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怎么突然这么问。
“在你心中,我重要吗?”
夏青点点头,为什么突然问这种话,他当然重要,他是要和她走一辈子的人,怎么会不重要呢?
“重要?怎么个重要?”
夏青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你很重要,我们是夫妻,是要一起走一辈子的。”
“一辈子?当你用身体挡住敌人的剑时,你觉得我们能走一辈子吗?你所说的重要,便是这样的?”只要一想起那个场面,应辟方到现在也会觉得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相公,那个……”她想解释。
但应辟方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如果我没有赶到怎么办?如果我没有查到你的踪迹怎么办?如果我根本不知道山顶发生了这些事,如果我继续春狩,很可能现在已经失去了你。”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夏青握过了他的手,他的手很修长,就像那碧绿的葱似的,而且骨节分明,看着让人忍不住想多看。
望着夏青颇为愧疚的目光,应辟方在心里苦笑了下,她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剑,当二个黑衣侍卫从半空中刺向她时,那一刻他觉得他的心都是停止了跳动的,他不敢想像自己若是赶不及,若是当她拔出剑时那血沾入她的眼里?
想起夏爷爷对他说的话,应辟方不知道那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但定不是好事。要不然,夏爷爷不会这般慎重。
应辟方望向夏青肩上的伤口,她避开了要害,可是,当她拔出剑的那一刻,那种痛楚连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而她拔出来,仅仅只是为了手中有一把防身的武器。
“疼吗?”
“拔的时候挺疼的。现在不疼了。”
挺疼?那该是怎样一种折磨人的疼法啊,她竟说得这般平淡,望着夏
青嘴角那始终挂着的淡淡笑容,应辟方暗暗的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将心中升起的那份心疼给压下去。
“如果不是我在你的衣服上放了一种独特的香粉,或许到现在,我还没找到你。”这个女人,他有时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香粉?”
“当初李贵妃一心要和我媛媛公主在宫里相遇,用的便的能使人催出相同情潮以达到相吸目的药粉。”
夏青点点头,这事她知道。
听得应辟方便道:“既然这世上有能让人相知相遇的药粉,自然也会有寻人的药粉,我便顺滕摸瓜,找到了他们在京城炼药的地方,抓了几个炼药师为我所用,可惜,另一个炼药点不知是被谁给毁了。”这只是其一,最主要的一次是皇觉寺那次,让夏青陷入了险境之后他发现面对害人的招术根本是防不胜防的,他担心有一天此类的事情又会发生,到时,他到哪去找她?
自此之后,他就会让下人在夏青的每件衣裳上都洒一些粉未,真是没想到很快就用上了。
夏青:“……”另一个炼药点自然是被她给毁了的,不过,她没想到应辟方竟然和她一样,也抓了阮氏家族的几个炼药师来,而且还在这个时候派上了大用场。
见应辟方的神情不再冷漠,夏青心里是松了口气:“相公,别生气了。”
应辟方抱紧了她,他是生了她一点的气,但他真正生气的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陷入了险境。
夏青也是回抱紧了他,嘴角微微扬起,这样相互依偎着,相互依赖着,挺好的,忍不住用脸轻轻摩擦了下他的肩。
就在二人相互感受着对方的温暖时,帐外响起了一片的哭喊声。
应辟方夏青二人互望了眼,应辟方对外喊道:“发生了什么事?”
“禀王爷,李贵妃去了。”
去了?夏青沉默了下来,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但再睁开眼,这个女人却死了,生孩子已经耗去了她大半的生命,当她在月光下看到她灰白毫无朝气的面庞时,便已经知道了她的结局。
阮家黑衣侍卫的那一剑是致命的,可就算没有那一剑,李贵妃也活不了,她出血太多了,最后只是为了孩子强撑着而已。
“小王子呢?”夏青问。
“御医还在救着。”
应辟方道:“我赶到时,那孩子被贵妃娘娘紧紧护在怀里,虽没事,可毕竟不足月生产。”
夏青点点头:“希望那孩子能渡过这一劫。”
“渡过了又如何?皇帝只有他一个这般尊贵身份生下的皇子,必然会立他为太子。”应辟方没再说下去,接下来,没人知道什么发生什么事。
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陈吵杂声,伴随着侍卫的声音:“瑞王爷,这里是瑾王的帐篷,咱们王妃正在里面休息,你不能进去。”
“瑞王爷,你要是硬闯的话休怪刀剑无眼。”
“瑞王爷……瑞王爷……”
“让开,我要看看夏青是否安然无恙。”封轩的声音透着一丝焦躁和不耐。
紧接着便是兵器的交接声,不过这里是营帐,放在帐前的侍卫自然不会太多。
就在封轩要掀起帐帘时,一柄剑从帐内飞了出来,他转了个身,躲过。同时,应辟方走了出来。
“我要见夏青。”看到这个男人,封轩眼底立即充满了杀气。
“瑞王爷,你可别忘了夏青是本王的王妃,烦请你记住这一点。”应辟方拦在了封轩的面前。
同样挺拔的身高,同样布满了杀气的漂亮黑眸,就这样凝视了片刻,封轩才道:“我只想看她一眼,看看她是否平安。”
“她很好,不劳瑞王
挂心。”
“我必须要见到她。”
应辟方冷笑:“她若有个万一,瑞王爷觉得瑞王妃此刻还能活着吗?”
封轩身子一震:“你说什么?”果然是她做的。
“还是,”应辟方冷笑:“就像当初在封城那样,像护着你母亲那样护着她?”
封轩的脸色一白:“本王不清楚瑾王说的是什么。”
“瑞王爷请回吧。以后,烦请管好自己的大腿,别总是走错路。”看到封轩,应辟方就觉得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不管阮氏做了什么,他明明知道夏青没有错,但总会护着阮氏一些,不为别的,只因她对他有利用价值,如此封轩也一样。
他很庆幸,他强大了起来,强大到现在不用去伤害夏青来达到目的,现在,他依然在努力强大,只有他更加强大,才不会再出现像以前那种选择的情况。
他的初衷没有变,江山他要,哪怕付出再多,甚至不牺一切代价,他也要拿下江山。他的选择,他的心狠依然在,但他强大了,强大到不用牺牲夏青的地步。
可封轩不是,他外表看似强,是封城的少主,是朝廷的瑞王,但在封城,他处处受到牵制,在朝廷,他却还要靠着和顾相拉笼关系来达到目的,所以真正的封轩比起在禹县的他来弱多了。
“夏青真正爱的人是我,不是你,应辟方。”在应辟方的眼神下,封轩突然觉得狼狈。
“你想多了,不管是我与她成亲之前,还是成亲之后,你都不会是她喜欢的男人。”
“你胡说,夏青爱我,你忘了当初在山下你要抓我时,夏青用剑抵着自己的脖子让你放过我的事吗?”封轩冷笑道:“她用性命来救我,这不是爱是什么?”
“我想,就算当时是个陌生人,她也会去救她的。”
“不可能
,夏青喜欢我,我们在山上玩得可开心了。”
“任何一个普通人,她都可以和他玩得很开心。”
面对应辟方的冷嘲,封轩突然道:“是吗?那她会和陌生人,会和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有肌肤之亲吗?我们可是有了肌肤之亲的。”
“闭嘴。”应辟方的脸骤变。
看到应辟方的变脸,封轩心中一陈快意,“当你接到她时,你应该注意到她的嘴有什么不同。”
应辟方握紧了双拳。
封轩心中的快意一陈一陈的来,可同时,也伴随着一陈一陈的苦涩,回忆越多,快乐越多,这苦也越浓,他执意于夏青,变成了一种执念:“你想不想知道我们还做了什么?”
就在应辟方腰中的剑要出鞘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我们还做了什么?”
“你怎么出来了?”看来夏青出来,应辟方对一旁的侍卫道:“去给王妃拿披衣。”
“是。”
“夏青?”她的脸很苍白,但精神不错,封轩怔怔的望着这双黑白分明平静无波的眸子。
“我们还做了什么?”夏青问,她在里面都听到了,原本不想出来,可他越说越不像话。
“我们……”封轩说不出来,他们什么也没做,只除了他强吻了她。他方才只是一时气愤,一时恼怒,才有些口不择言。
此时,侍卫已拿了披衣出来,应辟方赶紧为她披上:“回去休息,我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夏青抬头看着应辟方,她还记得那天他看到她嘴唇时的愤怒,那种不敢置信……他逼问过他,可她当时不屑回答。
但她心里清楚,当时那个场景一直在应辟方的心里放着。这个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是能忍受这种事情的,夏青紧锁着应辟方凉薄中透着一丝闪避的黑眸,坦然道:“我和他,有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