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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远?我不是专门说过让你们不要来了吗?真是不听话。”

    林今安脸拉快拉地上了。

    郁来方也满脸不快。

    “算了,客人都快来了,一会祭拜的时候让他们和那些泥腿子一起。”

    祭拜是有次序的,一般情况下按族谱从长房长支依次排下来。

    不过有郁来方这位典史,多半会把杨今林这一分支安排在最前。而杨知见会安排和他们一起祭拜,这怎么能行!

    林今安哼了一声,转头去生闷气。

    “张员外来了!”

    “李掌柜到了!”

    “……”

    郁典史和林今安忙不迭的迎客,这些都是给二人捧场面的。

    祠堂外聚集了不少了,乡下也没有娱乐活动,这种规模的祭祖是少见的热闹。

    “做了典史就是不一样,城里都有人来陪祭。”

    “这还是杨家祭,要是郁家祭,指不定来多少人呢。”

    “典史权力可大了,管着捕盗,还管着大狱。那牛贵在乡里多横,跑城里喝酒闹事,让他给关牢里了。”

    “杨今安也混的不错,开了大酒楼,那几个都是冲他来的,以前咋没看出他这么有本事。”

    “哒哒哒”

    三匹高头大马直冲到祠堂门口才停下来,吓得看热闹的人连连后退。

    马上之人浓眉大口身材魁梧,跃下马走进祠堂。

    “王队正!”

    林今安和郁来方忙不迭的迎了过来。

    来人是城卫军中的队正,城卫军最高官是都尉,与县令品级相同。队正是都尉下属,八品武官。

    入了品便是官,像郁来方只能算吏。

    “人来的差不多,准备开始吧。”

    正在这时。

    随郁来方同来的一名跟班急匆匆跑进来。

    “大人,大人,巩县令和孙都尉来了。”

    郁来方大惊,县城军政一把手竟然同来,莫说这是他夫人家祭祖,就是郁家祭祖他也没这个面子啊。

    再说,也没人通知县令和都尉。

    他看向王队正和林今安,二人同样一脸懵。

    三人出门,巩县令和孙都尉已经走了过来。

    郁来方和王队正急忙见礼,林今平则跪倒磕头。

    “两位大人怎么到了此地?”

    “郁典史也在啊,你来参加杨家祭祖怎么不知会一声。”

    一行人进到祠堂,以四爷为首的杨家人齐刷刷跪倒在地,四姑一家也跪在人群中,整个祠堂就剩下杨知见兄弟三人还站着。

    四爷不住对着杨知见使眼色,杨知见恍若未闻。

    郁来方脸色变得难看,县令和都尉联袂而来,给足了他面子,却不想杨知见兄弟这么不懂事,万一惹得县令不快,他也得吃挂落。

    林今安指着杨知远骂道。

    “没规矩的混帐东西,见了大人还不快跪下!”

    巩县令没有理会杨家众人,引导着孙都尉来到杨知见身边。

    “孙都尉,这就是杨小旗。”

    “杨大人,这位是城卫军孙都尉。”

    三人互相见礼。

    郁来方跟在贡县令屁股后面目瞪口呆。

    这是唱的哪一出?杨知见何里成了县令口中的大人?

    他机械的扭过头,期望杨今安能给他一个答案。

    杨今安比他还懵,双眼瞪的比牛眼都大,嘴巴张的能塞下鹅蛋。

    几个月前他还去了府城,那时杨知见在镖局打杂跑腿。

    不久前有相识的人才从府城过来,那人正好从长风镖局路过,见门前的招牌都换掉了,一问方知镖局解散了。

    那人知道杨今平生前在长风镖局待过,归来后就与杨今安说起此事。

    当时他两口子还盘算,若两个侄子在府城混不下去,厚着脸皮非来投奔他该怎么办。

    这才过去几天,侄子怎么就成大人了?

    与他同样想法的,还有祠堂里和祠堂外跪拜的人。

    侄子一家的境遇,早通过他的口传到儿子的口,又从儿子之口传遍了乡里。

    有情的叹息杨家这几年灾厄不断,走了下坡路。

    无情的则嫉妒杨今平早先日子过的好,现在终于比他们惨了。

    有后者想法的人可能更多。

    乡下穷苦的人,并非个个淳朴善良。

    本来看到杨知见兄弟回来,还在私下里嘀咕,哪知突然来个急转弯,他们顿觉脑子都被甩出去了,只剩双目空洞茫然的盯着地面。

    “乡亲们都起来吧,本官与都尉大人是来陪祭的,你们继续。”

    四爷到底年纪大经事多,已然收起震惊,接着操办起来。

    可到了分批祭拜的时候,他犯难了。

    县令和都尉既与郁来方认识,又与杨知见认识,可没说是陪谁。

    他问杨今安,杨今安道。

    “这还分什么先后,知见是我亲侄子,我们自然要一起来。”

    四爷闻言,指挥人手把杨今安和郁来方准备的祭品等东西摆上来。

    “几位大人,妹夫,我们开始吧。”

    杨今安和郁来方站在前方,家人在后。来为二人陪祭的王队正和一众员外掌柜,分列两侧。

    巩县令和孙都尉正待过去,发现杨知见根本没有动身的意思。

    “杨大人,祭拜开始了,咱们过去吧。”

    杨知见摇头道。

    “分开祭。”

    巩县令不是有就理,以为杨知见与杨今安不属同一支,便留在杨知见身边。

    杨今安和郁来方发现杨知见兄弟和县令都尉都没有跟过来,相互对视一眼。

    “两位大人,知见,我们第一批祭拜,四爷他们要晚一会。”

    “你们先祭拜,或者我们兄弟先祭拜,总之,不在一起。”

    杨今安和郁来方坐蜡了。

    若县令和都尉不在,他们说不得还能端起长辈的架子,你爱拜不拜,我先来。

    可现在却是不行。

    总不能让景云县的军政一把手,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吃土吧。

    “二哥,让知见先祭。”

    “这……”

    杨今安既郁闷又无奈,只好带着家人退下。

    祭祖祭祖,谁能想到家里出了一位活祖宗。

    “四爷,把东西撤下,我自己有带。”

    凶肆的人已经等在祠堂之外,这时进来把一切安置妥当。

    杨知见兄弟二人走了过去,杨莹是女子并不参加。

    巩县令和孙都尉陪在左右。

    杨知见忽然转回,拉上四姑夫与表哥一同过去。

    与县令一同祭拜,四姑夫哪经过这种场面,双腿一直抖到祭拜结束。

    郁来方和杨今安站在原地,族人不时扫来的目光,让他们脸上阴晴不定。

    祭祀准备的时间长,做起来是很快的。

    “杨大人,此间杂乱,不如去你府第一坐。”

    杨今安汗都冒出来了,像被捉出水面的鱼,嘴巴一张一合,一脸的生无可恋。

    杨四爷是知道杨知见宅子的情况的,这时候也只有他出来打打圆场。

    “几位大人,知见家的宅子还没来得及打扫。”

    “无妨,总不至于家里连个茶杯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