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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二包子诞生记(八)

    凌方平不怕打架,但从不会主动挑衅。

    那天下午课间休息,一伙子男生谈香港电影谈到了《春光乍泄》,说张国荣和唐唐如何如何,有个男生一脸深恶痛绝的表情,说同性恋太恶心了!

    这世界上歧视同性恋的不止一个两个,凌方平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背他深恶痛绝的古诗词去了。可那男生还没完,说他有个小叔叔是同性恋,跟个男人躲在单位宿舍干那种事儿被人抓到,两人双双丢了工作,竟然还有脸跑来找他爸爸借钱。他爸爸和几个伯伯把人扣了锁在老房子里,引那狗男人上门来,狠揍一顿打断了腿丢在海滩上,结果他小叔还是不知悔改,逃了去找那男人去。半月后抱着那男人跳了海,尸体被潮水卷上沙滩。都泡的变了形,俩人还搂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凌方平越听越悲愤,指甲死死扣在桌角上,划出几道明显的痕迹。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家人的不理解,社会的歧视,造成了许多许多这样那样的悲剧,跟这男孩儿也没啥太大的关系。可那男生说到这儿还不算完,又添了一句:“太恶心了,这种人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死了活该!”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算他是个孩子,各方面人生观世界观都还不成熟,这种想法也太险恶。死者为大,更何况这人还是他的亲叔叔!

    凌方平上去揪着男生的领子就往外面拖。一直拖到操场中央。

    那个沉默得就像不存在的俊俏少年突然出手揍人,班里的男生女生一个个都丢下书本跑出来看热闹。虽然上课铃已经响了,还是呼啦啦围了一圈儿人。

    凌方平的身手虽然大不如前,但对付个不怎么会打架的小男生就跟摆弄个洋娃娃似的。一拳一脚迅速干净漂亮,专挑那些不会伤筋动骨又特别疼的地方。揍一拳在他耳边问一句:“同性恋恶心么?”

    那男生开始还嘴硬,到后来疼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不恶心……”

    “你叔叔该死不?”

    “不该死……呜呜……”

    “回去把这话跟你爸爸说一遍,”凌方平低声威胁,“要不我见你一次揍一次!”说完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人撂雪地上。

    这时候他看到谭泽尧来了。漫天的大雪里他的爱人就那么朝他走过来。淡淡的甜蜜和温暖从心底缓缓升起,他对着那个他曾经试图逃离最终深深沉陷的爱人,灿烂地笑了。

    他何其幸运,遇到了谭泽尧。身边有爱人,有一群不会歧视他们的朋友(其实是同流合污吧啊喂= =),有贝贝和尚未出生的宝宝,有守在他们身边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大狗。

    他很是知足了。

    谭泽尧晓得原委后没再多说什么,只与他十指相扣,把他压在怀里给了个轻如羽毛的吻。凌方平哪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凑过去就咬了谭泽尧一口。谭泽尧吃痛轻呼一声,凌方平趁机把舌头伸进去,带着血腥味儿的舌头在口腔里一通乱搅。

    都有俩孩子了,这动作还是生涩得就像未经人事的雏儿。但就是这样生涩的热情,才更让人有种狠狠疼爱他的欲.望。谭泽尧把人缓缓推倒在床上,一件件慢慢脱下他身上的衣服。

    屋里的空调温度很高,但就是这样凌方平还是微微哆嗦了一下。凌方平身材偏瘦,套着宽松的羽绒服,小腹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但脱去衣服之后,他腹部的隆起已经很是明显。谭泽尧顺着那和缓的弧度一点一点亲吻下去,动作缓慢而虔诚,最后停在肚脐上,舌尖在上面轻轻扫过。

    凌方平揪着床单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整个身体都浮上一层淡淡的粉,显然已经动情了。他不耐烦地在谭泽尧腿上踹了一脚,一面喘息一面道:“婆婆妈妈……做什么,要做赶紧做!明个儿……”还得给我这壳子的主人接风洗尘。

    凌方平的话消失在一阵让人灵魂战栗的愉悦里,刚刚发泄过的部位突然被陌生的温暖潮湿包围,激情潮水一般在他身体里涌动,烫的他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但却是第一次,谭泽尧俯在他身下,卖力地取悦他。说实话谭泽尧做这个的动作并不熟练,牙齿偶尔磕在上面,有一点儿痛,但凌方平心理上的满足远远超过**本身的愉悦,仿佛有一把火在他的血管里奔突来去,高.潮来临的那一刻,凌方平紧紧地抱住谭泽尧,在他身下无声哭泣。

    “这就哭了?小淫贼!”谭泽尧抹了把他脸上的泪,揶揄道,“我抱你去洗一下,早点儿睡。”

    这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了。凌方平无端有些感动,在他那玩意儿上轻轻蹬了一脚:“你是不是不行啊?”

    ——永远不要怀疑你男人某方面的能力。这是凌方平得出的血的教训。

    那晚谭泽尧是从他身后进入的,凌方平侧躺在床上,承受着谭泽尧一波又一波霸道而又不失温柔的冲撞。激情的风口浪尖上他回过头去跟他的爱人接吻,任爱人滚烫的舌在他口腔里疯狂扫荡。上下都被充满的感觉,无比温暖和安心。

    抵死缠绵。

    仿佛有一生一世那么长,直到谭泽尧给洗过澡,抱着他安然入眠,在梦里还在微笑。

    直到第二天过午谭泽尧来叫他起床,凌方平一面往被窝里出溜一面模模糊糊地嘟囔:“别捣乱!没看到……老子在做么?”

    谭泽尧:“……”

    因为大家都不太想早起,定好了的接风宴在俞远同志的首肯下取消了,单等傍晚直接在常高峰ktv包厢里碰头。

    这年冬天很是反常,南方普降大雪,北方却天气晴好。凌方平家在淮南,常年呆在成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加上这身体底子算不上好,体质偏寒,饶是被谭泽尧裹得棉球也似,还是哆哆嗦嗦上下牙磕磕碰碰个不停。

    贝贝受不得吵,昨天就送去秦月那里了。秦月那里是自家烧的土暖气,虽然麻烦点儿但却很暖和。

    大雪天开车容易出危险,再说地方也不算远,俩人就当饭后散步溜达过去。

    “冷么?”谭泽尧把凌方平的左手揣自己兜里暖了半天,指尖还是冰凉冰凉的。

    “当然……咯吱咯吱……冷……磕磕磕……”

    谭泽尧:“……”这声音听起来很像……老鼠磨牙。谭泽尧干脆拉开羽绒服,把凌方平整个人裹在里面,那只不甘寂寞的小老鼠才算是消停了。

    俩人到的时候,包间里的人基本上已经全了。包间里响着柔和的钢琴曲,常高峰在一边调试灯光和话筒,俞远带了个毛钱帽子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大冬天倒也并不怎么扎眼。吴子成坐在他跟前儿替他剥瓜子皮,白白的瓜子仁已经在俞远面前堆了一座小山。俞远却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偶尔撮上几颗填嘴里,其余的时候都在低头玩儿手机。

    凌方平凑过去看了一眼。贪吃蛇。

    真亏他能玩儿得那么津津有味儿。

    包厢里很暖和,谭泽尧替凌方平把外衣脱了,挂在一旁的衣架上。俞远抬头瞥了眼他的肚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又怀上崽儿了?”

    那阵子俞远灾厄重重,出了医院立马给逮局子里去了,吴子成替他操心都操不过来,凌方平的事儿他根本没咋往心里去,自然也没跟俞远提。俞远这小孩儿的眼是真他妈厉害!

    当时凌方平的右手正无意识地抚着自己的小腹,被俞远这见血的一针戳了下,冲击太过被口水给呛了,咳嗽了半天,被谭泽尧喂了小半杯温开水才缓过劲儿来。

    吴子成在一边嘿嘿地乐,俞远仍然低头在一边儿玩手机,仿佛刚刚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贪吃蛇,真的有,那么好玩么?

    常高峰倒是回头看了凌方平一眼,不过仅仅是朝饮水机那边示意了下,就出去叫服务员上菜去了。

    没多会儿菜上了满满一桌。凌方平摸着鼓鼓的肚皮,怨恨地剜了一眼谭泽尧。尼玛早知道有这么多好吃的干嘛浪费自己家粮食啊?

    过会儿常高峰端了个电热锅进来,在墙角寻了个插座插上。

    凌方平凑过去:“什么好吃的?”

    “回凌队,”常高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大米粥。”

    凌方平:“……”这包厢里只来了两对半,左右不见钱明的身影:“钱明怎么没来?”

    常高峰对钱明有意思这事儿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不过貌似钱明不怎么愿意,所以也没人敢在钱明面前提这事儿。调查员月前已经走了,给出的调查报告简直让钱明有举个炸弹去轰炸军区的冲动,好在当了这么多年兵的良知还在,所以缩在家里砸桌子砸凳子砸锅碗瓢盆泄愤。其实钱明真正想砸的是调查员,什么“钱明同志目前的心理状况不稳定,已经不再适合特种兵这一职业”,简直他妈的扯淡!扯淡!

    不过调查员早回了ly总部,钱明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去队里撒野。这事儿一来二去也只好这么算了,好在补偿也不算少,常高峰硬拉着他在ktv入了股,也算是半个小老板了。

    常高峰老神在在地摁下煮粥按钮:“他在睡觉。”

    睡觉?都傍晚了,睡哪门子的觉?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评论,评论在哪里捏?

    蜗牛哭着撤退鸟,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