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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院中发生的所有事情,纪玲珑怒不可遏,拍桌而起。

    “这个白云宫算什么东西?别人不想把女儿送出去,他们就上门索要?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也太过分了!”

    齐霄附和点头,轻轻推了她一把。

    “你现在就赶去江府,跟江心莲互换。”

    纪玲珑胡乱点点头,忽然又有些心神不安,她拍拍脸,顿在原地。

    “刚刚闹了这么一出,白云宫会不会派人来检查啊?”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齐霄,“你这易容丹靠谱吗?不会我一去那里就被人认出来吧?”

    齐霄有些无语,“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炼药堂出品,必属精品。”

    听到这话,纪玲珑挑挑眉,总算安心几分,她接过齐霄手里的药瓶。

    “炼药堂的东西,那倒是比你可靠些。”

    齐霄,“……”

    他伸手夺过,“你不想要就算了。”

    “别别别,我错了,没有易容丹,我一进白云宫就得被嘎。”

    齐霄抬起手在腰间晃了一圈,手中立刻多了一个小瓷瓶。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放在一起,谁也分不出来哪个是哪个。

    “哎呀,一不小心弄混了,我也搞不清楚哪个是我炼的了。”

    纪玲珑白了他一眼,伸手夺过其中一瓶,二话没说便将其吞下。

    “幼稚,要是我因为你不小心噶掉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齐霄抱着双臂,挑了挑眉,“不好意思啊,人鬼殊途,我们没有什么可能的。”

    “你找死!”

    纪玲珑对着镜子捣鼓一通,而后跟江心莲约好时间,半个时辰后,她“啪”的一声在桌子上拍下一块弟子玉牌。

    “这是那个乔玉给我的,反正我要扮作江心莲入府,也没用了,这块玉牌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不过你要是自己用的话,可千万别遇上那个乔玉。”

    齐霄笑笑,又将它推了回去。

    “你还是自己带上吧,要是山上有什么突发情况,你扮作弟子下山,也算有条出路。”

    纪玲珑扯了扯唇,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将玉牌又揣回了自己的腰间。

    反正这小子比自己机灵,玉牌的事情也轮不到她来操心。

    她带上斗篷,悄悄离开客栈,朝着城主府走去。

    一炷香后,江心莲将所有人打发走,做贼心虚地关上门。

    看着红衣少女摘下斗篷,露出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庞,她立时惊叫了一声。

    纪玲珑立刻“嘘”了一声,“小声点,要是把人引来了怎么办?”

    江心莲捂唇,连连点头。

    “你的嫁衣呢?”

    江心莲立刻反应过来,直接取来架子上的嫁衣。

    嫁衣华丽繁复,颇为不便,更重要的是,江心莲的身形比纪玲珑要瘦上一些。

    江心莲手上一使劲,紧紧箍出纪玲珑的腰身,听到少女的痛呼,她连忙安抚。

    “你忍着点,只要离开了江府,就没人看得出来了。”

    “不就嫁个人么,穿着这么多做什么?”

    衣服又多,还又要求纤瘦好看,纪玲珑只觉得遭罪。

    本来她想着少穿几件,这样自己也不用箍那么紧了,江心莲却一脸严肃,不由分说地拿下了她的手。

    “不可以,这一套嫁衣是我娘亲亲自盯着赶制的,若你不按照原来的设计老老实实地穿出去,只要一眼,就会被我娘认出来。”

    “你就忍这么一小会儿,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好了。”

    她又摁着纪玲珑在椅子上坐下,给她梳发簪钗,涂抹胭脂。

    一通忙活,已渐至黄昏。

    江家夫妇急着上门催问,纪玲珑让江心莲在房间里好好躲着,等白云宫的小轿离开后,就会有人来带她走。

    江心莲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躲到柜子里藏了起来。

    纪玲珑盖上红纱,推开门走了出去,一时间院中众人俱静,即使隔着薄纱,依旧能看出少女姿容瑰丽娇媚。

    江夫人再也忍不住,趴在江元白怀中失声痛哭。

    江元白心情复杂,默默抚摸着自己夫人的肩膀。

    他看着明艳的不可方物的少女,低叹一声。

    “乖女儿,该上路了。”

    圆脸侍女默默上前,扶起纪玲珑的手。

    随着一声锣响,街前的百姓慢慢散开,一顶红色小轿摇摇晃晃地朝着城外走去。

    ……

    琳琅阁分部收到了白云宫的信件,看完后,于慎将信折好,放入怀中。

    他走上阁楼行了一礼,声音恭敬,“叔父,江陵那边的送嫁之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于铭缩在椅子中,虚弱而疲惫地点了点头。

    似乎只要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便踏实了。

    于慎犹豫一会儿,又悄声开口。

    “可是叔父,前些年白云宫弟子大量流失一事,似乎引起了逍遥宗的警觉。

    据白云宫信中所说,此时正值动荡之秋,有不少陌生修士来此,说不准其中就有那些大宗门的探子。”

    “白云宫宫主忧心此事,想要我们插手,相助一二。”

    于铭闭上眼,低笑了两声。

    “这种事,我们如何能插手啊?总不能平白弄出个麻烦给他们转移注意力吧?”

    于慎犹豫,语气艰涩但还是开口道,“白云宫宫主的意思,似乎就是这样。”

    于铭猛然睁眼,愤怒地捶打着扶手,却因虚弱压根动不了,只能愤怒地起伏胸膛。

    他怒骂道,“他们自己做事不谨慎弄出的烂摊子,引起了逍遥宗的怀疑,竟还想要我们琳琅阁替他们收拾?他们做梦!”

    “这……叔父,可要是真的被那些大宗门盯上,甚至影响了此事,恐怕那位大人那里不好交代啊!

    如果我们一点事都不干,说不定那位白云宫宫主会轻飘飘地把事情一推,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我们头上。”

    于铭眼神阴狠,愤怒不已。

    那群白云宫的污糟玩意儿,自己办不好事就想拉他们下水,实在该死!

    就在此时,阁楼中隐隐响起一声闷哼。

    声音很近,就像是只有一墙之隔,于铭冷冷瞥去,看着那堵光滑的墙壁,眼神晦暗。

    “既然他们想要我们搞点事,那就把他弄出去吧。”

    “一个被魔头带走的白家人,怎么想都很容易有话题度的。”

    于慎低低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