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就是这样,虽然都惯会以貌取人,以衣取人。
但永远别小看任何人,一个乞丐说不定就能拿出一两百的银票呢。
有些锦衣华服的人,有时候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
这就是京城,光怪陆离,又人生百态,
而穆南琛之所以买下相连的这个酒楼,就是因为他看中了两家相连,这酒楼的后面还有一个不小的马厩。
马厩围着小院建了一圈儿,小院儿围墙紧邻一条小巷,小院儿开了院门,马车可以从后门进入,也就解决了马车停放的问题。
买下这里后,穆南琛和陌锦初便开始着手收拾这里了。
也没有大整,只就是铺了地面,换了扶手,墙壁凿出了空格,然后整个用石灰刷了一遍。
收拾里面的人依旧是上次那波人,依旧给了张六一两银子将人请了过来。
那些人在看见堆放了满地的花梨木和石灰时,依旧没有多问,也没有好奇人家这么多的好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们只埋头苦干,希望下次还能遇见这么好的东家,能给他们很是丰厚的报酬。
也就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这边就收拾好了。
依旧是四方烧烤店的牌匾,只不过移到了两个店铺的中间。
来往的马车都被有序牵进后院,很快就送来了新鲜的青草喂养。
有常服出行的官老爷笑着打趣道:“你们这四方烧烤店还真有一套。
别说是我了,就是家里的马儿都吃惯了这里的青草,成天都想要往这里跑。”
“哈哈,李兄说得不错。
这马儿也是有灵性的,都不喜欢家里给它准备的干草了。
看来以后啊,要多往这里跑几趟了。”
不但自己能够饱餐一顿,就是马儿也能得偿所愿了。
也有许多人好奇这些青草是从哪里运过来的。
要知道,整个北方都是一片萧条,气温极低。
身处北方的京城,除了满目荒凉,看不见一点绿意。
可人家这里不但有新鲜的蔬菜,还有马儿吃的青草,这简直就让他们有些惊疑不定了。
不过,人家掌柜的不愿意说,他们也不再多问。
只有有吃的就行,哪用得着问那么多。
张六的父母也是地地道道的农人。
不过他们的村子距离京城不远,倒比一般的农人有见识些。
不过,两人干活儿可是很踏实麻利的。
陌锦初这次又从张六手里买了十个人回来,五个妇人,五个壮劳力。
店里蒸馒头做面食的活计以及洗菜串菜的活计都交给了妇人,年轻的活计就是帮助打扫卫生以及跑堂。
刚开业的前几日店里很是忙碌。
但无论多晚,陌锦初都会和穆南琛去那石府一趟,看望老夫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照顾,老夫人的气色好了许多。
而那王婆子和玉柳在被收拾过一顿后,现如今变得那是一个唯唯诺诺,看见陌锦初和穆南琛大气都不敢喘。
主要是不知道陌锦初给她们下了什么毒,哪怕她们找遍了京城所有的名医,都检查不出来她们中毒,还说她们是没病装病。
这可把两人给吓坏了。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她们还不想死啊!
跟更可怕的是,她们的家人也和他们一个症状,一到夜深人静就浑身疼痛,生不如死。
王婆子和玉柳彻底害怕了。
看来,只能听从这小公子的吩咐好好伺候老夫人,说不定哪天她们也就解脱了。
因此这段时间,她们再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在旁边的小厨房里按照陌锦初的吩咐,每天不重样做着老夫人喜欢吃的饭菜。
老夫人的精神头肉眼可见得好了起来。
就是每天晚上都要站在院子里张望,期待看见她等候了一天的身影。
因着男女有别,穆南琛除了第一天晚上,在后面都是没有进去过那屋子的。
好多时候他都是在空间内等候的。
今晚过来时,时间虽有些晚了,但院子内的烛火依旧亮着。
老夫人靠坐在床头,腰后垫着松软的垫子。
王婆子端了热水来,伺候着老夫人洗了脚,洗了手脸。
玉柳则是殷勤上前,帮老夫人捏着肩膀。
“老夫人,以前都是奴婢的错,我们不该那般对您。
只不过现在,我们都遭受到了惩罚,还请您在小公子面前求个情,放过我们吧。”
玉柳和王婆子虽不知道那小公子是何人,但她们心里都有个大胆的猜测:这小公子怕不是老夫人流落在外的亲孙儿或是外孙子吧?
作为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王婆子和玉柳自是知道老夫人的儿子在西北边陲为官,多年未曾回过京城了。
至于老夫人的女儿,并不是大小姐石玉梅。
老夫人的女儿刚生下来,就被李婆子抱走给扔了。
扔去了哪里,除了李婆子,没人知道。
因为李婆子在抱走嫡小姐后就失踪了,连同她的家人也不见了。
这些年,项夫人已经停止了找寻李婆子的举动。
他们都认为,那李婆子估计已经不在人世了。
倒是老夫人,一直坚信自己的儿女都还活着。
而且,这小公子的长相和没毁容前的老夫人很是相似。
怕是他听见了什么风声这才找了过来。
不过,小公子现在估计还有什么事要办,暂时还不能接老夫人离开这里。
怪只怪他们都鬼迷了心窍,都觉得老夫人没有什么前途了,所以便另攀高枝,想要在新主子面前表现,从而得到好处。
没想到,她们的举动让小公子看见了,竟让她们以及家人落了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接连十来日的折磨,疼痛时还无法喊出声,那感觉,简直觉得灵魂都要出鞘了。
所以,一看见日落西山,她们就十分恐惧,很是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了。
老夫人这两年虽被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但她很明白一个道理:外孙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也是在变相保护她,她可不能和外孙女唱反调。
“你们身子不舒服,就该去看大夫。
那小公子就是见不得我这么一个老人家要受这样的折磨,这才要求你们好好伺候我。
当年我心善买下了你们,我也不想你们的错误举动让我一直心寒下去。
做了错事,就该受到惩罚。
你们如此,我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