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鸣冷冷地道:“只要凌王妃不再插手政务,无论凌王妃想知道什么,本官一定都毫不吝啬地回答。”
姜宁微微上扬的凤眸里划过冷芒,拿出一个金牌来。
“不知是这御赐金牌重要,还是张大人的规矩重要?”
看着姜宁手中那闪闪发光的金牌,张之鸣脸色骤然僵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宁,咽了口水问道:“凌王妃,这金牌你从何而来?”
这金牌乃是皇上御赐之物,极少给人,可如今姜宁手中竟有这么一块!
朱孝天倒是直接带着人跪下了。
他不住地磕头道:“见金牌,如见皇上,微臣见过皇上!”
张之鸣见状,也不甘心地跪下给姜宁行礼。
姜宁收起金牌,凉凉地笑着道:“看来皇上的金牌好用,我手拿金牌,便代表皇上,如今,张大人可肯把账册给我了?”
张之鸣一脸不甘,却不得不双手把账册奉上。
乾国的规矩就是如此,这金牌代表了皇权,代表了明帝,即便是他这个钦差大臣,都无法抵挡!
姜宁拿过账册,冷冷地看向粥棚里那些管事。
“凌王虽然病倒了,可这云水城里还有我。我每日都会细细地盘点账册,让人来巡视查账,如果你们胆敢有
任何贪墨公粮的行为,定斩不饶!”
粥棚里的那些管事吓得冷汗津津,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发誓。
“凌王妃放心,我等不敢!”
“凌王殿下和凌王妃已经给了我们丰厚的报酬,我们绝不会如此辜负!”
“没错,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云水人,怎会不要脸地做出这种事!”
众人议论纷纷,当即立下誓言。
姜宁微微颔首,这才带着夏荷和追风回了院子。
追风守在门口,姜宁和夏荷则进了宇文诀养病的屋子。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姜宁轻轻地摇了摇头,在桌子旁坐下,仔细地查看那账本。
确定账册无误之后,姜宁才松了口气。
夏荷给姜宁倒了杯茶,眼神有些担忧,道:“王妃,奴婢看那张之鸣和朱孝天不是善类,两人分明是想夺权!”
姜宁端起茶水啜了一口,讥讽地笑了。
“张大人可是皇上亲自派来的钦差,这次来到云水城之后毫无功绩。
他心中已经慌神儿,如果接下来的日子他和晋王再没有任何作为,回京之后非但拿不到奖励,恐怕还会遭斥责。”
“这也是他为何如此疯狂地想要抢夺功绩的原因。”
宇文诀假病回京,正好给了晋王和张之鸣希望,他绝对
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是她没想到,张之鸣竟敢如此明目张胆。
夏荷气道:“想要功绩就去建功立业,可晋王和张之鸣只是来打劫咱们的,简直是可笑。”
姜宁笑盈盈地看着夏荷:“因为他们不要脸皮为何物,又霸道惯了,总以为世上的一切总是他们的。”
夏荷眼神崇拜地看着姜宁,说道:“说到朝廷的事,奴婢不懂这官员之间如何运作,也不懂权力争斗,不过奴婢知道您今天好生威风!”
她本以为,今天已是死局,可没想到姜宁竟直接拿出皇上御赐的金牌来!
局面陡转,张之鸣的脸当时就黑了。
姜宁轻轻一笑,拿出那块金牌把玩,说道:“这金牌是父皇之前赐给我的,是没想到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当初她救了明帝,明帝喜悦之下赏了她金牌,她本想用这金牌让明帝答应和离,却没想到,今日竟还有此妙用。
夏荷两眼发光地看着那金牌,期待又紧张地问道:“王妃,能让奴婢看看吗?奴婢从未见过如此珍贵的东西!”
这可是御赐金牌,多少人今生都不能看上一眼,夏荷心中也好奇至极。
“给你。”
姜宁挑了挑眉,随手把金牌扔给了她。
夏荷吓了一
跳,手忙脚乱地接住,还险些把金牌摔在地上。
她连忙用衣裳擦了又擦,心有余悸地道:“幸好没有掉在地上,否则便是对皇上不敬了。”
见她如此谨慎,姜宁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皇上又不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人看到金牌落地,你有什么好怕的?”
夏荷俏脸微红,有些尴尬地笑着解释。
“王妃可能不太理解,可奴婢出身卑微,从未见过如此珍贵的东西,心底本就敬畏。”
想到这是封建王朝,根本没有所谓的人人平等一说,姜宁只好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的世界经过几千年的变革,才成了人人平等的新世界。
如今这片大陆上,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只凭她一人,就算奋斗百年千年,恐怕也没有机会改变。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既来之则安之,想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让身边的人过得更好,不被权力控制,不被权力威胁!
夏荷正欣赏那金牌,却听门外追风敲了敲门。
姜宁眉头拧起,问道:“怎么了?”
追风低声道:“王妃,属下方才看到张之鸣往晋王的院子去了。”
姜宁闻言,唇角掀起冷笑,道:“不必理会,大哥如今病着,又能做什么?”
张之鸣
就是晋王唯一的指望。可无论张之鸣如何折腾,只要她手中有皇上的御赐金牌在,张之鸣就拿她没有办法!
追风应下,继续守着院子。
这边,高战正在照顾晋王,忽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蹙眉看去,只见张之鸣浑身戾气地走了进来。
高战连忙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张大人。”
张之鸣微微抬手,问道:“殿下可醒着?”
高栈道:“殿下刚刚醒来不久,方才正在和属下念叨您呢。”
病床上,晋王对着张之鸣招了招手,费力地咳嗽着。
“张大人,外面情况如何?本王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可都做到了?”
张之鸣上前行了一礼,被口罩遮住的脸上满是复杂和愤怒。
“殿下,微臣想去收回管理云水城的权力,可万万没想到凌王虽然病倒,凌王妃却是个嚣张跋扈的,竟硬生生地抢走了账本!”
晋王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已经病了好几日,脸本就如菜色一般,如今动怒更是如锅底般又青又黑。
“她一个女人竟敢插手朝政,简直是岂有此理!”
顿了顿,晋王又不悦地盯着张之鸣,厉声问道:“张之鸣,你可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该不会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吧?”