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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狩猎的时刻到了

    暗帝感受到了一种许久未有的危机感。

    眼前这突然出现的兽,狱卒,还是什么东西。

    唤醒了暗帝几乎已经快被忘记的一种感情。

    恐惧。

    但这种恐惧不仅没有让它退缩,反而让它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着兴奋。

    【有趣…太有趣了!】

    暗帝的声音中充满了癫狂的快意。

    【终于…终于又有能让我感受到死亡气息的对手了!】

    面对横亘在眼前的刀气,暗帝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大笑着迎了上去。

    它扔掉了手中的长刀,抬起双手。

    黑暗在身前凝聚,而后它直接徒手接触到了那刀气,开始一寸寸将其撕裂。

    【来啊!让我看看!】暗帝歇斯底里地大笑着。

    【让我看看你到底在典狱长那儿,得到了多少力量!】、

    刀气的力量几乎要将它撕碎,每前进一步,它的黑暗就被削弱一分。

    但暗帝依然在笑,笑得疯狂而癫狂。它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过度的兴奋。

    黑红色的铠甲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暗帝完全可以选择避开刀气,但它偏偏选择了最为艰难的正面突破。

    这不是战术,而是一种近乎自虐的战斗方式。

    但这种自虐让暗帝变得愈发疯狂,甚至是享受。

    所有人在目睹这一幕后都不由地后脊背发凉。

    这到底是一只怎样的怪物,它存在的意义,仿佛就是为了战斗。

    终于,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暗帝强行撕开了最后一道刀气。

    它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但那双铠甲后方投射出的凶恶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

    【来吧…】暗帝喘息着说道。

    【让我们痛快地厮杀一场!】

    刹那间,整个凌羽市的黑暗都在沸腾。

    黑暗在它周身涌动,逐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暗帝将手伸入漩涡中,缓缓抽出一把漆黑的长刀。

    这把刀通体漆黑,刀身上流转着不祥的气息,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来吧!让我试试刀!】

    暗帝握住刀柄的瞬间,整个凌羽市的温度骤降。

    它的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黑红色铠甲人形面前,手中长刀当头劈下。

    这一刀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空气被劈开发出尖锐的啸声。

    地面在这股压力下开始龟裂,裂缝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小心!】

    重伤的燃烛者想要上前阻止,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然而黑红色铠甲人形依然保持着从容。

    它单手持刀,稳稳接下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击。

    轰!

    两把刀相撞的瞬间,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气浪向四周扩散,将周围的碎石都掀飞到半空。

    但那道纤细的身影却纹丝不动,仿佛扎根在了大地之上。

    【哈哈哈哈!】暗帝越战越兴奋。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它的攻击越发狂暴,每一刀都比前一刀更快、更猛。

    但无论它如何进攻,黑红色铠甲都能从容应对,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半分。

    在暗帝狂风暴雨的攻势之下。

    黑红色铠甲人形依然找到了机会进行反击。

    它的动作没有花哨的变化,每一刀都朴实无华,甚至看起来有些单调。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攻击,却让暗帝节节后退。

    【......如此强大的刀法,这并非只有典狱长的力量】

    暗帝无比诧异,这个曾经在无望山顶连碰都碰不到自己的人类,现在竟然能将自己逼退。

    黑红色铠甲不答话,只是继续挥刀。

    它的每一刀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特殊的韵律,看似平淡,却蕴含着化繁为简的至理。

    连续的碰撞声中,暗帝被逼得不断后退。

    它的黑暗长刀在这种朴实的攻击下竟然开始出现裂痕。

    而后最后一刀而收尾,彻底将暗帝连同它身后凝聚起来的无数黑暗给悉数斩断。

    暗帝踉跄着后退,墨色的液体不断从它体内涌出,滴落在地面上。

    但它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开始狞笑。

    【告诉我…】暗帝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的名字是什么?】

    它的伤口在不断流血,但气势却比之前更加强大。

    那些血液落在地面上,竟然开始形成某种诡异的纹路。

    它的身体也开始逐渐融入了黑暗。

    【让我记住你的名字…】暗帝的笑声越来越狂躁。

    【在我将你彻底吞噬之前】

    黑红色铠甲人形却突然皱紧眉头,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碎星】

    她淡淡地回答,而后眼睁睁地看着暗帝失去了实体,彻底融入进了黑暗之中。

    【碎星......我会记住你的,可敬的对手】

    此刻它和燃烛者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便是暗帝的真正力量是驱策黑暗,它根本不需要露出实体来进行疯狂的近身搏斗。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暗帝一直都是在以自己几位不擅长的战斗方式来面对一切挑战,在对方的舒适区里,用对方最喜欢的方式将对手碾压。

    而现在,或许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暗帝的虚影再次笼罩了整座凌羽市,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恐怖。

    黑暗如潮水般涌动,开始吞噬城市中仅存的光明。

    燃烛者和碎星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紫焰与刀光交织,却无法伤及那庞大的虚影分毫。

    反而是它们的身体开始被黑暗侵蚀。

    碎星的确能斩碎黑暗,但它的攻击无法跟得上黑暗的扩张速度。

    "该死!"刘壮实咬紧牙关:“建立防线!!绝对不能让这些黑暗扩张到中心城区!!”

    他带领着协会剩余的军队与觉醒者们拼命守护着中心城区。

    当暗帝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时,觉醒者们第一时间凝聚起力量想要抵抗。

    但他们引以为傲的异能在绝对的黑暗面前,就像是飘摇的烛火,转瞬即逝。

    "防线…防线要崩溃了!"有人绝望地喊道。

    就在这时,一声稚嫩的哭泣声传来。

    几个孩童被困在防线之外,黑暗已经开始吞噬他们的脚踝。

    一名玄武军的年迈觉醒者再也顾不得其他,他怒吼一声,疯了般冲出防线,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孩童们面前。

    "快跑!"他大吼着,身体被黑暗侵蚀,但依然死死支撑着,"快跑啊!"

    孩童们被几名自告奋勇的普通群众救走了。

    但那名觉醒者的身影却永远留在了原地,化作了对抗黑暗的第一道肉盾。

    他的身体迅速被黑暗吞噬,而后开始一点点消融,最后连一丝骨头也没有剩下。

    "田铮!"刘壮实痛苦地喊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更多的呐喊声淹没。

    其他觉醒者纷纷效仿,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道防线。

    每当一个觉醒者倒下,立刻就有另一个人补上他的位置。

    他们的血肉之躯在黑暗中化作点点星光,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身后之人的希望。

    城市中的居民们看着这一幕,有人开始流泪,有人跪地痛哭。

    那些曾经喊着“觉醒者并非人类,和我们是不同的”的那群极端者,此刻却目睹着这些人为了保护他们而献出生命。

    【嘿嘿嘿......真是让人作呕的牺牲】

    暗帝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但又能支撑多久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绝望将吞噬一切的时候,燃烛者的镰刀和碎星的黑色长刀同时挥出。

    紫焰与刀光在空中交织,斩向四面八方扩张的黑暗。

    但这一次,她们的攻击就像是斩在了空气上。

    没有实体的暗帝根本无法被击溃,那些被斩开的黑暗转瞬间又重新凝聚。

    【再坚持一下】

    碎星看向燃烛者说道。

    【......好】

    燃烛者明白,他也在做着自己的斗争。

    否则也不会第一时间让碎星前来支援。

    与此同时。

    在深度监区之中。

    姜槐也在经受着非人的折磨。

    这一次获得的力量让它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双手撑地,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这件外套中蕴含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每一秒都像是有千斤重担压在他身上。

    "我…必须…"他艰难地喘息着,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百骸静静地看着他。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这条路…】

    "不是准备不准备的问题!“姜槐突然怒吼,声音中带着决绝,”而是…而是我必须走下去!必须!"

    他的手臂在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这超出极限的重压。

    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坚定。

    恍惚中,那个女人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

    她还是那么温柔地笑着,撑着洋伞,长裙在微风之中轻轻摆动。

    突然,外套的重压达到了顶点。

    姜槐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鲜血从他的七窍中渗出。

    【还是太早了】百骸微微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瞬间,姜槐突然看到了百骸的身后,出现了另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裹着一件漆黑如夜的斗篷,那头甲后方的深紫色眸子就这样凝视着姜槐。

    【起来】

    那身影说话了。

    “......你是......什么东西.......”姜槐艰难地开口,话还未说完就又咳出一口鲜血。

    百骸慢慢地给那副黑色铠甲让出了位置,它一步一步走到了姜槐身前。

    【我再说一次,站起来】

    【这条路确实很重,但你不是一个人在走。】铠甲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看看外面,那些为了守护而战的觉醒者们。他们和你一样,都在为了同一个信念而战斗。】

    姜槐的意识开始恍惚,在那道身影的背后,他看到了那个女人温柔的笑容。

    【站起来。】黑色铠甲再次开口。

    【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为了守护。】

    这一刻,姜槐感受到外套中的力量发生了变化。

    那不再是沉重的压迫,而是温暖的守护之力。

    这份力量不是让他独自承担一切,而是让他有能力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姜槐咬紧牙关,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即便骨骼在咔咔作响,即便鲜血还在不断流失,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力量从来不是孤独的。

    真正的强大,来自于心与心之间的羁绊。

    看着姜槐一点点适应着这种力量,百骸的目光移向了那黑色的铠甲。

    【你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黑色铠甲缓缓回过头看着百骸。

    【他不会记得我的出现,母亲很担心他,这份关爱让我无法忽视】

    而后黑色铠甲继续看向已经完全融合了那股力量的姜槐,声音平淡地说道。

    【在你的伙伴之中,有一个孩子,那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她】

    “......你到底是谁,你说的孩子又是谁?”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漆黑色的铠甲转身再次走进了黑暗,在它消失的那一瞬间。

    姜槐对它的一切记忆消逝得无影无踪,就仿佛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一般。

    他呆愣在原地,而后看了看自己的手。

    【现在,典狱长】百骸用力按住了姜槐的肩膀。

    【狩猎的时刻到了.......让我们将黑暗,送回它应该存在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