿嘿嘿……怕什么?”
俞远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印了个十分个性的脚印:“谁要你养?老子现在写黄色小说收入不少,饿不着!”
众人:“……”
剩下就属凌方平他们这对儿胸无大志,谭泽尧开个诊所吊儿郎当,凌方平刚考上大学,学得还是据说前途很好想来想去却觉得无比坑爹的营养学,决定仓促事先查都没查,根本不知道这专业毕业以后能干嘛。
吴子成:“厨子,不就是厨子嘛。高级的厨子。挺好哈哈哈。”
“你滚蛋!”凌方平怒了,“俞远你赶紧把你家狗牵回去!”
一会儿话题又跑到家庭这方面,倒是谁都不如谭泽尧和凌方平,有俩儿子还都是亲生的。俞远说贝贝是老子的儿子,给老子养吧,反正你有宝宝了。凌方平说老子生一百个不嫌多,才不给你养。最后商定了只要贝贝愿意,以后上幼儿园了假期的时候可以到他们家住一段时间。
于是常高峰也开始跟钱明商量着收养个孩子,钱明说要个女儿吧,常高峰说俩gay养出的女儿会是啥样子?
凌方平笑道:“大概会拐个女的上床啥的嘿嘿嘿……”
“不,”俞远高深莫测地后退一步,准确地踩上了吴子成的脚丫子,“那一定是腐女。”
“啥是腐女?”
“腐女就是……”俞远在吴子成的惨叫声里得意洋洋地晃着指头,“腐烂的女人。”
众人:“……”
晚上九点多,谭泽尧和凌方平才带着俩包子晃悠到家,好容易把俩包子都整干净哄睡了。谭泽尧刚想跟凌方平联络联络感情啥的,就看到凌方平走着走着就出溜到地上去了。
谭泽尧:“……”
一面感叹着小孩儿又沉了不少,一面把人拖到浴室草草收拾干净扔床上。这俩月怕凌方平身子没养好一直没敢动他,这会儿眼见着活蹦乱跳了,人又醉得不省人事了。
谭泽尧摸摸他的脸:“宝贝儿,我爱你。”
关了灯就此睡下,半夜谭泽尧从春梦中惊醒,朦胧抬眼就看见小孩儿跪在他身边一脸贼笑,握着他那玩意儿左看看右看看地研究。看见他醒来,一脸颓丧:“我跟自己打赌说撸三次你才能醒,才两次你醒个毛啊?”
谭泽尧:“……”
总有三四个月没做过,俩人都跟干透了的柴火似的,一点儿火星就足以燃起燎原大火。一晚上各种姿势尝试了个遍,也许是即将离别的缘故,凌方平在床上从未有过地热情。若非大清早小包子在隔壁哭得惊天动地,贝贝在外面砸门:“爸爸,弟弟哭了——爸爸!”俩人估计直接做到太阳晒屁股了。
做的时候不觉得,早上凌方平洗了个澡才知道坏了,屁股疼得根本坐不住。幸好谭泽尧提前买了卧铺,本来凌方平说不到五个小时车程买哪门子的卧铺,到这会儿才知道谭泽尧那厮原来早有阴谋。
本来谭泽尧说开车送他去报到来着,但凌方平死活不让,说浪费汽油(= =),谭泽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上午十一点的火车,谭泽尧开车送他到火车站。当列车缓缓启动,凌方平看着窗外那个朝他挥手的人,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眶。
曾经千方百计要逃离的城市,要逃离的人,如今却是这么舍不得。人生之奇绝无常不过如此。
背后,有他的爱人他的孩子一直等着他;前方,是他重新开始的未来,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无节操开新文→
所以……明天更新文。乃们明白的=_=,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