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辉大酒店608房间,不见不散。”
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谭泽尧低头瞥了一眼,唇边浮起淡淡的笑容。
不见不散。
“谁?”对面的警察问。
“我爱人的短信。”谭泽尧配合地把手机递过去。
警察扫了一眼递回给他:“看起来挺像约炮对象。”
谭泽尧苦笑:“你说对了。我爱人说他从没约过炮,想尝尝鲜。”
警察:“……”
虽然谭泽尧有很大的嫌疑,但目前还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证明他和谭渊的非法勾当有涉,一天轮番讯问下来,谭泽尧态度沉稳所述事实也没有任何破绽。下午六点钟,谭泽尧终于被放出警局。
出警局的时候谭泽尧给凌方平发了个短信,说老子活着出来了,你赶紧洗干净躺平了等老子来临幸。
回复很迅速,只有一个字:“滚!”
“你老公马上滚过去。等我哦。”谭泽尧含笑又回了一条。
马上!凌方平在床上打了个滚。约炮啊,约炮的日子真美好啊。话说他自从穿到这身上就没消停过,怀孕生子黑帮情仇捣腾了一圈回头一想:他和谭泽尧还真没正经谈过一天恋爱。
孩子都有……两个了,竟然还没谈过一天恋爱,太亏了太亏了啊啊啊啊。不过今天一定要搞个与众不同的约会,再把姓谭的吃干抹净!凌方平点了餐另外还要了几根雕花蜡烛,没多久饭菜就送到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凌方平点着蜡烛,摁熄电灯,眼巴巴地盯着那扇门。
一等,不来。
二等,还不来。
等到蜡烛流光了最后一滴泪,谭泽尧还不见踪影。于是凌方平火了,一个电话打过去:“你他妈怎么还不到?”
谭泽尧那边口气也不太好:“凌方平同志,你在里面干什么?赶紧给老子开门再不开老子踹了!”
凌方平拉开门一看,外面连个鬼都没有,顿时更怒:“你踹啊,老子等你踹等了一个半小时了!他妈的你个白痴跑哪儿去了?!”浪费了老子的蜡烛!浪费了老子的气氛!
“是你说的,我他妈真踹了!”
“咣!”电话那头传来巨大的踢门声,凌方平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我操这究竟是咋回事儿?凌方平正试图怀疑是不是时空出现了错乱,只听对面传来一个男子愤怒的吼声:“神经病!老子正办事儿呢你他妈敲敲敲敲个鬼啊!滚!要不然老子不客气!”
谭泽尧心中正自不爽,哪管什么有理没理,一瞪眼:“老子敲错了!关你屁事!”
“咣!”更为巨大的碰门声,凌方平瞬间把手机移开一尺,听到谭泽尧在里面咆哮:“凌方平!今天是重阳节不是愚人节!你他妈究竟在哪儿?!”
“康辉大酒店608!”是你笨的找不到地方还怨老子!老子等下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老子就不姓凌!【你现在本来就不姓凌嘛= =想反驳?把身份证拿出来!】
“等等,”谭泽尧一面揉着额头一面道,“你去把房卡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给我念,汉子字母数字标点符号,一个字一个字给我念。”
对面一阵窸窸窣窣乒呤乓啷,良久才传来凌方平的声音:“康辉大酒店,逗号,五星级服务,逗号,您的满意选择,句号。b,横杠,608。地址,冒号……”
“行了我知道了,”谭泽尧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十分无奈,“康辉大酒店有新旧两个连锁大楼,新的是b座。我在……a座。”因为a座旧楼存在了很久,人们一般不习惯称a座,房卡也还没来得及换。
凌方平:“……”他哪知道在酒店开个房也会有这种幺蛾子。
“等我半小时,”谭泽尧轻笑一声,“宝贝儿你真二。”大概全世界也捡不出第二个晕成那样的。
一整天的高强度讯问,体力和精神都在崩溃的边缘。再加上凌方平左右一折腾,谭泽尧赶到b-608的时候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灌了几口水塞了几口饭才算缓过点儿劲儿来,挪到床边踢掉鞋躺上去:“宝贝儿拆礼物吧。”
“啊?”
“宝贝儿你要的生日礼物不是我么?”谭泽尧无奈道。
凌方平:“……怎么拆?需要找服务台要把刀么?”
谭泽尧:“……你想把我卸了?还是想让我明天早上光着出去?”
凌方平:“……”
礼物的确很让人惊喜。凌方平没想到谭泽尧那么嚣张的货也有这么闷骚的时候,着实被惊得呆了许久:“你就这么……扎了一天?”
“嗯。”要不是为了你丫的狗屁生日,老子用得着一大早起来倒腾这个么?而且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老子活活在警局里**了一整天!
凌方平好奇地拿手指头戳了戳:“蝴蝶结很漂亮。”
“嗯。”漂亮个鬼!揉了一天皱巴巴乱糟糟老子很荣幸你能看出那是个蝴蝶结!
好半天不见凌方平的动静,谭泽尧抬眼一看,那小孩儿正拿着他刚脱下来的衣服挨个儿掏兜。谭泽尧无语:“……你要干什么?”
“你手机能拍照是不?拍下来留个纪念嘿嘿嘿。”
“……”谭泽尧怒了,“你他妈有完没完,赶紧拆礼物!老子憋一天了!”差一点儿就尿裤子了!
但今天人凌方平是寿星是老大,他谭泽尧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伏低做小以便来年加倍讨回(= =)。
于是乎,一张硕大的“蝴蝶闹春图”新鲜出炉,凌方平左看右看得意不已手一抖按错几个键就给发微博上去了。但当时凌方平连微博是什么玩意可不可以吃都不知道,自然没感觉自己做了啥大不了的事儿。等谭泽尧收到若干条慰问短信调侃电话欲哭无泪的时候,才深刻体会到一失足成千古恨是什么意思。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谭泽尧在折腾加憋屈了一天之后终于得到了解放,洗漱之后躺床上任凌方平为所欲为。
——这绝非妥协,而是……他连半只眼睛也睁不开了。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凌方平满心壮志得意洋洋,一面啃嘴一面上下其手,兴高采烈折腾了十来分钟发现手底下的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再一看……人早睡着了。
“……”算了,日子还长着呢,也不差这一回。
凌方平的生日就这样轰轰烈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凌方平正在卫生间刷牙,镜子里走来的谭泽尧脸色很有些灰败憔悴。凌方平含着满嘴泡沫嘟囔:“不对啊,我昨天没怎么着啊你咋成这样了?难道我睡梦中兽性大发把你给强了?”
“……”谭泽尧默了两秒,“闭嘴!”
头有点儿晕,看来那个劳什子的毒又有些发作迹象。谭泽尧随便抹了把脸就躺回床上窝了一上午,才感觉好了点儿。
“我想办法联系下大队医疗组吧,来个人给你看看,”前些日子折腾得够呛,这会儿清闲下来俩人又安逸得什么似的,凌方平都把这事儿忘差不多了,这会儿提起来才觉得揪心,“你死了是干净,我估计得带俩孩子去要饭。”
“……没事儿,”这话难听得很,谭泽尧还是从字缝里抠出字来,觉得他家宝贝儿嘴硬得很是可爱,“下午去我妈那儿接贝贝。顺便……把事儿摊开了说吧,先问问究竟是咋回事儿。”
吃过饭俩人就搭车去了郊外,在河边小巷子里手拉手溜达了俩小时,估摸着老太太午睡起来了才蹑手蹑脚从门缝里钻进去。
一只小狸花猫懒洋洋地趴在大白背上晒太阳,看见他们进来弓起背炸毛嘶嘶了两声跳上墙头跑走了,窗台下笼子里的八哥窜上跳下:“贼来了!贼来了!快来抓贼啊!”
谭泽尧凌方平:“……”这哪是买了一鸟啊,简直是一活门铃!
贝贝看到凌方平伸出俩小手,满嘴哈喇子papa~papa~个没完,谭泽尧嫉妒得什么似的,强行抢过小包子:“那我呢?贝贝我是谁?”
小包子盯着他眨了眨眼睛:“晃——晃——你是晃晃,呵呵呵,晃晃。”
秦月和凌方平笑得喘不过气儿来,谭泽尧只好捏了捏包子脸,独自无语问苍天。
秦月最近憔悴许多,总不见个笑模样,也只有贝贝才能让她开心了。谭泽尧想问那事儿却不忍心开口,倒是秦月先提起了话头:“小尧,身上的毒没再犯吧?”
“没,”谭泽尧笑了笑,“妈放心。”
“孩子,”秦月看着他叹了口气,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我当年把你捡回来……其实是为了斩草除根。”
“什么?”
“二十一年前,谭渊杀了我丈夫,我恨死了他。我要他断子绝孙。”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是4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