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中文武隔离,文官普遍看不起武官。而此风由朝廷刮到地方,民间也是如此,船上的文举人和武举人也很自然地分开,不相交流!
船舱之中,以岳鹏举、韩忠、牛高等为首的江淮武举人聚在一起饮酒,高谈阔论!
与文举人谈论的诗词歌赋不同,这些武举人谈论的多是江湖间的高人、聚啸山林的好汉、民间的奇人异事,一边喝酒,一边肆无忌惮地高谈阔论,不时还发出雄浑的笑声,惹来士子们鄙视的目光!
赵辰见识了这伙武举人的武功,俱是不凡。岳鹏举一杆长枪,虽无门派,但能自己练出来七重功力,已是不凡。赵辰看此人虽然憨直,但一身正气,值得交往!
韩忠一柄大刀,在大战泗州富户家的护院高手之时,也有万夫莫当之勇。
牛高更是如三国张飞一般的人物,,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可为先锋!
这等江湖草莽般的举人,一旦得到高人的指点,在排兵布阵之上有所建树,必定成为大夏国的名将!
不知道此去京城参加武举考试,成绩如何,但依赵辰看来,进入武进士三甲没有问题,甚至一甲都不是不可能!
自己孝期已过,回去后就要考封入爵,依靠祖上的荫泽,即使不能封侯,也应该封一个一等将军的虚爵,等待进入军中成为千夫长级别的将领,待立功后再行封伯封候!
而这些人一旦考中进士,部分到地方任厢兵统领,更多的也是进入军中效力,从百夫长做起!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同僚或者下属!
现在如果能够笼络一二,对今后自己在军中培植势力肯定是有好处的!
据说为了削弱老勋贵的势力,杨阁老等朝中重臣商量扩大了这一次恩科武进士的规模,由原来的100名扩展到了200名,明显是要在军中扶植新势力!
看到赵辰来了,这些武举人微微一愣,以他们的身份,是无法和赵辰平起平坐的。这个赵辰是定国公的世子,天生富贵,如果入军中的话,十有八九是要成为他们的上司!
所有武举人纷纷站起来,拱手道:“见过赵世子!”
武举人自然地让出了上首的位置,赵辰坐了下来,摆摆手示意大家也坐了下来。
赵辰对站在旁边的大麻子道:“上三坛好酒!”
大麻子命人从船舱中抱出来三坛子天仙酿,摆在了桌子上。等到大麻子把酒盖子打开之后,所有的人都被飘出来的酒香吸引住了。
韩忠问了问,大声道:“什么酒如此之香啊!”
这些武人平时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可谓嗜酒如命,闻到这么香的酒一个个眼睛发亮,大老粗牛高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大麻子命人用酒碟子给武举人一个个倒满了酒,此时整个船舱中都弥漫着酒香,所有的武举人喉咙“咕噜”一声,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牛高看了看赵辰,手已经伸向了酒碟子!
赵辰端起酒杯,站起来道:“各位壮士,我们有缘相聚,实属有缘,我先干为敬!”
所有的人都站起来,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啧啧!”
船舱里面想起了一阵咂嘴巴的声音,牛高瓮声瓮气地道:“好酒,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美酒,扬州的美人娇远远不及它!”
岳鹏举也道:“真是好酒啊,我还从未饮过如此干冽醇厚之酒,估计皇上在宫中喝的酒也不过如此吧!”
赵辰笑了笑道:“岳兄弟算是说对了,此酒名为天仙酿,确实是太上皇和皇上喝的御酒!”
在场的武举人纷纷一愣,原来这酒还真是宫里皇上喝的御酒,一般的人怎么可能喝得到。这个赵世子竟然把这等美酒拿出来给他们这种粗人喝!武人多为文官们看不起,京中的贵人更是如此,他们看着赵辰的眼神开始有了变化!
岳鹏举不安地道:“赵世子,如此美酒给我们这等粗人饮了,实在是可惜了!”
牛高看着坛中的美酒,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嘴巴中的唾液不断地分泌,但想想这可是皇帝喝的御酒,那要多少贯一斤啊!
赵辰笑道:“各位,今天就这三坛天仙酿 ,大家尽管喝就是,也不值当什么。”
“是吗,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牛高一听,提起酒坛子赶紧倒酒,连饮三杯!
其他武举人急道:“诶诶,老牛你怎么就一个人喝,留一点给我!”
牛高抹了一下嘴巴,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道:“好好,我给你们倒酒就是了!”
这些大汉们立即推杯换盏起来,很快三坛子酒就被他们喝了个精光!
岳鹏举看了看赵辰,道:“赵世子,我们都是粗人,都忘了给世子敬酒,可不要见怪!”
赵辰笑道:“无妨!此乃真性情也!”
武举人一听感到甚是亲切,纷纷举杯给赵辰敬酒!
韩忠道:“赵世子,这次去了京师,我们也请你喝酒!”
赵辰点点头,吩咐大麻子再上两坛子,大麻子口中嘟囔道:“我的爷,这一坛子酒可就是200两银子啊!”
这些举人一听就傻了眼,二百两银子一坛子酒,今天赵辰搬上来五坛子,那就是一千两,一千两啊,他们的身上盘缠差不多也就是百十两银子而已,怎么请得起赵世子喝这种酒呢!
赵辰笑道:“下次到了京师,来我的定国公府,让你们喝个够,不限量!”
牛高道:“赵世子,真的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酒过三巡,武举人的兴致都上来,顿时船舱里面热闹非凡!
赵辰微笑道:“此次入京,预祝各位金榜题名!”
所有的武举人纷纷道:“多谢世子吉言!”
岳鹏举也笑道:“定国公乃军中重臣,国之磐石,深受百姓敬仰,不知世子此次是否参加武举大典!”
赵辰道:“我虽勋贵,此次回京就要袭爵,是否参加科举乃个人自愿!”
牛高笑道:“额,世子也要参加武举比赛,到时候如果我们遇上如何是好?”
“无妨,尔等不要客气,如果实力不济那是本世子学艺不精,怪不得你们!”
“公子大气!”
牛高道:“世子,有一句你可能不爱听,你这个翩翩公子哥儿,舞文弄墨还差不多,上场比武乃凶险之事,实在不妥!”
四周的武举人眼中明显也有轻视的神色,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好好地不去吟诗赋词,参加什么武举呢!
赵辰微笑不语,单掌轻轻地一按桌子,收回手掌之后,所有的武举人顿时呆若木鸡,桌子上赫然有一个又大又深的手掌印!
良久,岳鹏举才敬畏地道:“没想到世子内力深厚如斯,在下敬佩!”
所有的人都投来敬畏的眼神,赵辰露出的这一手,估计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可以办到。
韩忠也是敬佩,但他还是试探道:“世子内力惊人,不知对用兵之道如何?”
旁边的老黄拿着酒葫芦走了进来,道:“世子摧毁神龙帮,踏平青城派,手刃人屠司马空,你说如何?”
在场之人身躯俱是一震,一个个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赵辰,原来近来听到的这些事情,都是这位世子和这些人干得,他们还以为是朝廷的手笔呢!
赵辰微微一笑道:“些许小事,不值当宣扬!”
“杀青城派顾重一,屠大楚国大将军司马空,如杀一鸡尔!”谭武接口道。
举座皆惊,没有人再敢轻视赵辰,一个个眼中满是崇拜的神色。武者,从来都是信服强者!
定国公世子竟然强悍如斯,真是虎父无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