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渊来了兴致。
他眼神发亮地看着皇后,问道:“皇后是有证据能证明我是被冤枉的?还是有信心能说服皇上放了我?”
贪污受贿,私下培养势力行刺王爷王妃,把蜀地灾儿炼制成活死人……
这些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去的。
皇后神色淡淡地笑了。
“柳丞相,只要你肯告知本宫炼制活死人的方法,本宫就能求皇上饶恕了你的罪过。”
柳寒渊眼底闪过警惕。
“皇后当我是傻子不成?这炼制活死人的法子人人都想要,我若是说了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明帝表面上对此法不屑,可实际上,却是隔三岔五地派人过来询问。
因此,他自然知道此法对明帝的重要性。
皇后想要此法,八成是为了晋王。
可他不能把此法泄露出去,否则,就真的死翘翘了。
皇后嗤笑:“柳寒渊,你不顾及自己的性命,总该顾及柳清辞的性命吧?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她若是死了,你这一脉,从此之后可就再也没有任何人了……”
柳寒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强忍怒火,冷冷地警告皇后。
“皇后娘娘,你我合作多年,你没必要用这等卑鄙的手段逼我吧?”
皇后不以为意地笑了,“柳丞相,你应该了解本宫,
很多时候,只要能达到目的,本宫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柳寒渊冷笑道:“就像给凌王下毒?为了给晋王清扫障碍,皇后娘娘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皇后雍容华贵的脸上神色僵硬,气势渐渐冷了下来。
“谁告诉你的?”
柳寒渊讥讽道:“皇后娘娘未免也太小看草民了,我好歹也在朝堂混了多年,人脉和眼线,并不比您的少。”
当年,凌王崭露锋芒,逐渐强大。
皇后心中忌惮无比,于是联合西域,暗中给宇文诀下毒。
皇后把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可还是被他知道了。
皇后脸色漆黑,冷冷地看着柳寒渊。
“柳丞相,你既知道了本宫的秘密,也该知道将来是什么下场,除非,你肯跟我联手。”
柳寒渊眉头挑了挑,冷笑道:“跟皇后联手那是罪加一等,我为何要做?”
皇后眼神阴冷,对着金嬷嬷扬了扬下巴。
金嬷嬷拿出一支簪子,递到了柳寒渊面前。
“柳丞相可认识这簪子?”
看着那簪子,柳寒渊微微发愣。
他皱眉看向皇后,沉声道:“这是小女清辞的簪子,是她及笄那年,我亲自送给她的,为何会在皇后手中?”
皇后高深莫测地望着柳寒渊,眼神威胁。
“柳丞相,刚才本宫已经告诉
过你,柳清辞就在本宫手中,你若是肯好好配合,我还能留她一命,你若是不肯,就别怪我无情了。”
金嬷嬷也在一边道:“柳丞相,皇后娘娘的手段,你该是知道的,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寒渊沉默了许久,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他冷眸看向皇后,问道:“我可以答应皇后合作,可皇后也要说话算数,保证小女的安全。”
皇后眼底划过得意。
“那是当然,本宫从不食言。”
柳寒渊问:“金嬷嬷,你先告诉我,外面情况如何?最近可发生了什么大事?清辞又是怎么落入你们手里的?”
自从他被关进来之后,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了。
唯一知道的,就是柳清辞还在外面。
没有银子,没有住处。
他一直担心柳清辞,曾询问过狱卒柳清辞的情况,可没人肯告诉他。
明帝那边的人口风更紧,每次过来除了询问活死人的事,其他一概不提。
金嬷嬷看了皇后一眼,才缓缓开口。
“柳丞相最想知道的是关于柳小姐的事吧?既如此,奴婢就从柳小姐说起。”
“柳家被抄家之后,府院被封,柳小姐无处可去,就去了二皇子府投靠。”
“二皇子看她还有价值,倒是把她留了下来,她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柳寒渊一直提心吊胆,听到了衣食无忧,紧皱的眉头松懈了几分。
却听金嬷嬷又道:“可二皇子不知好歹,联合郭家谋反,如今二皇子被贬为庶人流放,郭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柳寒渊惊闻这等变故,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
“你们就是这个时候拿住的清辞?她只是个弱女子,跟谋反之事无关,你们把她放了!”
皇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眼神讥诮地望着柳寒渊,说道:“柳丞相对自己的女儿当真是不了解,刺杀皇上这等好主意,可是你女儿出的呢。”
柳清辞自以为是,本以为用刺杀的办法,能帮助宇文墨东山再起。
却不想,宇文墨和郭家却别有用心。
这下好了,宇文墨永远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柳寒渊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嘴唇动了又动,竟有些无话可说。
他亲自养大的女儿,自然清楚。
柳清辞看似清冷高贵,才思敏捷。
可实际上,却急功近利,急于求成。
给宇文墨出这等主意,虽很冒险,却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柳寒渊苦笑了几声,起身看向皇后。
片刻后,他拱手对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娘娘,只要您能保证清辞的安全,让草民做什么,草民都愿意。”
皇
后眼神阴鸷地望着他,唇角缓缓扬起一个笑。
云水城。
姜宁审了朱孝天之后,又从他口中抓了几个本地官吏,不过都是小鱼小虾。
她坐在灯下,看着摇曳的烛火,心中有些不安。
夏荷给她倒了杯茶温水,担心地问:“王妃还在想如何对付晋王和张大人?”
姜宁点了点头,清冷的眉眼里透着几分凌厉。
“没错,凭我手中的权力,抓他们名不正言不顺。”
“可若是不抓,我又怕他们销毁所有证据,到时候可就死无对证了。”
没有证据,只凭借朱孝天的供词,恐怕还不够。
夏荷眼神闪烁,有些幸灾乐祸地道:“王妃,我听说晋王那边气急攻心病倒了……他们眼下应该暂时顾不上这些了。”
姜宁无奈地笑了笑:“他是病了,可下面自然有人给他卖力。”
晋王乃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这些年,皇后在朝中培养的势力盘根错节。
若是动了晋王这棵大树,那些枝丫树叶必然也会跟着动。
如今这树有了被砍的征兆,那些枝丫必然会想办法自救……
保住晋王,才能保住他们。
夏荷不懂这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静静地坐在一边陪着姜宁。
门外,追风大步过来,神色凝重。
“王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