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黛和螣苍来到部落入口处时,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兽人已经散开了不少。
同样去而复返的还有鹰瑞,见桑黛也过来了,他担心刚刚的一幕再次发生,道:“桑黛,你待会儿站在后面,这个兽人情况严重,发狂起来可能不像王那样能够控制得住自己。”
桑黛点点头,没有上前。
螣苍情况特殊,可以说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其他兽人可犯不着她去冒险。
腾蛇兽人已经上前维护秩序,让营救回来的灵狐部落兽人先进部落,几个腾蛇兽人将发狂的兽人围了起来,防止他伤害其他兽人。
只是仍旧有两个年长的兽人站在腾蛇兽人身旁,迟迟不肯离去。
“能把他抓起来吗,这样下去没办法给他治疗。”鹰瑞上前,问腾蛇兽人。
腾蛇兽人为难的摇头,“我们抓不住他,这个兽人实力也很强,动作也灵活,而且看他的样子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听说在王赶去之前就已经被戾兽伤到了。”
旁边两个年长的兽人怕是他的父母,所以腾蛇兽人说得很是委婉。
按道理这么长的时间,几乎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眼前的雄性浑身青筋暴起,像是随时要和皮肤分离似的,蓬头垢面,发狂
的发出低吼时,只露出一双通红凶狠的眼睛,一双手也变成了锋利的虎爪,旁边的树都被抓断了两棵,看起来和野兽没什么两样。
螣苍见过太多被戾气侵蚀的兽人,到他这样的,基本上已经不可能恢复正常了。
就算能够制服,治疗,最后也是一个死字。
“不用抓了。”螣苍下令,示意腾蛇兽人直接处死。
杀人可比抓人容易得多。
腾蛇兽人见状,正准备动手,一旁的中年雄性却死死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膊。
“不行!这是我的幼崽,你们不能杀了他,不然你们放他出部落,我们不加入你们部落了,我带着我的幼崽离开。”中年雄性双目猩红,声音恳求道。
桑黛听着声音,突然就抬起脑袋,忍不住上前了两步。
身体的本能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待她看清那两个兽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那两个中年兽人,和她上辈子车祸去世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
除了身上穿的是兽皮,头发有些凌乱,皮肤也黝黑了不少,和她记忆中的人影几乎可以完全重叠。
“爸妈……”桑黛只觉得喉头一紧,嗫嚅道。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那两个兽人也回头看过来。
看到桑黛
时,两人神情一顿,旋即变成了惊喜。
“黛儿!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中年雄性激动的跑过来,一旁的中年雌性也眼眶发红,但情绪比雄性要镇定许多。
声音也和记忆中的一样,但雄性开口的一瞬间,桑黛就清醒过来。
爸爸从来不会喊她的名字,都是直接喊闺女。
这不是她的爸妈。
桑黛一时间有些茫然的呆在了原地。
螣苍皱眉,上前拦在了两人面前。
虎强瞪了螣苍一眼,直接无视了他身上的威压和肃杀气势,一把将他推开,带着伴侣挤到桑黛面前。
“黛儿,你怎么不说话?连爹爹和娘都不认得了吗?”虎强看着呆呆愣愣的桑黛,心疼坏了,只觉得是桑黛受了太多委屈吃了太多苦,看到他都不敢相认了。
“阿云,你快和崽崽说句话呀。”虎强轻轻推了推旁边雌性的肩膀。
幻云红着眼眶,声音镇定,却是带上了一丝颤音,“黛儿,你这段时间都是怎么过的,还好吗?”
桑黛回过神,满脸不可思议,“爹?娘?”
眼前和她上辈子爸妈长得一模一样的兽人,竟然是这具身体的爹娘!
这……是巧合吗?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螣苍刚
皱起的眉头又立即被抚平了。
这两个兽人原来是小雌性的爹娘?
他低头看了眼被虎强推搡过的胳膊,算了,既然是小雌性的爹,他就不计较了。
桑黛又看向被腾蛇兽人围住,像野兽一样嘶吼的雄性。
那他就是……原主的二哥?!
“爹,娘,二哥他……”
虎强回过神,忍痛把桑黛往后推,“你二哥染上了戾气,被戾气侵蚀了,他现在已经认不出你了,你千万别靠近,爹把他带出部落,一定不会让他打扰你现在的部落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能割舍其中一个。
“王,还、还要处理吗?”腾蛇兽人见状,迟疑的问。
螣苍立即改口,“先抓起来。”
说完,见腾蛇兽人速度太慢,干脆亲自动手,一个大跨步上前,直接擒住了虎丘的手脚,将他按倒在地上。
“鹰瑞,还不过来治疗。”
鹰瑞也回过神,赶紧拿着药箱上前。
虎强和幻云顿时担忧的看向被制服的虎丘。
“爹娘,你们别担心,那是黑渊部落的王,他不会伤害二哥的,还有鹰瑞,他是兽医,有能够治疗戾气的草药,说不定能把二哥治好呢。”看着两人熟悉的脸,桑黛忍不住安慰道。
她已经
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两张脸了。
上辈子她思念成疾,可爸妈却从不愿意来她的梦里。
如今她重活了一遭,又重新看到了和爸妈长相一样的爹娘,或者这是老天爷在弥补她呢?
“好好,能治疗就好,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爹爹都愿意给你二哥治。”虎强立马表态。
兽医可不是白干活的,找兽医治病,通常是要支付大量物资的。
幻云也支持的点头。
虽然雄性没有雌性珍贵,许多父母也不把雄性幼崽的命当命,但他们二人却不这样。
更何况这一路,都是老二豁出性命在保护他们。
“不用,爹,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有。”桑黛挤出一个笑容,安抚有些过激的爹娘。
鹰瑞拿着草药,却无从下手,直摇头道:“不行,这个雄性身上被戾气侵蚀的伤口太多了,他又一直再挣扎,我根本没办法处理伤口……”
他看了眼螣苍,道:“而且他身上的伤比王严重多了,恐怕草药也没用。”
螣苍眸色一沉,不知想到了什么,对一旁的腾蛇兽人道:“拿兽筋来,把他困住,让旁边的兽人都滚开,别在这里碍事。”
要真是他想的那样,那治疗的过程,决不能让无关的兽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