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瑞,草药都带了吗?”
“放心,我都带了,还有消毒用的白酒,都拿了。”鹰瑞拍了拍手中提着的木头药箱。
桑黛点头,三人焦急的前往螣苍的洞穴。
洞穴里。
螣苍撕开身上的兽皮,露出胸口大片带着黑色血迹的狰狞伤口。
他强忍着脑袋爆炸的疼痛,克制着想要嗜血杀人的冲动,想要先拿桑黛送来的白酒清洗伤口,身体却一会儿变成腾蛇,一会儿变成人形。
下半身的兽皮裙早就被兽形撑成了碎片。
忍了一路赶回来,他没有伤害队伍里的兽人,已经是奇迹了。
螣苍的身体不受控制,想要打开放白酒的木箱子,却被自己的蛇尾甩开,木箱里里的东西顿时散落了一地。
片刻功夫,洞穴已经满地狼藉。
石桌也被扫到了角落,东倒西歪。
“王?!”桑黛赶到时,就看到螣苍趴在地上,皮肤上的蛇鳞若隐若现,地上还有明显的黑色血迹。
一看这模样,桑黛就知道这次螣苍伤得不轻。
路上这几天,还不知道螣苍已经被戾气侵蚀到什么程度了。
螣苍抬头,只觉得视线雾蒙蒙的,隐约看到了小雌性。
他眼中刚露出喜色,就见小雌性身旁还站着一个雄性,正是上次他撞见和桑黛求偶的鹰瑞
。
记忆一瞬间充斥着脑海,回荡着桑黛回应鹰瑞的话。
螣苍的眸子一瞬间被猩红充斥。
鹰瑞为什么也来了?
他们两个是已经成为伴侣了吗?
就连来见他,她也要带着新找的伴侣……
“王,你身上的伤已经被戾气侵蚀了,得赶紧处理。”鹰瑞皱着眉,拿着药箱快步上前,想帮螣苍检查伤势。
“滚!”
螣苍低吼一声,身体陡然兽化,蛇尾将洞口的三人都甩飞出去。
鹰瑞和蛇良被重重的甩到了石墙上,胸腔被重重一击,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鲜血。
桑黛被鹰瑞挡了一下,只是被推到在地,滚了几圈,就停了下来。
“王,你疯了,怎么连自己人都打。”桑黛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螣苍已经彻底兽化,一双兽瞳也满是血色,看不到一丝原本的模样,此刻阴冷的目光盯着桑黛,让她有一丝胆寒,仿佛眼前不是兽人,而是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随时都会把自己生吞了一样。
桑黛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你……”这是已经被戾气侵蚀,失去理智,不认得她了吗?
蛇尾猛地缠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手脚卷住,只露出了脖子和脑袋,高高的举起来,与那双鲜红偌大仿佛充血的倒三角眼平视。
桑黛满脸痛苦,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着,快要爆了。
“松、松开……”
胸腔被挤压着,桑黛无法呼吸,连说话都无比艰难。
这一瞬间,桑黛想起了梦中的画面。
不,不是梦,是她第一次与螣苍那夜的事情,她也是差点就被螣苍缠死。
桑黛猛然惊醒,对啊,螣苍从那时就开始失去理智了,她真的还能阻止螣苍黑化吗?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就在桑黛意外自己快死了的时候。
手臂上被卷起的石头刺破皮肤,渗出鲜血,沾染在了螣苍的蛇鳞上。
下一瞬。
螣苍眼底的猩红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
“桑黛?”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螣苍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化为人形,冲过去接住从空中落下的桑黛。
“咳咳咳……”
终于重新获得呼吸的权利,桑黛浑身发软,双手下意识环住螣苍的脖子,不让自己摔下去。
螣苍单膝跪在地上,让桑黛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冷峻的脸上第一次有慌乱愧疚的神情。
“对不起,我刚刚……”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受控制。
他竟然,差点就伤害了小雌性。
“没、没关系,我知道王不是有意的,都是戾气侵蚀了王的身体,才会让王做出失
去理智的事情。”桑黛大口喘气着,但还是善解人意的安抚螣苍。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螣苍情绪稳定。
只有情绪稳定了才不会再发生刚刚的事情。
“桑黛,你没事吧?”鹰瑞缓过劲来,也急忙跑到两人跟前,神色焦急,“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到哪里了。”
“不用不用,我没有受伤,你快给王治疗吧,王身上的伤要紧。”桑黛连忙摆手,刚刚鹰瑞帮她挡了一下,她只是摔了一跤而已,算不得什么伤。
就连鹰瑞和蛇良,都比她严重,她可没那么娇气。
鹰瑞见状,只好看向王,目光请示。
以王刚刚的状态,他还真不确定王会不会配合治疗。
察觉到两人都没有动作,螣苍还一直目光严肃的盯着自己,桑黛再次解释:“我真的没事,只是刚刚有点喘不过气来,现在已经好了,你看,活蹦乱跳的呢!”
她特意站起来,在他们面前蹦蹦跳跳,还转了个圈。
螣苍这才收回目光,示意鹰瑞开始治疗。
蛇良也赶紧过来帮忙,搀扶着王到石床上躺下。
可怜的石床也没有幸免于难,中间已经一分为二,还是蛇良重新拼回去,暂时凑合用着。
鹰瑞从药箱里拿出白酒和兽骨刀,对螣苍道:“王,你胸口的伤已经
被戾气侵蚀,这个部位很危险,我只能为你剔除表面的皮肉,无法彻底清除戾气。”
螣苍躺在石床上,身上不着片缕,但因着刚刚的发狂,身上部分肌肤还处于兽化的状态,能够清晰的看到蛇鳞,看起来有些怪异。
特别是一双眸子,尽管已经恢复正常,却依旧给人强烈的威压。
“开始吧。”螣苍闭上眸子,沉声吩咐。
“等等。”见鹰瑞要硬生生剃肉,桑黛急忙喊住他,“有一种草药,可以麻痹神经,减轻疼痛,鹰瑞,你带了吗?”
就这么硬生生的剃肉,也太疼了。
“好像有,我找一找!”听桑黛这么一说,鹰瑞也想起来,有一个草药他试药的时候,咀嚼了几下嘴巴就麻得没知觉了,过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恢复。
刚刚出来得急,他把各种草药一股脑都塞进药箱里。
很快,鹰瑞从药箱里找出一株绿色的草药。
“桑黛你说的应该是这个,我给王试一试。”鹰瑞说着,把草药再容器里捣碎了,涂抹在螣苍胸前的伤口上。
等了半刻钟,他才重新拿起骨刀,用白酒消毒后,开始给螣苍剃肉。
听着骨刀刺进皮肉的声音,桑黛忍不住皱眉,但却没有移开目光,要学医术,她也必须经历这些事情,不能惧怕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