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齐昊一怔，有些没回过神来，不太明白张俊的意思。
张俊沉默片刻后，低声道，“小爷想跟你聊聊……他口中，小爷十六岁时的事。”
齐昊眉头微皱，“若是你不愿提起，我可以不问。”
“没事，你……有权知道的。”张俊摇着头，苦笑道，“小爷当年做错过什么，小爷应该告诉你。
而不是让你做一个不知真相的人，有一天被连累。
你……也有选择队友的权力。”
话语间，张俊直接走向了不远处的营帐。
那正是他自己以前住的营帐，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齐昊眯着眼，同样快步跟了过去。
齐昊在屋内坐下，张俊关上门窗，拉上窗帘，这才坐在了齐昊对面，沉声道，“小齐，其实小爷，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齐昊眉头微皱。
他其实不太信这屁话。
张俊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什么恶人。
此人心地善良，有底线，重情义。
这般性格，应该不会是在军中慢慢培养出来的。
这应该是他天生的东西。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是什么好人？
之前刘定洪说的时候，齐昊就在怀疑。
如今张俊自己这么说，他依旧感到不解。
张俊苦笑一声，无奈道，“小爷也不太愿意承认，但小爷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次喝多了，的确伤害了一个女孩儿。”
“喝多了？”齐昊眯着眼，手指轻轻在桌上打着节拍。
张俊点了点头，“是啊，喝多了。
十六岁的时候，小爷第一次喝酒。
那时候，小爷也不是现在的小爷，就是个京城里的富二代，一天天的，就知道嘻嘻哈哈地当个祸害，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爷也不怕你笑话，十四岁，小爷就破处了。
那些女人主动倒贴，小爷哪儿受得了那个？
后来……也一直玩儿得挺花。
那次，小爷的几个朋友……当然，就是狐朋狗友。
他们叫小爷，一起去喝酒。
小爷那时候没喝过酒，但是看到大人一天到晚喝那玩意儿，也感兴趣，就答应下来。
小爷跟他们几个一起，在附近的酒吧里，喝了不少。
那天……
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儿。”
说到那个女孩儿，张俊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苦涩，“那女孩儿是个去酒吧玩儿的大学生。
当时的小爷……害。
小爷也不怕告诉你。
那时候，小爷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小爷觉得，去酒吧的嘛，都是放荡的玩意儿。
那几个狐朋狗友一忽悠，小爷……也就拉着一个女孩儿去上床了。”
“嗯？”齐昊眉头微皱，似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妥。
但他并未就此开口，而是沉声道，“后来呢？”
“后来……”张俊苦笑道，“后来，小爷就没什么意识了。
等第二天小爷起来的时候，亲眼看见那个女孩儿哭着从楼上跳了下去！
她跳下去之前告诉我，是我，糟蹋了她！”
齐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张俊低着头，痛苦道，“我当时也觉得有些懵。
然后，张恒君……他拿来了酒吧的监控，证明那女孩儿曾经强烈反抗过，但还是被我拖了过来。
根据调查，那女孩儿……只是个被舍友叫过来玩的大学生，第一次来酒吧，非常不适应，当时只想逃离，正好遇到了我……”
话到最后，张俊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痛苦，“小齐，你说小爷当年，是不是够没脑子的？
好好的事，能让我办成这样……”
话到最后，张俊都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显然，当年的事，哪怕到今天，张俊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竟然……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儿！
这一切，简直令他无比的痛苦！
他甚至无法想象，当年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出这么糊涂，这么缺德的事情来的！
可此刻闻言，齐昊却直接眯起了眼。
他并未第一时间回应，而是足足沉思了良久，才沉声开了口。
“你事后，去找过那个女孩儿的家人吗？”
张俊一愣，随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当然没有。
那些事，都是张恒君去处理的。
小爷对不起那个女孩儿，是小爷害了她……
小爷哪儿还有脸去见她的家人？
甚至……小齐，你应该还记得，小爷面对女人时，态度都有些不太自然吧？
就是因为当初的事。
甚至，小爷来北庆城，也跟那事有关。
因为小爷知道，军营里，基本没什么女人。
在这儿……我不会天天做噩梦，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
话到最后，张俊已经痛苦到无以复加了。
可闻言的齐昊，却低声开了口。
“不合理。”
“什么？”
张俊一愣，有些没明白齐昊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齐昊一脸沉重地看着他，认真道，“这件事里，有太多的不合理了。
首先，你说你那时候你十六岁，去酒吧，喝酒，遇到一个十八岁的女大学生，然后因为喝了酒，就要对她动手动脚，还把她带回了酒店……
她很漂亮吗？”
“啊？”
张俊显然没想到，齐昊竟然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不过在短暂的犹豫后，他还是低声道，“好像长得还不错，算是中上吧，怎么了？”
齐昊平静道，“你说她非常单纯，就是个大学生，是第一次被人带去酒吧，对吧？”
张俊点了点头。
而齐昊也再次开口道，“你那时候已经十六岁了，以你的见识跟阅历，见过的女人，应该非常多。
漂亮女人主动往你身上扑的，应该也不少。
甚至你十四岁就碰过女人了，算是老手……
那女孩儿十八岁，第一次去酒吧，大学生……哪怕长得漂亮，在那种昏暗的环境下，其实也不那么看得出来。
那种环境，一个符合你描述的大学生，大概率穿着上不会特别暴露。
换言之，她在外面，在阳光下，或许会让你着迷。
但是在酒吧里，她一定不是最诱人，最耀眼的那一个。
哪怕对普通人来说，在那种环境里，也不会对一个这样的女人产生强迫性的想法。
更何况，是见过了无数女人的你。
你也说了，哪怕你清醒后站在你的角度上来看，她也只是中上而已，远没到让你失态的那种顶级美女的地步。
你当时，凭什么会在昏暗中非要带她走？
这不合理！”
齐昊的回应，让张俊不禁张大了嘴。
“可是小爷当时喝多了……”
“人喝多了，或许会乱来，但不代表完全没脑子。”齐昊摇了摇头，“你若对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或是对一个早就有感情的女人动手，还能解释。
哪怕有一丝一毫其他的情绪影响，也都还算可以强行凑上去解释。
可对一个陌生的，第一次见，毫无感情，穿着保守，还长得只是中上，没有特别漂亮，还是在昏暗灯光下见到的女人……你不惜强行带她走？
除非你被人附体了，否则，这太不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