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女人出现,扰乱了这一切,还夺去了王爷的心,她绝不会饶了她的。
夏青抬眸,便看到阮氏正恶毒的看着她,她也冷冷回视。
当今后宫并无皇后,因此这宴席便由李贵妃在主持。
这场宴席,来人都是达官显贵的内眷,不下百人,很多的夫人都将自己的女儿也都带了过来,而一些生了儿子的夫人自然是打量着这些闺秀们,其中的目的不言而语,毕竟这样的场合很难有,夫人们自然是要多做准备的。
阮氏因为厌恶夏青,虽然宫里将她们安排在同一御桌上,但她却故意隔了夏青一桌,夏青自然不会介意什么,只是平静的看着周遭的一切,直到周围的声音传来:“你们看那女子是谁啊?长得可真是漂亮。”
“是啊,和贵妃娘娘站在一起,一点也不逊色呢。”
“没在京城里见过她啊。”
“她就是瑞王妾室,琳歌夫人,听说这次瑞王进京,连王妃都不带,就只带了琳歌夫人,可见这夫人在瑞王心里是多么受宠啊。”
“长得这么漂亮,怎能不受宠?”
夏青巡目望去,前面不远处,早被夫人们围成了团,李贵妃一身牡丹流苏裙,份外显目,而且笑得妩媚,妩媚中更有着许些的得意,这份得意自然来自于铃凤公主的外嫁,而在她的旁边,站着一名美人,颜如渥丹,艳若桃李,一颦一笑无一不婉约动人,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与李贵妃站在一起,竟然也毫不逊色。
夏青倒是微讶了下,这名美人她见过,竟然是昨日应辟方带她在首饰店遇见的那名女子,与她同样看上了水滴玉佩,还出了双倍价钱来着,隐约听见叫她琳歌来着,她便是封轩新纳的夫人?
那琳歌夫人虽与众夫人周旋着,但目光时不时的会看看周边,当
余光见到夏青时,也是微怔了下,没有想到还会在这种宴会上遇到熟人,便轻轻点了点头笑了下,显然也是认出了她来并且算是打了招呼。
“快看,那是宰相大人的女儿吧?”
“长得真是标致,听说棋琴书画没一样不精通的,还是个小才女来着。”
“可不是,从十三岁媒婆就不断的来了,但听说这姑娘心高,没一个看得上的。”
夏青朝着这些内眷所看的望去,再次见到了一个熟人,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那般楚楚动人,正是那日不小心跌入应辟方怀里的少女,那少女此刻端正的坐着,正品着杯中的酒,眼眸流转,透着少女的灵气,只那眸色多少流露着许些的骄蛮。
当初遇到之时真没有想到她们是这样的身份,一个是封轩的夫人,一个是宰相的女儿。
正在此时,一名宫人悄悄的走到了夏青的身边道:“夏青夫人,公主求您去见她。”
“不见。”夏青淡淡道。
“公主说,她知道她中了谁的计,她也约了那个人见面。”这宫人正说着,夏青便看到阮氏身边也来了名宫人,正低头说着什么,阮氏面色有些难看,但却是和那宫人慢慢的退出了宴席。
夏青拧拧眉:“带路。”
宫人带着她是往宫中小道走的,她走得颇急,可见铃凤公主颇为焦急,也是,今天是公主出嫁的日子,她的时间并不多,吉时一到,她哪怕不想动身也不得不动身。
初冬的太阳,已不再温暖,甚至带了几分的刺骨寒冷。
皇宫里春意再多,这会多少也能看见许些的零叶凋零,而这种时分,山野里早已到处是飘叶,地上也早已铺满了腐烂的落叶。
夏青无暇欣赏这样的美景,宫女带着她进入了公主殿内,但却并没有走向正殿,而是来到了一处偏
殿,宫女示意她站在一处板前,正当她疑惑之时,宫女指了指木板墙上的一个小洞。
夏青虽心中疑惑,但朝着洞中张望,竟看到了公主与早已来此的阮诗颜,同时她们的对话也一清二楚的传入了她的耳里。
“什么叫我设计你?”阮氏可笑的看着气急败坏望着自己的铃凤:“公主若是没有证据可别血口喷人啊。”
“你,如果不是你在李贵妃的殿内说什么有香粉相克致人于滑胎,让宫女们小心些,我又怎可能听到?”铃凤恨恨的道,她没有想到自己没有着李贵妃的道,却会着了这个瑾王妃的道,心中懊悔不已,只是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原来贵妃娘娘这次差点小产,罪愧祸首竟然是你啊?”阮诗颜装出一脸恍然的模样,甚至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后退了一步叫道:“想不到铃凤公主你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望着阮氏一副又惊又惧的模样,铃凤险些以为自己的猜想是错的,可她这个毒粉方子确实是从这阮氏口中听来的,这个不错会:“我都要去和亲了,这和发放有什么区别?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我?”
“妾身不明白公主在说什么。”阮氏一脸迷茫:“什么叫我害你?我为什么要害你?公主真爱说笑啊。”
“你?”铃凤握紧了拳头,强行忍住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公主,”阮氏温柔一笑:“既然公主告诉了我这样的秘密,也是信任妾身,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又即将出嫁西域,这种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反而让皇上伤心,妾身定会为公主保守秘密,公主安心的去吧。”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铃凤双手抓住阮氏的双臂:“一定是你陷害我的,说啊,为
什么要这样对我?说啊?”
“公主在说什么胡话?妾身害公主做什么?”阮氏一脸的惊恐。
“对,你不是要陷害我,你只是想借我的手除去夏青姐姐,我本来以为你是想害我,后来觉得不是,你是要害贵妃肚里的孩子,但不也对啊,最后一只,只有夏青姐姐和你是有冲突的,所以,你只是要借我的手去害夏青姐姐,是不是?”
阮氏神情微白了下:“妾身不明白公主在说什么,公主,妾身本以为公主叫我来是想找我聊会天,说会话,可没想到公主竟然这般胡言乱语。”阮氏左右看了下四周,见并没有什么人出来,心里倒松了口气,忙说道:“妾身就先告退了。”
铃凤不敢置信的望着阮氏的离去:“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除了她,还会有谁?”随即看到从木板门后走出的人时,喃喃的喊了声:“夏青姐姐——”
夏青只是淡淡的看了铃凤一眼,转身便离开,却被跑过来的铃凤猛的抱住,哭喊道:“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吧,我不想去和亲,不想离开大周。”
“放手。”夏青冷冷道。
“姐姐,我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求求你不要让我嫁到蛮邦去。”
“今天是公主远嫁之日,这个时候说这些,公主不觉得迟了吗?”
“不迟的,只要姐姐肯开口,”铃凤哽咽道:“瑾王一定有办法阻止父王的。”
“公主的认错,也只是想让王爷帮你脱身而已。况且,就算你真的知错了又如何?”夏青冷冷看着她:“如果我的身后不是站着瑾王,如果不是我此刻这个身份,在公主眼里,我也不过是贱命一条,这会早就被公主害死了。”
“姐姐?”
“你有害杀人之心,却没有接受惩罚的勇气,铃
凤,事到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夏青说完这句话,将铃凤的手指一颗颗掰开,没再看她一眼,迈了出去。
皇宫的蓝天,像是静止的。
皇宫的通道,明明在蓝天之下,却总像是一个框,而他们这些人都被死死的放在了框里。
夏青的眼神很平静,太过平静反而变得阴霾。
就在她缓走过一片花海时,一名宫人低着头她从身边走过,越过她身边时轻说了句:“主子放心,宫里的眼线已线安妥。”
夏青像是没有听见般,只朝着宴会的方向走去。
而那宫人也像是什么也没说般低着头卑微的离去。
随着正午的来临,宫里也越来越热闹,越逼近吉时,歌舞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大周人好舞,好乐,好诗,特别是当今的圣上,虽无治国之才,却极为好文艺,因此几个朝代以来,在大周之时,歌舞文艺可说达到了顶盛时期。如今唯一的女儿远嫁,那盛大就更不用说了,整个皇宫处处可听见奏乐声。
夏青望向前朝的地方,应辟方就在那里,细听之下,那边的乐声更为宏亮,而后宫宴会则偏向于柔美。
就在夏青朝着宴会的地方往前走时,看到一名熟悉的人小心翼翼的朝着左侧小道走去,那人走得颇为小心,几乎是二步一回头。这本就是条小路,只要不是急事,宫女一般都不会选这条路。
想了想,夏青微讶,这嬷嬷不就是阮氏身边的随身嬷嬷吗?她在这里做什么?又要去哪里?没有任何犹豫,她跟了上去。
那随身嬷嬷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后,来到了一处偏辟的假山边上,那儿正有一名年约三十左右的宫女在焦急等她,一见到嬷嬷,便着急的问道:“东西呢?”
那嬷嬷赶紧拿出一个小小白瓷放在了宫女手中:“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