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褚言摇摇头。
“你不喜欢她?”
百里褚言再度摇头。
猎人惊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问:“难道是她不喜欢你?那女子竟然嫌弃你?”
百里褚言神色微动,再度摇头。
猎人面露疑惑,正欲再言,百里褚言则是出了声,“粥的火候已是足了,我端碗去给她喝,钟大哥也喝些吧!”
嗓音一落,待猎人点头,百里褚言自顾的拿碗盛粥,顺便为猎人盛了一碗,却独独没有给自己一碗。
待他端着粥碗及两叠炒好的野菜出了灶房,猎人目光一直追随而去,朝门口望了半晌,才回神过来,心下
依旧是愕然不定,这般好的小兄弟,也会有人不喜欢?若是镇子上那些女人见了,怕是皆要羞红脸的贴上去了,毕竟这样儒雅甚至是愿意屈尊降贵干活的人,可是少见呐。
草庐另一侧的偏房,沉寂无声,仿佛满屋的空气都凝固僵硬,厚重而又压抑。
不多时,偏房竹门被推开,那沉闷吱呀的门声霎时打破了满屋的沉寂。
云倾月早已醒来,却依旧在榻而卧,她昨夜策马受凉,加之又跳入河渠湿了衣衫,才在冷冽的寒冬里感染风寒,晕倒在地。
她从不曾想过,她醒来时,入目的是这间古朴简
陋的土房,更不曾想过,她晕倒之后竟然未被太子瑾的暗卫寻到,并连夜带回京都城,反而是在这空无一人的简陋土房,静静,甚至是沉寂的发呆。
头脑依旧有些晕沉,全身的灼烫感并未消缺,浑身也甚为乏力,是以此际闻得门声并稍稍侧头观望都显得有些吃力。
“醒了?”屋门口,来人逆光而来,声线柔和,带着几许清缓与关切。
这嗓音极为熟悉,甚至是熟悉入骨,云倾月心底莫名松懈,未出声,待百里褚言走近,她才迎上他垂下的目光,低问:“怎是褚言?”
他未出声,仅是将手
中的碗盘在榻边放下,随即将她用被褥裹得严实并扶着半靠在他怀里,这才出声,“昨夜自你出得翼王府,我便一直跟着了。”
云倾月一怔。
他默了片刻,补了句,“本以为倾月愿独自逃走,仅想独自一人离开,是以无心打扰,加之夜色太暗,跟踪不易,待发现倾月时,你已晕倒。”
说着,嗓音夹杂着几许释然与后怕,“幸好是我及时发觉了你,如若不然,后果自是……”
后半句话,他突然噎住,未再出声,仅是端过粥碗,开始喂她,“你受了寒,先喝点粥。等会儿我再去给你熬点野
鸡汤。”
云倾月静靠在他怀里,心境有些杂乱,却也配合的喝了粥,然而却因生病之故,吃得不多。
待百里褚言将她重新安置在榻上,并极为仔细认真的未她掖好了各处的被角,她的目光却触及到了他沾灰了白袖以及他泥泞的高靴。
不知为何,眼睛骤然有些酸涩,待他端着粥碗转身离开,她四顾了一番周围孤寂清冷的屋子,不自觉的唤出了声,“褚言。”
他应声驻足,转眸望她,凝了几眼后,面上滑出几许暖人的淡笑。
云倾月稍稍挪开目光,心思浮动,欲言又止,却是未道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