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简单,拿掉孩子,并且以后都不能再生孩子。”
应辟方一怔,脸黑黑的。
“你就让弟妹好好的做她的王妃,至于孩子们,你可以多纳几个妾室给你生嘛。”景衡一脸好意的道。
应辟方瞪着他,脸色更黑了,就见景衡双手插胸前,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他说的可是大实话,谁让弟妹的奇经八脉是逆脉来着,不过这人嘛,实话都不喜欢听。
萧肃恼于亲妹的不懂事,竟然把自己的名声这般败坏,如今听二人所说,特别是辟方眼底那份沉重,觉着事情不简单了,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景衡云淡轻风的道:“王妃弟妹的脉是逆脉。”兄弟的女人如此,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只是身为大夫,看多了生死离别,对于生死,他早已看淡,实难再露出以往那种痛苦不堪的样子来。
“什么?”萧肃有些不敢相信。
应辟方微低着头,双手紧握,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着景衡,坚定的道:“把孩子拿掉吧,我要大人平安无事。”他是个自私的人,以前,他不在乎什么,就算喜欢着方婉儿,也视她为生命的过客而已,什么生死相随,什么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人生在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怎么总是拘节于儿女情长,哪怕是现在,他也觉得那种过于虚幻,是不真实的,可他害怕孤独,更害怕因为得到了而失去,夏青是要她陪他走完一辈子的人,是他老了后留守在身边的人,但孩子不是,他更不能让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夺走了夏青的生命。
“噢,我忘了告诉你,拿掉孩子她一样有生命危险,逆脉的人不管是怀子还是生子,风险一样大,特别是小产容易气虚,到时体内血虚身子若支不住逆脉的倒流,容易内力冲撞
而死。”
与景衡的若无其事不同,应辟方瞬间有种想掐死这好友的冲动,你方才倒说清楚啊?拿掉孩子不行,不拿掉孩子也不行,你几个意思啊?
“你想干嘛?”景衡戒备的看着应辟方露出杀气的黑眸。
“有种要杀了你的想法。”说话间,应辟方已出手。
“嗳嗳嗳,以前说好了不能打脸的。”景衡一提气,飞到了外面。
萧灵儿也想出去看看,不要见到自己哥哥在瞪着自己,摸摸脸颊,一脸的委屈,就听得萧肃严厉的道:“佛堂罚跪一天。”
“哥?”
“去。”
萧灵儿跺跺脚,只得去佛堂罚跪了。
夜晚时分,这天又下起了细雨,转夏前的阴冷,比起早春时分更让人受不了。
钱春嬷嬷命侍女在各个容易受潮的地方又点上了火炉,让整个屋子充分的暖和干燥,她边支使着侍女们做这做那边道:“这人啊,只有懒死的人,没有勤劳死的人,这身体同样,下雨天要是受了寒就容易犯湿痛,大热天若是中了暑,也会留下暑症,所以你们都要记着冷天该为主子做什么,热天又得做哪些事,明白了吗?”
“明白了。”侍女们还显得稚气的声音齐喊。
在里面的水梦听着钱春嬷嬷的训话,噗嗤一声笑了:“主子,钱嬷嬷真有几分戏里唱的那些深宫老嬷嬷的感觉呢。”
夏青笑笑,继续练她的字,转眼看到大牛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禁奇道:“大牛,怎么了?”
“恩人,你咋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呢?”回府后,恩人那黑黑的眼晴就总在他脑海里出现,大牛心里总觉得很不安。
原来是为了这个?夏青失笑:“顺其自然吧。”
“恩人要不要回趟禹县呀?”恩人的事最清楚的莫过于夏爷爷,大牛觉得恩人有必要去问
下爷爷,至少日后要真出什么事,好做防范呀。
夏青摇摇头:“没有必要。”爷爷不是那种一心为了孩子好而不告诉她事情真相的人,如果是爷爷自己或她能解决的,爷爷早已解决或早已告诉她了,既然不说,表示这事只能顺其自然,是没有其它办法的。
大牛点点头,不再声响了,不管怎么说,他都会在恩人身边保护着恩人的。
此时,听得钱春嬷嬷在外面喊了声:“见过王爷。”
就听得一翻行礼,转眼,便见应辟方走了进来,夏青放下手中的笔迎了上去:“王爷,皇上的身体还好吗?”
应辟方什么话也没说,不管怎般温柔都显得薄凉的黑眸深深的望着夏青,好半响,将她抱在了怀里。
大牛和水梦互望了眼,赶紧退下。
“怎么了?”夏青回抱着他,以为是发生什么事,就听得应辟方闷闷的道:“和景衡打了一架。”
夏青:“……”一会,她道:“输了?”
“我赢了。”
她该说恭喜吗?还是说好样的?夏青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王爷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会去和景衡打架。随即思附着,明明是去了皇宫,却又与景衡打了一架,想来是王礼把事情给说了,他定是在担心着她吧、一时,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果然,听得应辟方道:“景衡都跟我说了。”
想了想,夏青说:“我不会这么轻易死的。”离开他的怀抱,夏青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我不会这么轻易的让自己离开你们。”
“你可真有信心。”应辟方有些置气,“我不要听你用嘴巴说的话,我要办法,能治你病的办法。”
也就是说没有办法了,他去过了景衡处,回来还是这模样,看来是没有办法了,夏青想了想,想不出来该说什么,索性不说
了。
“到现在你怎么还这般平静?”应辟方愁了。
“我以前不也这样生活过来的吗?”
“景衡说你不能受孕,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掉孩子,怀子,生子,和打掉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能生下小山头根本就是你的幸运。”生平第一次,应辟方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夏青愣了下,一手摸上有些凸起的小腹,难怪王爷这般奇怪,就听得辟方道:“我已经派人去请了爷爷过来,我要知道在你身上所有发生过的事,只有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有办法来解决。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事,你一点也记不起来吗?”
夏青摇摇头,别说记不起来,她是一丁点印象也没有,仿佛以前的她不存在似的,面对应辟方的担忧,她轻轻道:“若有办法,爷爷早已为我解决了,再说,禹县到京城快马加鞭至少也要20天,现在正是良田……”夏青的声音渐渐没落,只因应辟方正用他凉薄的黑眸瞪着她。
夏青自是知道王爷的想法,觉着她不爱惜自己,怎么会呢?现在,她有了家,有了丈夫,有了孩子,比起以往来只会更爱惜自己,但有些事只能尽人事,想到这里,夏青轻轻的抱住应辟方,然后拥紧了他,轻轻拍着他的背道:“别怕。”
应辟方:“……”为什么他此刻的心情就跟方才想揍景衡的心情是一样的?但他能做的就是狠狠的抱紧了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中并且份量很重的女人。
二天后,二道圣旨召告天下。
第一道圣旨,封皇长子本呈为太子。
第二道圣旨,收顾相女儿顾相红为义女,赐封号铃兰公主。
二道圣旨一下,民间沸腾了,京城茶楼的生意瞬间火爆,阴雨的天气无法做什么,老百姓就都上茶楼喝茶,聊天了。
“原来皇上
还有儿子啊?”
“当然有了,咱们这位太子是宫女所生,听说是皇上喝醉酒宠幸所得,后来皇上把她给忘了,可不想竟怀了龙种,不过这孩子生下来后就一直由这宫女一直养在身边,从没入过皇帝的眼。”
“这太子也是个好福气的,谁都想不到李贵妃会早产,还产下个痴儿,转眼江山除了给他还能给谁呀。”
“可不。”
“话说皇上干嘛收顾宰相的女儿为义女啊?还赐了公主号。”
众人都是二丈摸不着头脑,不过这立太子是正事,为了大周社稷着想,也是迟早的事。可在这李贵妃才去不久的时候皇上又封了个公主,想来也颇怪。
他们摸不着头脑,此时在瑾王府内坐着的几人,特别是萧肃却是将眉拧成了绳,他本就是个严肃的人,这么一拧,整个大堂厅的空气顿时薄了几分。
“皇上要将铃兰公主赐婚给我哥哥?”萧灵儿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响后又不明白的问道:“皇上为什么要把这个铃兰公主赐婚给哥哥?”
“你哥已经来这里十年了,按照二国的约定,十年一满,来大周做质子的人就要换人,皇帝自然要赐一位公主下来给你哥,说不定这位公主以后可是你们楚国的国母,这对大周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夏青在前些日子便已经知道这萧肃是楚国放在大周的质子皇子,与大周皇帝相反,楚国皇帝的儿子足足有十多个,而萧肃排在十七,其母妃也只是一个采嫔,地位低微,并不受皇帝重视,要不然也不会被楚国派到大周来做质子,但铃兰公主顾相红是谁?那是大周相爷的女儿,真正的嫡长女,按理说,这样的赐婚高低过于明显。
倒不是夏青觉得萧肃配不上顾相红,但这样的赐婚背后若没有什么,谁会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