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珩笑得文雅,一副真心替时子墨着想的样子。
时子墨刚把徐星湛拎了上来,闻言脚底打滑。
徐星湛怪叫一声:“皇子殿下,你可千万别松手,这么高会摔死人的!”
徐星湛吓坏了,他是有武术傍身,可他学艺还不到家,这般高度,以他的体型,掉下去铁定就成了一张摊开的肉饼。
想到那幅画面,徐星湛后悔极了。
他苦着脸转头,怂怂地对时子墨说:“皇子殿下,我不摘联珠果了,我要下去,送我下去吧。”
徐星湛话音刚落,付珩的声音就传了上来:“皇子殿下,你可小心这些,别把徐星湛摔了,快下来吧,别逞强了!”
付如烟见时子墨跟徐星湛摇摇晃晃,连带着粗壮的枝干也开始晃动,她心中焦急,便也道:“危险,快下来!”
付如烟后悔不迭,她方才就不该撺掇时子墨把徐星湛带上去,她思虑得太不周全,徐星湛那么重,树干承受不了的。
“下来吧!”付珩又喊了一声。
时子墨黑了脸:“别动。”
听到呵斥,徐星湛抽抽嘴角,他哪里敢动弹,实在是树枝晃悠得太厉害,要不是时子墨的手摁在他肩膀上,他已经被甩飞出去了。
“你去摘果子。”时子墨
沉着脸说。
“我……我动不了。”徐星湛声音发苦。
“为何动不了?”
“我腿发软。”徐星湛没出息地说。
时子墨:……
“想下去?”时子墨问他。
徐星湛连连点头。
“不摘果子了?”
徐星湛再次点头。
还摘什么果子呀,他只想保住命!
“麻烦。”时子墨说着,左手提起徐星湛后衣领,双脚轻踏,在徐星湛的尖叫声中,二人稳稳落地。
付如烟跑了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二人:“没受伤吧?”
时子墨笑了笑,摇头。
徐星湛哇的一声,嚎啕大哭:“烟儿,你差点就看不到我了,呜呜呜……”
徐星湛哭得伤心,眼泪啪嗒啪嗒掉。
付如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快别哭了。”
徐星湛愣了一下,哇的一声,哭得更伤心了,一边哭还一边控诉:“烟儿,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我……我没脸活了,呜呜呜……”
付如烟无语至极,她疑惑问道:“星星,你的功夫不是很厉害吗?”
“我是会些拳脚,可是爹爹还没教我轻功呢!”
付如烟:……
俩人一个无语地笑,一个大哭,场面十分滑稽。
付珩走过来:“果子摘得够多了
,咱们去后山打猎?”
几人一致同意,就连戴着面纱的徐洛晴,也微微点头。
徐星湛还在哭,两只眼睛肿肿的,徐洛晴走了过来,在徐星湛耳边低语了一阵,谁也不知道姐弟俩说的什么。
徐星湛停止抽噎,瞟了付如烟一眼,尽管泪珠还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他却迅速绽放出灿烂的笑:“走,咱们去后山打猎!”
徐星湛走在最前头,挺胸抬头,步伐虎虎生风,丝毫不见方才的瑟瑟发抖。
付如烟不解,她跑到徐洛晴身旁:“晴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徐洛晴微微一笑,双眸弯弯:“我同星星说好了,这是秘密。”
付如烟噘着嘴,“晴姐姐,连我都不可以说吗?”
徐洛晴笑得开心极了,微微歪头,并道:“当然。”
付珩和徐洛晴落到队伍最后头,二人本来一前一后,徐洛晴步子小,很快,付珩追上来,二人几乎肩并着肩,一同向前。
忽然,一阵风吹来,带走了徐洛晴脸上的面纱。
徐洛晴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抓,风带着面纱打着旋儿往天上飞,越飞越高,落到树梢上。
徐洛晴急了,侧身遮脸的同时,她瞟了一眼付珩,付珩正遥望着在前边奔跑的付如烟,嘴角
挂着笑,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徐洛晴暗自咬唇。
她快步朝老槐树走去,伸长胳膊,却差了一只手掌的距离。
她踮起脚尖,身形不稳,向前扑去。
一只手伸来,扶稳她之后,立马松开。
徐洛晴心有余悸地抬起头,见是付珩,她脸颊酡红,迅速垂下脑袋。
付珩不发一言,将面纱取下。
“你的?”付珩的声音很轻,像是柔软的风带走蒲公英。
“谢世子殿下。”徐洛晴垂着头接过来,小心地戴到脸上。
发现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迟迟不肯离开,徐洛晴屏住呼吸,她咬住嘴唇,正要开口询问。
头顶传来一道声音:“你的面纱……破了。”
霎时,徐洛晴脸红得像是饮了酒,她赶忙抬臂遮脸。
付珩没想到徐洛晴反应会这样大,他咳嗽两声,取出手帕,递给了她。
素白的手帕上,绣着几团好看的云朵,像是女孩子的。
徐洛晴眨了眨眼,眸中浅浅布着一层失落。
原来他有心上人了吗?
她无声地深呼吸。
发现女孩盯着他手上的手不动了,付珩意识到失礼,赶忙后退两步,并说道:“抱歉,失礼了。”
徐洛晴轻轻摇头:“谢谢你帮我找回面纱。”
付珩敏锐地发现,
徐洛晴的声音变得冷淡,他不得其解,目光重新定格在手帕上,他恍然大悟,解释道:“别误会,手帕是烟儿的,我带在身上,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付珩以为,徐洛晴把他当成登徒子了,哪有男子随身携带女子的手怕的。
徐洛晴微微睁大眼,原来是给烟儿带的吗?
她垂下眼眸,抿着嘴浅浅一笑。
“谢谢你。”她又道了一句谢。
付珩顿了顿:“不必客气。”
“世子上次救了我,烟儿还未道谢。”徐洛晴微微福身,向付珩行了一礼。
付珩满头雾水。
徐洛晴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在付珩面前摘下面纱。
从未在男子面前这般做过,徐洛晴掌心冒汗,水涔涔的。
“认出我来了吗?”徐洛晴微微仰头,轻盈盈的目光害羞地落在付珩脸上。
付珩看了片刻,脑海中回忆起赏菊宴上,他跳水救人的那一幕。
“是你!”
见付珩回忆起来,徐洛晴不慌不忙地戴上付珩递过来的帕子,她盈盈一笑:“是我,那日匆忙,没来得及谢谢世子。”
后来赏菊宴过后,她同娘亲说起这件事,娘亲也觉得,救她的该是长公主的亲子。
只是她到底是女子家,不好轻易上门打扰,便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