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闭门思过,家中娇妻美妾环绕,自是好不快活,也是年富力强,不过月余,便有十二名名妾室确认有孕,剩下的两个侍妾和荣飞燕主仆更是着急,日日缠着杨松不断。
杨家这般没了动静,邕王府得了银子,也不好再起纷争,只是毕竟算是找回了面子,邕王妃在外面更是志得意满,尤其听说杨家姻亲盛家的小庶女与齐衡的各种传言,在顾府的席上与齐衡母亲一唱一和的冷嘲热讽,又有余家三姑娘在耳边呱噪,加上见四姐姐墨兰看到人家粱六郎追出去,明兰心中更是烦躁,索性起身出去,远离这些喧嚣。
吴大娘子追出来,一番劝解,明兰心中感激同时也是无奈,这吴大娘子是不错,可那粱六郎只是一个纨绔公子,实难托付终身,也不知道四姐姐在想什么。待吴大娘子走后,不为迎面而来,
”我家公子来了。“
明兰随了不为进了一处侧院,只见齐衡正拿着一包吃食等在那里。齐衡约明兰会面一诉衷肠,却不曾想被他老娘全都看在眼里,明兰听着齐衡的言语,本来清秀的少年郎变得消瘦异常,既是心疼,又有几分心酸。
......
”只怕小公爷还是过不了郡主那一关。”
”他若罢休,我便罢休,他若前行,我便前行。“
随着明兰与丹橘的话音落下,一个男声传来,
“你这侍女说的是,你那个小公爷只怕是要塌架子了!”
明兰大吃一惊,就见顾二持着一柄长枪走了过来,坐近凉亭一副懒散的样子。
”二叔,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好回家取一件自己的东西。“
明兰心虚道,
“你来这里多久了,都听到了?”
顾二笑得更是灿烂,
”正好听了一曲长生殿。放心,我嘴最严,不会和人讲的,只是这元若纵不似明皇要抗江山,也要顾齐家的一门荣辱,他未必扛得住,到时候,你就要难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番掰扯,顾二旁观看的明白,坦言齐衡只怕扛不住邕王府的压力,除非杨松出面扛下一切,只是杨松已经因为荣家硬顶了邕王府,此时都闭门思过了,即便有心,有有何立场去做?
明兰心中何尝不知大姐夫向来是看不上齐衡的,此时也在难处,只能强辩顾二是嫉恨他搅和了与余家的婚事才冷言冷语,顾二也只能呵呵了去。
”二公子!“
顾二起身,摆摆手,
“呦,他们要来抓我了,你们赶紧跑吧,我的私事,不当连累你。”
明兰虽有些腹黑,但到底是心地善良,
“他们是来抓你的?你不要紧吧?”
顾二看明兰的紧张,心底浮出一丝暖意,
”这是我家,有什么要紧的?“
”我或许可以帮你把这枪拿着,让丹橘先走,我和小桃帮你杀出去。“
“姑娘,枪还是给顾公子使的好,咱们用这个!”
听明兰与小桃的话,丹橘一头雾水,小桃那个傻丫头已经开始收拾周身上下,袍子底下抽出来两把枪,扔给了明兰一把,与明兰主仆二人取了丝帕就要蒙面,见小姑娘一板一眼的样子,顾二却是吓了一跳,诺大的汉子差点跌地下,赶紧双手合十,连连作揖,
”六姑娘,六姑娘唉,咱这可不是敌营救主,我虽被逐出了顾家,可要是真的在这侯府杀的尸山血海,顾二就真的不容于天下了,好意心领了,你们快走,我这里不妨事,左右还杀了我不成?“
小桃看了明兰一眼,见明兰点头,收回两把枪藏在了衣底,主仆几人与顾二作别,转身就走,丹橘边走边问小桃,
“小桃,你取出来的是什么,怎么顾公子这般紧张?”
小桃见二人都看她,摸摸头憨笑道,
“大小姐府上特制的弩弓,杨侯忧心小姐安全,特地给我的,只是箭支有限,不过十盒,小桃身上也只带了四盒备用的。”
丹橘听的云山雾绕,明兰却是明白,这是杨松看到荣飞燕的境遇,忧心邕王妃对自己也下手,特许给小桃带上的,只是不知道何时送过来的,这死丫头也没和自己讲,若不是今天顾二有事,自己还被瞒的死死的。不过有了这随身的枪支弹药,再加上二人的武力,纵使邕王妃派来上百人,自己也定是安全的。
两日后,吴大娘子过来,明来请王大娘子母女去伯爵府做客,实为通传齐衡定了嘉城县主的消息,也是为了绝明兰的那点情愫。乍闻消息,明兰面色惨白,如兰担心的望着妹妹,只是介于旁人在侧,不好开口劝说,墨兰虽同情妹妹,却不由得也患得患失起来。
瞎子都看得出来,这吴大娘子是欣赏明兰的,对自己却是百般挑剔,自己也不曾做过什么,可就是入不了这吴大娘子的眼。如此这般,纵使自己与这粱六郎再是相得,情况与妹妹又有多少区别?不同的也就是未来婆母相中的是自家人罢了,难道真的要自己给了身子去迫使梁家认同么?
另一边,顾廷烨打发走了来请顾二回军营的同袍,从常嬷嬷嬷口中得知齐衡要和嘉成县主的成婚的消息,心下就是一紧,起身便要去找齐衡,门口迎面便碰上了如兰、明兰姐妹,明兰本就心中凄楚,这也是拗不过如兰,被如兰强拉了出来。
顾廷烨对这姐妹俩为何而来心中有所猜测,只是这实在不是明兰的性格,便试探道,
“两位妹妹这是路过还是有事寻我?”
如兰见明兰羞于上前,便上前行礼道,
“顾二叔,啊呸,顾二哥想必也得了你那姻亲的消息,小六只顾着难过,被我强拉出来寻顾二哥帮忙,只求二哥叫了那齐衡问问,倒是有几分真心,可是自始至终都在戏耍我家妹妹的?枉我姐妹几个都曾对他青眼有加。”
看着如兰开口,顾廷烨却头疼异常,自己挚友这亲妹妹从来直来直去,再看后面短小打扮的小桃和喜鹊,别自己把齐衡叫出来,被这姐妹几个群殴打死吧?事情棘手,顾廷烨只能打着哈哈,
“五妹妹,这元若短理了可不关我的事啊,好好的顾二叔怎的就变成顾二哥了,不过也好,省的你二哥哥成天异样眼光看我了。”
明兰飘飘万福,好似人都轻了几分,
“五姐姐也是心忧明兰,让顾二哥受累了,权当是帮明兰一个忙,了却了这段缘分,明兰输了也输个明白,二哥放心,必不使二哥难做。”
明兰七窍玲珑心得人物,自然知道顾廷烨担心什么,话说在明处,顾二也就少了一分顾虑。
“好,不瞒两位,我也是才得了消息,正要去找元若问个明白,二位妹妹便与我同去,只是说好,二位还是在隔壁听了就好,一定莫要出来另生枝节,唉,此事于妹妹清誉有碍,我又要被你二哥哥埋怨了。”
如兰带着明兰隔间坐定,不多时就听到了齐衡与顾廷烨说话得声音,当听到齐衡说道,我齐国公府一大家子人,不能只顾着自己快活时,明兰起身就要过去,被如兰死死拉住,
“小六,听下去,看他还要说什么。
明兰亲耳听到了,心其实已经死了,只是总有一番意气不吐不快,被姐姐拉住,也便点头答应,稳了下来,只是但顾二说道,不用你齐家出面,自己替他血里火里走一遭,这齐衡还是犹犹豫豫的不应,明兰已经恢复了脸色,如兰却实在忍不住了,甩开了明兰,一脚踹断了两室的隔珊,
“小公爷,齐衡,若你考虑你家门第,就不当来撩拨我六妹妹,左右不过攀高踩低而已,何必和顾二哥说的这般苦情?顾二哥说你哪句差了,进又不进,退又不退,二哥替你闯邕王府,你都不敢担一点干系,亏得我家六妹妹对你如此痴心,也是,只凭个皮囊就能毁了荣家小姐,早就该想到你便是个妲己褒姒般的货色!也亏得我家门第低,不配被那位王妃看在眼里,不然不知道我们姐妹是哪般结果!”
如兰骂的实在难听,齐衡又是谦谦君子,着急分辩都不知道从何说起,面上泛起潮红,
“我不是,我也是......”
顾二看齐衡脸色不对,也怕出了差错,便将手中的泥塑递向明兰,
“元若自觉无脸见你,托我转交的,既然六妹妹在这里了,你便看着办吧!”
如兰旁边厉喝,
“小六!小公爷好手段,这是娶了王府的县主还要我家妹妹为你牵肠挂肚,垂泪神伤么?是不是毁了女子一生你才甘心?”
如兰还要再说,明兰挥手止住姐姐的骂声,起身看向齐衡,脸色平静的可怕,
“明兰还要谢过小公爷儿时相伴,更是给明兰编织了一场青春美梦,这娃娃本就是泥塑,一场美梦,泥终究是泥,便到土中去吧,不过打碎他的终究是你,我只要堪破我的迷障也就是了。梦终有醒,就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说着从小桃手里木匣中取出那个女娃娃,顺手摔在地上,而后便直直看着齐衡,齐衡捧着泥人左右为难,实不想坏了心中的这一份美好,顾廷烨在旁看的实在厌烦,抬手一碰齐衡胳膊,那泥塑便径直的跌落尘埃,齐衡急忙去接,却已经碎成了一地碎片。
之后不理在那里痴痴呆呆的齐衡,明兰拉了还待骂人的姐姐一把,转身就走,楼梯上飘渺的声音传来,
“既然梦醒缘断,日后还是莫要牵扯的好,就此祝小公爷花开富贵,多子多福。”
“噗!”
齐衡一口鲜血喷出来,人已是摇摇欲坠,顾廷烨赶紧上前扶住齐衡,看盛家姐妹已经没了影子,顾二也是一跺脚,
“唉!元若,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了,你实不知你到底错过了什么!日后莫要后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