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昏迷不醒,吓坏了公主府一干人等。
许颖微大病初愈,听闻后,赶来的路上差点儿昏过去。
赵嬷嬷扶起许颖微。
“本宫不能倒下,本宫得撑着,陆大人,你拿着本宫的牌子入宫,让太医院的院正亲自过来,快去!”
陆大人领命,马车都来不及套,急急忙忙奔向皇宫。
许颖微撑着一口气儿来到付如烟房间。
江父、小六还有付珩都在。
郎中正在给付如烟搭脉。
每一刻都是煎熬,可偏偏许颖微又不能催,她涂了丹寇的手指掐进掌心。
赵嬷嬷看在眼里,“殿下,小郡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许颖微哪里听得进去,她望着床上小小的雪团子,心都要碎了。
郎中收回手,许颖微急忙问道:“如何了?”
“元气耗竭,阴阳离决,小郡主乃是患了神昏厥脱之症。”郎中摸着胡子,娓娓道来。
“要如何治疗?烟儿何时会醒?”付珩皱着眉道。
郎中顿了顿,道:“老夫给开上一方补气养血、回阳救逆的汤药,抓了来,给小郡主服下,不出三个时辰,小郡主定会安然醒来。”
“老奴现在就去抓药。”赵嬷嬷带走郎中,急急忙忙往医馆去了。
端来熬好的药汤,许颖微托起
付如烟的脑袋,缓慢小心地把药汁喂进付如烟口中。
可人昏睡着,药汁还没进嘴里,就流了出来。
许颖微尝试着掰开付如烟的下巴,小家伙生得绵软,稍用力气,都担心把人给捏碎了。
正一筹莫展之时,江父往前一步:“公主殿下,让我来试试吧。”
许颖微看向江父,她点头起身,江父在赵嬷嬷耳边低语一阵儿,赵嬷嬷便出去了,她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碟子酸梅。
江父捻起一枚,轻轻擦过付如烟的嘴唇跟牙齿。
“张开了,小郡主张嘴了!”青竹高兴坏了,喜极而泣。
江父端起药,在付珩的协助下,将药汤喂进付如烟口中,一滴都没撒。
“江伯,你好厉害。”小六夸赞道。
江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看着付珩说:“阿珩幼时不肯吃药,我只能趁他睡着了,再给他喂进去,用酸梅拭口,便可叫他张开嘴,还不会呛着。”
江父笑了一下,目光在屋里绕了一圈,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包括长公主,他心里“咯噔”一下。
乡下的土方子,他怎么能随便用在金尊玉贵的小郡主身上!疯了不成!
他赶忙起身告罪:“公主殿下,草民挂念小郡主,便想起从乡下郎中处学来的秘方,梅
子无害,若是不成,也不会损伤小郡主的身体,所以草民才……”
“江先生,您莫要紧张,我合该感谢您才是,今日若不是有您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许颖微笑容温婉,见江父仍旧拘谨,她便给付珩递了一个眼色。
付珩收到后,拉着江父坐下来。
“父亲,哪有做好事还要担惊受怕的,您不仅看低了您自己,也看低了娘。”
江父一听,急坏了,“我不是那个意——”
“父亲,儿子都明白,娘也都明白。”
轻轻拍着江父手背,安抚了江父一阵儿,付珩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床上。
没过多久,陆大人领来了太医院院正,院正给付如烟摸过脉后,说辞同郎中基本一致。
“殿下,耐心等待,小郡主很快就会醒来的。”
许颖微心里沉重,摆摆手,就让陆大人把院正送回宫。
付珩却道:“先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付如烟还昏迷着,院正留下来,也好应对。
许颖微点头,就让陆大人带院正下去休息。
两个多时辰过去,付如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许颖微跟付珩都坐不住了,两人绷紧脸。
又过去半个时辰,小六蹦了起来:“都多久了,郎中不是说最多三个时辰,烟儿就会
醒来吗?人醒了吗?”
屋里气氛压抑,下人们的呼吸声弱得几乎不可闻。
“我找他去!”小六握紧拳头,闷头往外冲,太医就安排在隔壁。
“陆大人,带院正过来。”左手摁住风风火火地小六,付珩冷声道。
院正正喝着上好的碧螺春,品尝着灶间精心准备的糕点,几个人冲进来,不由分说地将他押走。
“你们——”
院正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就被丢进隔壁。
他踉跄几步,抬头见所有人都在看他,他吞了吞口水,站稳当了,拱手道:“公主殿下,小郡主可是醒来了?”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小六都想啐他口水。
“院正大人,你说方才言之凿凿地说,不出三个时辰,烟儿定会醒来,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许颖微的声音冷得可怕。
院正暗自后怕,他上前来,抬手搭上付如烟脉搏。
跳动虽虚弱,但还算有力。
不应该啊——
院正也算见过大.大小小不少病症,昏睡不醒算不得疑难杂症。
“可给小郡主用过药?”
付珩哑着嗓子道:“三个时辰前用过。”
院正微微蹙眉,他从药箱里取出银针。
银针足有两指长,渗人得紧。
“你要做什么?”付珩掐住院正手腕,神色凶冷
道。
院正也慌了,“微臣——微臣给小郡主针灸,帮助小郡主尽早醒来。”
“用这么长的针?烟儿的胳膊都扎穿了!”小六喊了一嗓子!
院正吓坏了。
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竟是秦雪近同时子墨一块儿来了。
二人同时看向床上的小人儿,时子墨双腿发力,先秦雪近一步,冲到床侧。
“烟儿?烟儿!”
“让开,快让秦太妃帮烟儿诊治!”付珩本就不喜时子墨,他将人扯开。
一掌下去,竟然没扯动。
他眯起眼,眼神不善。
小六走了来,“皇子殿下,别耽误秦太妃给小烟儿诊病,烟儿已经昏迷三个多时辰了!”
“让开!”后一步追进来的秦雪近绷着脸,不善道。
时子墨退后一步,秦雪近放下药箱,脉枕都来不及取出,指尖就搭上付如烟手腕。
比起郎中跟太医院院正,秦雪近摸脉的时间更长。
时间缓缓流逝,在场众人的脸色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一个比一个难看。
大家屏住呼吸,目光一齐落在秦雪近身上。
终于,秦雪近收回手。
许颖微立即道:“雪近,如何了?”
三个多时辰,许颖微快被痛苦的煎熬打碎了。
“脉象细弱,四肢厥冷,突发昏厥,乃是过劳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