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我不要你觉得
中森明菜的课程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待在培训室休息间的羽生秀树，等到中森明菜的课程结束才上前询问。
“明菜酱，平日中午和饭岛桑都吃什么呢？”
“比较忙的话，一般都是便当。”中森明菜老实回答。
训练忙的脚不沾地，中森明菜很少关心食物，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
毕竟从小吃苦，对这方面的要求并不高。
“这样吗？可我难得担任一次明菜酱的经纪人，吃便当可不行，我请明菜酱吃大餐去吧。”
“大餐吗？可下午还要开会，会不会来不及。”
“不要紧，迟到了让他们怪我就好，我们出发吧。”
羽生秀树说完，也不等中森明菜同意，带着中森明菜就朝外走。
上车后他直奔港区而去，找了家以前光临过，感觉还不错的，主营高级松阪和牛的料理店。
这家店菜品不需要单点，是以套餐的形式上菜，一个人的费用是两万九千日元。
“羽生老师，中午吃这么贵有些不好吧。”
“明菜酱放心吃，这顿饭我请客。”
“可是……”
“不需要担心，今天我是经纪人，明菜酱听我安排就好。”
“那我就开动了，羽生老师。”
……
就这样，开始还有些放不开的中森明菜，在羽生秀树的鼓动下，很快便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这场面要是被广桥浅子看到，保准要好好找羽生秀树聊聊。
中森明菜有着十年芭蕾舞造就的良好体态，华纳先锋和云上艺能一心想要将这种优势展现出来。
但因为中森明菜的体重原因，体态优势一直无法完美的呈现。
因此在华纳先锋和云上映画看来，当前对于中森明菜而言，体重控制是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平日里，饭岛三智买便当都要挑选热量低的，可羽生秀树倒好，直接把人拉来吃和牛。
那一片片油脂丰富的雪花牛肉被中森明菜送进嘴里，这情景要是被饭岛三智看到，肯定会找自家老板拼命的。
而中森明菜在吃了一会后，也猛然醒悟停下筷子，略显负罪的说，“不能再吃啦，最近饭岛桑要求我控制体重。”
“控制体重？”
羽生秀树打量了一下中森明菜，兴许是最近体重控制的不错，比起第一次见面，对方脸部轮廓和身体线条无疑清晰了许多。
“是啊，大家都说我瘦一些会很好看。”中森明菜回答。
“我觉得现在就很好，女孩子太瘦也不好看啊，明菜酱放心吃吧。”
“是吗？”
“没错，现在的明菜酱就很可爱。”
在羽生秀树的鼓动下，中森明菜又拿起了好不容易才放下的筷子。
就这样，两人一顿饭吃的相当开心，不过吃完饭一看时间，才发现他们开会恐怕要迟到了。
“羽生老师要不要开快点，马上要迟到了。”车上的中森明菜小脸着急。
“开车最重要的是安全，只是迟到一点点时间而已，有我在明菜酱不需要担心啦。”
羽生秀树可不想为了赶时间不顾安全。
因此当羽生秀树开车赶到华纳先锋位于港区北青山的总部时，计划中的会议已经开始了。
带着一脸焦急的中森明菜，羽生秀树不慌不忙的走进会议室。
进门看着已经坐好的各家关系方代表，中森明菜就想鞠躬道歉，却被羽生秀树伸手拦住。
他并不是那种喜欢让别人给自己背黑锅的人，自然不可能让中森明菜道歉。
“十分抱歉，中午突然想吃和牛了，来的有点晚。”
羽生秀树微微欠身，主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只是理由听起来很没诚意。
“请问我的座位在哪里？”羽生秀树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几圈，并没有坐下的打算。
会议室其实还有位置，但基本不是后排就是角落。
他难得来与合作方开一次会，可不是为了坐到最后面听别人发布命令的。
此时要是饭岛三智，带着中森明菜敬陪末座也没什么关系。
可来的是他就不可能了，现场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能让他坐到下座去。
主持会议的是富冈信夫，论级别当然不可能超过他。
至于本次会议的主要关系方代表，那更是熟人，来自株式会社小学馆销售部的工作人员。
年末小学馆的招待会上，羽生秀树见过这几人，都是只需要他点点头就能应付的级别。
羽生秀树身后，中森明菜看羽生秀树站着不动，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
以前她和饭岛三智面对这些人，可从来没有这么强势过，偶尔让富冈信夫火大的反驳，也往往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座位上，富冈信夫赶忙给身边的几位下属打眼色，让他们把座位让出来。
对待羽生秀树，他可不能像是对饭岛三智那样。
“坐吧。”
羽生秀树带着一脸紧张的中森明菜，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让出来的位置上。
看羽生秀树坐下，富冈信夫开始主持会议。
“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会议就开始吧，出版社的代表山田桑之前表示……”
会议开始后，羽生秀树只是静静听着，暂时没有发表意见。
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作为出版社的小学馆，作为唱片公司的华纳先锋，以及事务所云上艺能，在出道宣传上意见不统一。
“富冈桑，你们取消原本泳衣写真的计划，我们出版社并不认可。”
“之所以取消原本的方案，主要是考虑云上艺能事务所方面的意见。”
“可这样会损失多少潜在客户，富冈桑应该很清楚。”
“事务所觉得泳装写真与歌手个人风格不符合。”
“可泳装写真已经是新出道女偶像必不可少的宣传手段，我觉得……”
听着这两家你来我往，看似激烈的争论，羽生秀树算是看明白了，这两家搁这给他唱双簧呢。
目的很简单，从开始到现在，唱片公司和出版社为了引起关注，根本就不想放弃泳装写真的计划。
这次会议与其说是三方坐下来商讨，不如说是出版社和唱片公司联手，给云上艺能在施压呢。
只是两方都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是饭岛三智来参加的会议，却因为意外换成了羽生秀树。
此时要是饭岛三智，估计已经忍不住开始反驳两方的意见了。
可羽生秀树听着两家你一言我一语，却连接话的意思都没有，他倒是想看看，这两家能演到什么时候。
富冈信夫说了一会，眼看羽生秀树根本不表态，只能硬着头皮问羽生秀树。
“羽生老师，我觉得出版社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泳装风格的宣传写真路线现在很受欢迎，我们没必要放弃。”
发现两方终于演不下去了，羽生秀树微微一笑。
“伱们说的很有道理，对市场的调查也很到位，建议也很诚恳。”
他先是对两方所言故作认可，可几句话结束后，态度却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我不同意。”
“羽生老师，考虑我们的建议，写真集销量一定会非常不错的。”
那位出版社代的表山田桑赶忙表示。
“我们要推出的是少女偶像歌手，不是写真明星。”
“可写真集销量好的话，也会带动唱片销量的，执行现在的计划，无疑会损失一大部分潜在购买者。”
“我们需要能真正欣赏明菜酱音乐的粉丝，而不是那些精虫上脑的家伙。”
羽生秀树实在很不理解，霓虹艺能界宣传少女偶像，为什么老爱走下三路的做法。
明明那些能够红起来的女偶像，已经用事实证明，没有一个是靠着这个成功。
明明已经是全世界第二大音乐市场了，专心搞好音乐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可为了那一点点的噱头，艺能界还是乐此不疲的不断重复。
“羽生老师，艺人就是商品，我们要考虑的是怎么将她们卖的最好，而不是要考虑买她们的是什么人。”
山田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艺人是艺能界打造出的商品，这就是公认的事实。
可作为当事人的中森明菜，被人当面用商品形容，心中却满是难过与不甘。
而羽生秀树闻言，知道和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谈歌手定位，讲人设风格完全没有用，顿时失去了说下去的心情。
“不是每个人都觉得艺人是商品，至少我就觉得明菜酱不是，还有作为老板的我，完全有不把商品卖给某些人的权利。”
说完，他盯着对面，“这个问题没必要讨论了，就这么定了。”
“我觉得……”心有不甘的山田还想说什么。
可羽生秀树却毫不客气的将其打断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眼看气氛不对，身为会议主持的富冈信夫赶忙开始打圆场，
“羽生老师，山田桑也是为了明菜酱能快速积攒人气。”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羽生秀树两句话说完，山田的脸色很不好看。
羽生秀树自然也看出来了，可他根本不在乎，出道以来不喜欢他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多一个。
而面对如此凝重的气氛，现场要说除了羽生秀树以外，还有谁不在乎的话，那就只能是中森明菜了。
小姑娘此时什么话都听不到，脑子里全是羽生秀树那句，‘我觉得明菜酱不是商品’。
刚才满心的不甘与难过，全在“霸总”羽生秀树的一句话中，化成感动和欣喜，还夹杂一点被人保护的淡淡幸福感。
会议最重要的目的直接被羽生秀树单方面否决，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众人谈了没多长时间，便草草结束了会议。
带着中森明菜离开华纳先锋唱片总部，看看腕表，发现才刚刚过四点。
原本因为下午的会议，中森明菜今天下午并未安排任何课程。
现在会议提早结束，羽生秀树立刻对中森明菜说，“恭喜明菜酱，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
“多谢羽生老师了。”
中森明菜也不知道，她谢的是羽生秀树让她提前下班，还是刚才会议上的维护。
“不用客气，我先送明菜酱回去吧，既然不用培训，明菜酱就好好休息吧，我看明菜酱在会议上一直发呆，培训应该很辛苦吧。”
说完，羽生秀树便开车将中森明菜朝广桥浅子家送去。
一路上中森明菜心中思绪纷乱，看着开车的羽生秀树，想要感谢刚才会议上的维护，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直到车子停在了广桥浅子家门口，中森明菜下车后才忍不住说，“非常感谢羽生老师在会议上帮我说话。”
“不用客气，我可是明菜酱的老板，照顾明菜酱是应该的。”
听到这个答案，中森明菜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
“那就再见了，羽生老师。”
“再见了明菜酱。”
两人相互告别，带着些许失望，中森明菜朝着广桥浅子的家中走去。
这是，羽生秀树突然大声喊道，“明菜酱。”
“羽生老师有事吗？”
带着一点点期盼，中森明菜赶忙转身问。
“明菜酱以后不必叫我老师，太客气了。”
“是，我知道了羽生……羽生君。”中森明菜试探着使用亲密的称谓。
“明菜酱快点回去休息吧。”
羽生秀树并不在意中森明菜如何称呼，挥挥手告别后便开车离开。
广桥浅子的家门口，待羽生秀树的红色宝马远离之后，中森明菜兴奋的用力挥了挥小拳头。
尽管只是称呼上的一点小小改变，也足够让女孩感到开心了。
……
“听说羽生桑和山田桑起争执了？”
万事屋，羽生秀树回来没多久，就接到了北原惠理的电话。
“争执？只是意见不同罢了。”
“原来是这样吗？”
“是的，其实只是合作业务上的意见不同，我本身对山田桑没有任何意见。”
其实羽生秀树明白，在大家看来山田那种态度才是对的，偶像什么的当然是最快速的推出，最快速的赚钱。
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因为整个七十年代的偶像市场就是如此，除了山口百惠这样的个例，偶像很少能红过三年，基本过不了五年就会迅速过气。
这也让众多事务所在偶像的定位上，都是赚快钱，短时间压榨出最大的利益，风格人设什么的完全不用考虑，哪个能火用哪个。
可问题是中森明菜不是这样的，单论整个八十年代，超长的巅峰期绝无仅有，即便是老对手松田圣子也无法比拟。
所以对于中森明菜的事情，他虽然少有过问，但给饭岛三智的底线，就是杜绝一切急功近利的宣传与捞钱手段。
“北原桑打电话过来就为说这件小事吗？”羽生秀树问。
“对羽生桑是小事，对我们可不是，山田桑刚一回来，就被今井部长叫去了。”
“今井部长还真是严格。”
“我估计电话打完也要被叫过去，询问羽生桑是什么意见。”
“那还请北原桑如实相告。”
“山田桑的事情就说到这吧，我这次打电话来是想告诉羽生桑，神奇点心店二的单行本昨天上市后销量很不错，我这边有几个采访邀请，羽生桑考虑一下要选哪个。”
“北原桑请讲。”
“这次《周刊新潮》对羽生桑作出了采访邀请，还有《an-an》也做了邀请，《an-an》发布的一九八一年最受欢迎男性排行榜，羽生桑可是位列第一，还有……”
北原惠理开始详细的为羽生秀树介绍起来。
……
一九八二年，一月十八日，周一。
位于东京港区新桥的云上映画总部，结束了搬迁招待会后，云上映画召开了首次合伙人闲聊会。
“寺林桑早上打电话建议，平时普通会议就没必要让羽生会长亲自参加了。”
广桥浅子好笑的看着羽生秀树。
“我也听说这件事了，看来之前的会议上，羽生桑让华纳先锋很头疼啊。”吉冈翔太说。
“头疼的可不止华纳先锋一家，我听制作委员会里小学馆业务部的人说，那天小学馆销售部的代表和羽生桑在会上起了争执，回去就被销售部部长叫进办公室了。”
伊藤信介也跟着附和。
“这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吗？”羽生秀树很是无语。
“羽生桑平日里露面比较少，难得出现还如此强势，自然会引起大家的关注了。”
广桥浅子得知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后，庆幸的表示，“好在那天去的是羽生桑，换成饭岛桑的话，恐怕真会受不了压力答应呢。”
“就算是饭岛桑也不会妥协，我们本来提的要求就不多，已经不可能再退了。”
羽生秀树倒是有不同看法。
“开会这件事既然过去了就不必再说了，搬了新大楼也该说点新事情。”
羽生秀树说着看向广桥浅子，“浅子桑呢，爱回家几位素人演员联系的如何了？”
“都已经谈妥了，我亲自安排人上门确定了演出合约。”广桥浅子回答。
问完电影演员的事情，羽生秀树又看向伊藤信介，“伊藤桑，东宝那边的事情有进展吗？”
伊藤信介知道羽生秀树说的是从东宝挖人的事情，摇摇头表示，“刚开始接触，哪有这么容易。”
“那伊藤桑可要快点了，之前合作过的品牌方已经在咨询新广告的拍摄，博报堂和电通还提供了不少新客户，甚至询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帮海外客户拍广告，今年广告方面的业务量肯定会增加，人员缺口还很大啊。”
说话的是吉冈翔太，负责外联工作的他现在既快乐又发愁。
快乐的是业务量不断上涨，甚至有可能开辟海外客户。
发愁的则是云上映画发展的速度，完全跟不上业务量增长速度，项目扔到眼前都不敢接。
“吉冈桑可不能太贪心，有些业务该放弃就要放弃，项目这么多我们一家是做不完的，量力而行，我们云上映画能发展到现在，靠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羽生秀树劝道。
“羽生桑放心吧，这些道理我肯定知道。”吉冈翔太点点头。
羽生秀树说完又看向广桥浅子，“浅子桑，挖人只能应付一时，马上就是毕业季了，我们自身的人员培养也要跟上。”
“羽生桑放心吧，我这边早就制定好招聘计划了，会社想要发展，只靠我们几个人就算过劳死也做不到。”
广桥浅子一副我早有考虑的模样。
看到几位合伙人都如此靠谱，羽生秀树表示他很欣慰。
要是合伙人都是一群只知道抱他大腿的废柴，别说躺平数钱做甩手大股东，不过劳死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