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气氛压抑凝重,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扛不住了。
那人一身冷汗,神色慌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给追风磕头。
“追风大人,小人知道错了,是小人给朱太守下的毒……”
他既服下了吐真药,早晚都要说实话的。
还不如现在主动招供,这样也算是自首了……
其他两人都恨恨地盯着他,说道:“老李,你糊涂啊!”
“你上有老,下有小,为何要做这种事!”
他们都在大牢里当值多年,彼此之间很是熟悉,自然也有感情。
老李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正是因为我上有老下有小,才容易被威胁被控制……”
说着,他绝望地看向追风:“追风大人,我也知道好歹,也不想做这种事,可他们派人抓走了我的老娘和孩子,我不得不听他们的啊!”
追风脸色阴沉,问道:“他们是谁?”
老李声音发颤,哽咽道:“是,是张大人的人。”
追风深吸了口气,沉声吩咐:“把此人暂时关押起来,我去向王妃复命。”
老李被关进了牢房,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追风大人不是说给我们吃了吐真药吗?我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另一个道:“我也没有……不如你问我问题试试
?”
那人问道:“你有没有去过青楼?”
“没有!”
另一个人回答得飞快,说完之后,浑身一震。
两人神色渐渐古怪起来。
“追风大人莫不是骗我们自己招供吧?这根本不是吐真药……”
追风很快找到了姜宁。
“王妃,那人吃下药之后心虚不已,一直抖如筛糠,已经主动认罪了。”
姜宁没忍住笑了:“可交代了为何要给朱孝天下毒?”
她给追风的,只是几颗普通的解毒丸而已。
吐真药珍贵无比,哪里能随便就用。
追风眉头拧起,“那狱卒交代,是张之鸣派人抓走了他的家人,威胁他给朱孝天下毒。”
姜宁眼神渐渐冷了下去。
“为了除掉朱孝天这个证人,他们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追风问道:“王妃,现在怎么办?”
姜宁冷声道:“既然抓住了证人,朱孝天也死了,那咱们自然有去抓张之鸣的理由了。”
张之鸣不暗杀朱孝天,她还愁没办法动手呢。
追风闻言,勾唇笑了起来。
“王妃英明。”
姜宁又道:“那狱卒既是被人威胁,想办法把他的家人救出来。”
此人虽做错了事,却是被迫无奈,倒也不算是个坏人。
他的家人更是无辜,他们不能袖手旁观。
追
风恭敬地行了一礼:“属下领命。”
天色渐晚。
朱孝天已死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张之鸣得了信儿,迫不及待地去找了晋王。
晋王自从那天晕倒之后,身体就一直很虚,至今还卧病在床,稍微动一动就冒虚汗。
张之鸣进来,高兴地道:“殿下,大喜事!”
晋王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问:“张大人,得手了?”
张之鸣哈哈大笑,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喜悦。
“殿下,您可以放心了,朱孝天已经惨死,凌王妃都没能把人救回来!”
晋王开怀大笑,得意地看向张之鸣。
“张大人,朱孝天死了,你我也就安全了。”
听到这好消息的一瞬,他只觉得心花怒放,身体都跟着轻盈了不少。
张之鸣恭敬地站在床边,关怀地望着他。
“殿下,如今云水城灾病已治得差不多了,等您身体再好些,咱们就能回京了,到时候必有您的一份功劳。”
自然,也少不了他的。
这次赈.灾,晋王和他虽然没怎么出力,可他们也是实实在在地来了云水城。
朱孝天又死了,姜宁再厉害,也找不到对付他们的法子。
从眼下看,形势一片大好。
晋王微微颔首,脸色却阴沉下来。
“本王许久没有回去,
不知京城那边如何了……”
宇文诀回京救驾,让他忐忑不安。
他怕明帝之后会越发信重宇文诀,朝中再无他的一席之地。
张之鸣安抚道:“殿下放心,皇后娘娘运筹帷幄,只要她在,京城就不会出事,回去之后,该属于您的,一定还是您的!”
晋王微微颔首,赞许地看向张之鸣。
“张大人深得我心,等本王将来继承大统,张大人当为丞相。”
张之鸣闻言,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殿下放心,到时候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好好辅佐您!”
张之鸣话刚落音,外面就乱了起来。
高战带人拦住带官兵冲进来的姜宁。
“凌王妃,这里可是晋王殿下的住处,您想干什么!”
姜宁拿出金牌,倾国倾城的脸上眉眼冰冷,气势凌厉。
“让开,我来捉拿张之鸣!”
高战惊的心脏怦怦直跳,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
屋子里,晋王和张之鸣对视一眼,脸色纷纷沉了下去。
追风讥诮地看向高战:“见金牌如见皇上,你还不让,是想死吗?”
“这……”
高战眼底闪过害怕,识趣地让开了。
晋王身份高贵,可以无视金牌。
可他却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喽啰,如果真的拦了姜宁
,说不定性命不保……
姜宁不敢动晋王,难道还不敢动他吗!
姜宁冷冷地看了高战一眼,带着侍卫们进了屋。
屋子里,张之鸣扶着晋王走了出来。
晋王神色虚弱,脸色难看。
“凌王妃,你这吵吵闹闹的,到底要干什么?”
张之鸣眼神有些闪烁,也硬着头皮开口。
“凌王妃,晋王殿下正在养病,你想做什么?”
刚才他隐约听到,姜宁似乎是来找他的。
如果真是来找他的,又带了这么多人,当真是来者不善。
姜宁菱唇轻勾,黑白分明的凤眸里寒意惊人。
“打扰大哥实在是对不住,只是朱孝天被人毒死了,下毒之人已经承认,是张大人指使,我是来拿张大人回去问话的。”
张之鸣闻言,心底咯噔一声。
他脸色苍白,下意识地看向晋王。
他命人把那狱卒的家人都绑了起来,按理来说,那狱卒不敢招供的。
可如今,姜宁怎么这么快知道了真相?
晋王深吸了口气,只觉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他脸色难看,沉声道:“四弟妹,张大人可是钦差,一个小小狱卒的话岂能当真?”
顿了顿,他看向张之鸣。
“张大人品行高洁,为人端正,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必然是奸人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