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平则是已经呆了,杀人,就算他们练了那么久,也没真正的杀过人,过些时候就要上陈杀敌了,心里这会都在不安呢,可村长方才说了什么?
“恩,恩人会杀人?”大牛结巴。
夏青点点头,淡淡一句:“杀过不少野兽和畜牲。”
这能一样吗?大牛傻眼。
“夏青?”阮诗颜颤抖着身子,如果不是侍女扶着,这会怕已晕了,她恨恨的盯着夏青,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这不是打了她阮家军的脸吗?
应辟方眸色复杂的看着夏青,就在阮玉锦要开口说话时,他站在了夏青面前转身看着他,道:“治军不严,本来就是大忌,夏青并没有做错,玉锦兄,你应该懂其中的厉害关系,民愤若不平,怕会累事不断。”
阮玉锦淡淡一笑:“妹夫多虑了,说的极是,那几个犯事的人就交给妹夫处理。”
应辟方点点头,看向夏青,冷冷说了句:“走吧。”
所有的人都走远后,阮诗颜跺了跺脚:“哥,你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一个弱女子,竟然有拿刀杀人的勇敢,我倒真对她好奇了。”阮玉锦喃喃自语,半响,看着被他呵护到大的妹妹,道:“你没看到这件事引起应家军的反感了吗?那些人个个都是鲁莽汉子,可要真战斗起来,一定会是支雄师的,再说,你想和辟方闹得不愉快吗?”
阮诗颜咬咬银牙:“他,他竟然帮着那贱人。”
“他不是帮她,而是在帮他自己。”说着,阮玉锦便进了帐篷。
应家。
当夏青整理好自己出来时,廖嬷嬷,水梦急忙走到她身边,水梦赶紧说道:“主子,大公子让您去趟书房。”
“哦。”夏青轻哦了声,见二人时不时的会偷偷瞄看自己,想了想,问:“被我吓到了?”
廖嬷嬷点点头,她真的没有想到主子一个弱女子竟然会突然出刀,怎能不吓一跳啊?
“嬷嬷是想对我说什么吗
?”
廖嬷嬷摇摇头:“不管主子做什么,老奴和水梦只会和主子站在一起。”
水梦也赶紧点头,主子那样做时,她真的被吓了一跳,可心里却是痛快无比,很奇怪,当时虽然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却丝毫没有惧意,反而觉得理应如此,她本想问主子会不会怕,但一想她一个奴婢都是这样的想法,主子的想法就可知了。
夏青淡淡一笑,朝书房走去。
一屋子的安静。
应辟方面色复杂的看着进门来的夏青,他极少看到她穿新衣,身上的衣服永远是旧的,可干净整洁,他不是没命人给她做新衣服:“你可以安安静静的做你的夫人,为什么要这般不安份?”
童平,唐严宽,大牛三人目光也落在夏青身上,大牛眼底是敬佩的,童唐二人的神情却颇为无奈。
夏青看着应辟方,等着她往下说。
“你要知道组建一只军队不容易,若是让小事轻易动摇了军心,后果不堪设想。”应辟方拧眉于夏青的安静:“你今天太过鲁莽。”
夏青开口:“你现在以是首领的身份在跟我说话吗?”
应辟方怔了下才道:“我现在必须以大局为重。”
“哦。”夏青轻哦了声:“你是首领,我是村长,咱们的大局是一样的。”
“夏青,”应辟方声音陡沉:“你若再使性子下去,就连我也保不了你。”
“你什么时候保护过我吗?”夏青奇怪的反问。
童平赶紧在边上说道:“村长,当初阮氏家族要首领贬您为妾时,首领并没有同意,自阮氏来了后,只要她有什么,也从来不少你的。”
夏青心中一叹:“找我来,是要抓我去阮家军营那边请罪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我希望你不要做村长和族长,你是应家的女人,就安安份份待在院子里,不要再添乱了。”应辟方说的这一句没有商量的余地。
夏青看着他半响,转过身看向童平和
唐严宽:“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请村长(族长)以大局为重。”童唐二人跪在夏青面前,童平道:“村长做的并没有错,他们治军不严,必须做出处罚,可村长今日之举,确实让应院二家的军队心里有了隔隙,若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怕很难整合在一起。”
一边的大牛突然道:“我只听恩人的,不管恩人是不是村长,那族长的,你就是大牛的恩人。”
夏青许久都没有说话,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个男人,再看向一脸冷冰冰看着自己的应辟方,最终,她轻哦了声说:“当初是你们求我做这个村长族长,如今却又嫌我阻碍了你们的大业吗?”
童唐二人面面相视,满脸愧疚得不知如何是好,听得夏青又说:“我并不稀罕做这个村长或族长什么的,但就算我不做,也不是因为你们今天的话而不做,所以暂时,村长这个位置我还是会做下去。”
“夏青?”应辟方声音陡冷。
夏青走近他,抬头直视着这双闪着寒光的星眸,平静的平淡的,却也是冷清的淡漠的:“为什么你的事情要我做出牺牲?我夏青生下来,不是专为你付出的。我有我的理,我的义,我要做的事。你要真有这样的能力,就自己去解决。我的人,我的村子,只要我做村长一天,我就会去保护他们。”
这会,没有人敢去打扰到阮氏,她沉着一张脸端正的坐着,漂亮的轮廓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阴冷。
侍候着的丫头们,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反倒是那二个老嬷嬷,其中一个低耳说:“今天的事老奴也听说了,小姐,这个女人留不得啊。此刻,她只是羽翼未丰,一旦羽翼丰满,将会成为小姐的大患。”
“小姐,”另一个老嬷嬷也道:“您该下定决心了,大夫人派给你的侍卫就是在这个时候用上的。”
“掌嘴。”
二老嬷嬷一愣,见阮
氏目光犀利的看向她们,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扑通跪在地上:“小姐,老奴这也是为了您好。”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二个对着自己的脸啪啪打起来。
阮氏冷冷看着可以说养大自己的嬷嬷自掴脸颊,眼底没有半丝的同情,她要做什么事还轮得到一个奴婢子来训话?想到方才在军营的事,她眼底的阴冷渐多,这个夏青有那般的魄力确实不简单,杀人?她身为大家族的嫡女,不是没有打死过奴才,可看到那一幕,多少还是有些心惊。
这个女人必须除去,可她却不想像母亲一样丧失自己的原则与底线,只自嫁过来后,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急躁,浮华,一切只因感觉不到应辟方这个男人的心,哪怕是夜里最亲密的时候,他搂着她,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但她更不愿承认,丈夫对那个女人是有怜惜之心的,尽管淡得让人看不出来。
最终,犯事了的士兵都受到了刑罚,一百军杖下去,活下来的只有二人,民愤被平息,阮家军与应家军之间的摩擦却是越演越烈。
夏青逗着怀里的孩子,孩子的身子脸蛋已渐渐化开,不像初生出那般圆润,小轮廓别提有多好看了,眉宇之间已有几分像应辟方,只是好沉闷,别说哭声,就连伊伊牙牙的声音也没有,最多只是拿着蝌蚪般可爱的眼晴看着她们,之后又低头看别处了。
所以小山头几乎不用她们操什么心,嬷嬷和水梦担心的是夏青在应家的情况,可主子吧,似乎什么心事也没有般,还是照平常做事的来。
“主子,大公子的话,您可有思量?”水梦问道。
夏青看向她,淡淡一笑,问了句:“方姨娘近来可好?”
有些奇怪主子怎么突然问到那个失了宠的方婉儿,水梦摇摇头:“她虽然吃喝不愁,可却被阮氏一直软禁着,大
公子连看都没去看她一眼。”
“那陆姨娘呢?”
水梦冷哼了声:“以前觉得她可怜柔弱,现在巴上了应夫人,小日子过得可舒坦了,就连辟临公子现在穿的都成华服了。”说到辟临小公子,水梦心中倒叹了口气,小公子活跃的性子似乎没了,有时看到她,小脸上也只是淡淡的冷清。
夏青捏捏儿子的小脸,在与儿子对上视线后又刮了刮他的小鼻子说:“方姨娘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所有的寄托都在辟方身上,而陆姨娘的寄托却在辟临身上。”
水梦没明白,照主子的话说方婉儿寄情了一个不能托的人,陆姨娘为了二公子所以才这般的改变,那主子不也有小公子:“主子的寄托不也在小公子身上吗?”
见儿子又睡着了,夏青拿了小被轻轻盖在他身上才道:“我的寄托只在自己身上。”
廖嬷嬷与水梦互望了眼,显然都没明白主子在说什么,一个女人,出嫁了除了能靠夫家和丈夫,还能干什么?就算是主子,虽然是村长,可村里真正的大事,像把村里强壮的男丁们都带去充军了这些不都是童严二人在弄吗?
夏青笑笑:“我会打猎,会下田,还会用几样兵器,缝缝补补也会,爷爷教我这些,并不是让我依附男人而生活的,而是有了自己的本事,就可以不在任何人面前委屈求全。”
二人听得心神一震,就连刚拿了水进来的小花也是呆呆的看着夏青,主子一定不知道她说这话时,那从容平静下的自信与所散发出的美丽。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自那次事情后,廖嬷嬷与水梦几乎没怎么出院子,农田基本都进入尾声,因此夏青也不怎么出去,只是在家里做一些事情。
如今应府上下讲的不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打仗的事。
南方的燕氏,霍氏二大家族攻下了几个县城,西方的大家族又有什么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